中午吃飯的時候,食堂裏又一次議論紛紛。


    有關檔案室被燒,檔案管理員被燒死的事傳的沸沸揚揚。


    每一個人都化身柯南,交流著有關真相的猜測。


    如同覃如,猜測特務幹的遠比意外的多。


    這個時代的老百姓個個都是朝陽群眾,與敵人鬥爭的經驗相當豐富。


    “失火?不可能,檔案室不允許明火出現,怎麽可能失火呢?”


    “有沒有可能是抽煙導致的?又或者電路老化?”


    “其他地方有可能,檔案室不可能。我記得很清楚,元旦時電路剛檢修過。”


    一個電工模樣的青工搖頭道,“動手的是張師傅,那可是五級電工。”


    “對,我記起來了,的確有這麽迴事。”


    迴答他的是個幹部模樣的青年,“我們行政科就在隔壁,真險。”


    “太奇怪了,保衛科怎麽可能沒發現呢?火燒起來不說濃煙滾滾吧,被燒的人也會慘叫吧?”


    “有沒有一種可能,失火前人已經死了?又或者被煙熏暈了?”


    “要我說,這就是場意外,誰都不想的。”


    “可惜,曹文那小夥子挺熱情的,見誰都是一臉笑容,怎麽這麽倒黴呢。”


    “的確,來廠裏還沒三個月吧?年紀輕輕的就沒了。”


    “誰和他認識,結婚了嗎?也不知有沒有留個後。”


    “沒,據說沒對象呢,可惜了。”


    “見誰都是一臉笑容,挺不錯的小夥子,就這麽沒了,家裏能心疼死。”


    覃如慢慢吃著羊油燉大白菜,支著耳朵聽議論。


    有意思的是,曹文的風評竟然意外的不錯,完全同高俊調查的情況相反。


    這太讓人意外了。


    “從小就是個壞種”,這個評價,難道是說他不是壞在表麵,而是壞在心機深沉,藏的深?


    可惜,她當時沒問清楚。


    看了看人群,沒看到高俊的影子,甚至沒看到保衛科的影子,估計正忙著查案。


    “不對勁,過了年短短幾天竟然一件意外接著一件意外,這都死倆人了。”


    她暗想,“今年開局不好,不是好兆頭啊。”


    “公安也來了,事小不了!”


    忽然,又有人拋出一個炸雷。


    “公安真來了?”


    “那還有假,來了兩個呢。”


    覃如心中一凜,事鬧大了。


    果然,迴到車間,主任已經接到通知,各級領導務必管好所負責部門,警惕手下職工有無異常,一旦發現疑點,當立即上報。


    很明顯,這是斷定廠裏有內鬼。


    無疑,失火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也對,不管曹文為人如何,死在廠裏,就難免與敵特聯係在一起。


    普通人的手段哪裏比得上敵特狠辣。


    覃如浮想聯翩,流傳出來的消息真真假假,不好判斷,但這一通知的下發,幾乎讓猜測板上釘釘。


    廠裏自此進入緊張狀態。


    肉眼可見的,車間主任繃緊了精神,一雙平時帶著笑意的和善雙眼盯人時變得格外鋒利。


    巡查車間的時候,幾個不認真的學徒工差點被嚇尿。


    看到這一幕,覃如才想起對方的資曆,這位可是待過兵工廠的。


    估計那裏的敵我鬥爭形勢更嚴峻,相應的,鬥爭經驗也更豐富。


    除了車間內,外麵也有變化。


    忙完一陣,上廁所的時候,她發現,平日隱蔽的角落不時有保衛科的人巡查。


    因為人手不足,甚至還借調了不少工人,那些人幾乎全是退伍軍人。


    巡查的走來走去,個個麵色嚴肅,肉眼可見的緊繃,就像是在對廠裏進行拉網式搜捕。


    別說,這讓覃如跟著緊張起來:“難道兇手並沒離開,還藏在廠裏?”


    這個猜測有些荒謬,卻未必不可能。


    萬人大廠占地幾平方公裏,並不是所有角落都經常有人來去,也不是所有位置都建設完畢。


    在那些沒規劃利用的地方,其實連水泥地都沒鋪,荒草萋萋,跟野地差不多。


    就連覃如這個不怎麽在廠裏瞎溜達的都知道靠北麵有個大水塘,常年長滿蘆葦。


    高俊曾說過,手下有人帶槍過去打野鴨,拿迴家煲湯,味道很鮮。


    據說,有不少職工家屬經常跑去撿野鴨蛋野雞蛋,逮兔子撈魚什麽的。


    不知怎麽的,她有種直覺,兇手就躲在蘆葦蕩裏。


    大冬天,那裏有幹蘆葦,有鳥蛋,有魚,作為臨時補給地,還是可以的。


    對後世的人來說,二環內有這麽多荒地不可思議,實際上這並不是軋鋼廠獨有。


    要知道建國初四九城人口還不足兩百萬,兼之沒錢大規模搞基建,改善居民住房條件,荒地很常見。


    其實屯啥四合院,遠不如屯廢棄倉庫,先把地皮占上,改開後建商場,零零後建寫字樓,絕對輕輕鬆鬆身價幾十個小目標。


    迴到車間,再次投入到搓零件的大業之中。


    雖然想不通兇手為什麽不逃,畢竟電影裏都演了,專業殺手講究一擊即逃,不管成不成功。


    但想不通的事兒多了,也不止這一件。


    想不通就不想。


    忙碌的時候,偶爾看看窗外,每次都能看到緊張的麵孔。


    聰明人很多,發現廠裏拉網的不止她一個。


    氛圍自然而然的變得緊張起來。


    身處其中,職工又怎麽可能不跟著緊張。


    不過,緊張歸緊張,誰也沒有嘰嘰喳喳。


    平時學的那些保密條款,應對敵特破壞該遵守的紀律,全都一一浮現在各自腦海。


    冷靜,不添亂,不裹亂,發現異常,及時報告領導或者保衛科。


    大家都懂。


    有膽大的,甚至想著立功,幫著該如何抓住兇手。


    下班的時候,保衛科在門口查的格外嚴格。


    但凡麵生的,全都得讓上級和同事同時確認。


    這也讓出廠變得困難,拖了不少時間。


    覃如卻覺得,這個辦法也就起了威懾的作用,是抓不住正主的。


    當然了,這樣做完全可能是為了打草驚蛇,故意刺激內鬼。


    是的,內鬼,沒有內鬼,是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完成殺人放火焚屍的。


    保衛科的巡視有規律,外來人如果不勾結內鬼根本不可能知道,也就不可能躲開,順利找到被害人。


    現在的疑點是,死的真是曹文嗎?


    如果是,為什麽下班不迴家?


    所有人都知道,檔案室是養老部門,工作很清閑,沒加班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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