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時代不同,時代主題不同,又許是這輩子的男人出身軍旅,覃如覺得這代人很有家國情懷,理想、追求、抱負,都與為國為民分不開。


    說實在的,這樣的精神,她是欽佩與仰望的,就是吧,總覺得離自己很遙遠。


    就比如你或許會信仰神佛,但很難想象和神佛共同生活。


    神聖的事物往往遙不可及,高不可攀,而自己不過是個想衣食不愁的俗人。


    說到理想與追求,後世人得有八九成是為了金錢,以及得到足夠金錢後的紙醉金迷。


    終極目標是享樂,欲望的無限滿足。


    美其名曰,享受生活。


    時不時的,覃如也是會在高俊麵前自卑的,不是因為出身,見識,地位,而是因為理想的純粹。


    總覺得自己太俗氣了,來來去去為的隻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好不容易穿越一迴,做不了龍傲天,霸氣側漏一把,領導華國趕英超美,怎麽也該幫國家避開那些已經被曆史證明的彎路吧?


    比如,人道洪流能不能避免?


    比如,風暴中損失的科學家,技術人才能不能避免?


    比如,高考能不能不停招十年?


    甚至,實際點,能不能幫紅星軋鋼廠搞出高精尖材料技術,生產出製造潛艇及航天飛機的特種鋼材?


    答案是,全都做不到,她就是個廢材。


    身處時代浪潮之中,能做的隻有隨波逐流。


    大勢不可改。


    螳臂當車的事兒,幹不了,也不會幹,不能幹。


    哪怕把後世有關這個時代的曆史與評價透露出來,也是無濟於事的。


    全世界都不太平,戰爭與鬥爭是主流。


    哪像上輩子,和平與發展才是主流。


    那時候聽到哪兒爆發戰爭了,會覺得不可思議,想的是:“竟然還有地方在打仗?”


    “完了,沒法去旅遊了,聽說那裏有不少美食,都還沒嚐過呢。”


    六零年代呢?


    戰爭就在身邊,從來沒停過,老百姓以入伍上戰場為榮,甚至以犧牲為榮。


    不一樣,太不一樣了。


    時常感到沉重,或許就是因為曆史太沉重。


    ”瞧你,鬥誌昂揚的,不該轉業啊。”


    甩甩頭,迴過神來,覃如調侃高俊。


    男人是不是都這德性,動不動指點江山,激揚口舌,唾液橫飛,把全國全球大勢分析一遍,說的頭頭是道。


    “機會也要留給年輕人。”


    高俊感慨道。


    “你也不大啊。”


    覃如覺得,轉業,要麽年紀大了,在部隊潛力已盡,要麽犯了小錯誤。


    否則,作為職業軍人,有多想不開才會不幹?


    不到三十歲的營長,高俊也算年輕有為吧?


    再加上高父的關係,轉業絕對是認識的人想不到的。


    “累了。”也怕了。


    高俊不想多說,“倆哥都在部隊,再加一個我有些多。”


    覃如明白,封建王朝當爹的大官不退,家族小輩上升空間有限。


    如果小輩還多,估計就隻能轉移戰場。


    高家的情況估計差不多。


    尤其,高俊還是最小的一個。


    當然,最主要還是他想轉業。


    估計清楚自己有創傷後遺症,擔心留在部隊,會惡化下去。


    “再說,不轉業,也認識不了媳婦啊。”


    高俊歪嘴一笑,“現在的日子多好,很多人羨慕不來的。”


    覃如嘴角抽了抽。


    歪嘴她隻見過大業未成,中道崩殂的陳老師,以及傳說中的龍王。


    冷不丁的出現在自家男人臉上,有些驚悚。


    “難怪你很少笑,歪嘴誰頂的住。”


    哪怕一聲令下,十萬將士親臨,也得住幾年狗窩啊。


    “主要我笑起來太英俊,大把姑娘追著求著喊哥哥,煩死人,索性不笑了。”


    高俊實話實說。


    這也太臭屁了。


    覃如暗暗翻白眼:“是,要怪就怪爸媽把你生的太俊。”


    “隻有不正經的人才談長相。”


    高俊一板一眼的說。


    “哦,是嗎?”


    覃如不信,“你們小夥伴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討論女人的長相?”


    “很少,我是正經人。”


    高俊認真臉。


    覃如半信半疑:“真的?”


    這麽保守?


    上輩子中學的時候,寄宿男生在宿舍關燈後都會討論女生,青春期都這樣,對異性好奇。


    如果同性之間談都不談,更沒途徑了解異性了吧?


    覃如暗唿可怕。


    “當然是真的。”


    高俊點頭,“最起碼我是。”


    “當初和你,我是原裝的。”


    他語氣帶著幾分幽怨。


    “咳咳。”


    覃如早就有所猜測。


    戰爭之王說過,第一次賣槍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嘛,雖然很刺激,但很快結束了。


    估計,當時高俊就是這種感覺。


    平時看高俊和他的小夥伴在女人麵前很從容啊,完全不像。


    她不知道聊著聊著怎麽就歪了樓。


    不過,作為經驗豐富的網民,這事兒她經驗豐富。


    “那什麽,天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


    覃如如是說。


    她不打算繼續討論這個問題,理虧,心虛。


    這輩子不說,上輩子也比較有經驗。


    “虧大發了。”


    高俊往她懷裏拱了拱。


    覃如忍著沒出聲。


    “瞧你那心虛的樣兒,德性。”


    高俊沒好氣的道。


    覃如閉著眼睛裝睡。


    “再聊兩句?”


    高俊打了個哈欠。


    五點多就起床了,說不困是假的,但他就是看不得媳婦轉移話題的那個利索勁兒。


    覃如不出聲,腦子裏開始想明天的工作內容。


    這已經是習慣了,睡覺前想想一天的工作,再想想次日的工作。


    如果沒時間,就次日早上想一想。


    複盤反思和計劃預測,一個都不能少。


    尤其,麵對領導時,更應該如此,任何階段的工作內容都要做到心中有數,胸有成竹。


    “媳婦,再聊兩塊錢的?”


    高俊開始咬她。


    “你是狗嗎?”


    覃如推了推高俊,“這幸好是冬天,哼。”


    “你也能咬我,我給你咬。”


    高俊手不老實。


    “你不嫌膩啊,整天想著這檔子事。”


    覃如翻了個身,背對高俊,“我要睡了,別煩我。”


    高俊見媳婦態度堅決,無奈歎氣:“我這多好的一黃花小夥子,你竟然膩了?!”


    “秦淮茹,你說你對的起我嗎?啊?!”


    “少沒事找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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