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板著臉,一本正經的嚴肅著,口氣更是再正經不過:“吃飯!吃完跟我到保衛科一趟。”


    食堂裏人山人海,覃如也知道不是說話的地方,保密她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都是怎麽操作的,意識還是有的。


    見對方冷著臉很嚴肅,自己的臉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嚴肅起來。


    其實,她心底對抓特務這種事有種隱秘的刺激和興奮,好奇心更是強的離譜。


    要知道現在的特務是真正從烽火硝煙中走出來的,實實在在經曆過鐵與血的考驗。


    她覺得絕對同影視劇裏表現的不一樣。


    至於害不害怕特務的兇殘,擔心有,怕沒有。


    潛伏下來的畢竟是一小撮,殘兵敗將,不足言勇。


    猶記得數十年後,部分檔案解密,得知一周目總理就是奮鬥在這條隱秘戰線的領導人時,她是多麽地震驚。


    誰能想到迴到數十年前的六零年代,她也有同總理奮鬥在同一條戰線的機會?


    哪怕對方根本不知道自己!


    默默吃飯,想到這些的覃如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絲隱隱的狂熱和興奮,讓坐在對麵的高俊不明所以,同時警惕心大增。


    要不是早私底下把覃如查了個底朝天,他都要以為眼前這個女人真是衝他實施美人計並成功的高手段美女蛇了。


    沒直接勾引他,卻把他撩撥的天天早起洗內褲。


    覃如:六月飛雪……


    不過不管做特務還是抓特務,都需要情緒格外穩定,每時每地保持冷靜。


    從這一點來看,哪怕覃如是個特務,也是最外圍的,是極可能被抓住把柄,不得不聽令行事的炮灰。


    高俊再三複盤已知的所有線索,看了看對麵覃如生了仨孩子依舊白皙光滑年輕漂亮的麵孔,還是不得不作出一個判斷:覃如不是特務。


    沒辦法,作為隱秘戰線中的一員,始終保持警惕,懷疑一切是基操。


    覃如要知道短短數秒就能讓對麵的男人將她否定否定最後肯定,同審訊室擦肩而過,不知該自認倒黴還是該慶幸。


    她也完全不知道對麵的男人早就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對她的了解比她自己還深入。


    哪怕迴鍋肉、紅燒雞塊是廚神何雨柱的得意之作,覃如依舊食不知味,腦子裏全是抓特務,抓特務,我和一周目一起抓特務……


    都帶bgm。


    “跟上!”


    不知不覺把一大盒飯吃完,覃如剛迴過神,就聽到高俊的命令。


    “是!”


    似乎迴到了軍訓時,她條件反射的立正迴答。


    這一表現高俊沒懷疑,全民皆兵的年代,哪怕農村也有民兵,會時不時的操練。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食堂。


    “保衛科找秦淮茹幹什麽?”


    “犯錯誤了?”


    “不像,高科長態度很好。”


    “有嗎?他整天冷著臉,你還能看出態度好不好?”


    “嘁,拍馬屁唄。”


    “你才拍馬屁,你全家拍馬屁,人家是戰鬥英雄,跨過過鴨綠江。”


    食堂裏了解不了解高俊的都紛紛加入議論,不知不覺歪了樓。


    “所以,高俊究竟為什麽找秦淮茹?”


    隻有心懷不軌的暗暗琢磨。


    跟著高俊不緊不慢的往保衛科走,覃如腦子漸漸上線。


    明明可以悄悄問話,為什麽非要在亂糟糟的食堂找她?


    要知道剛剛食堂裏聚集了九成紅星廠工人,特務肯定也在。


    “艸,高科長生得濃眉大眼,沒想到心思大大滴壞了,這是故意打草驚蛇,拿我當誘餌呢。”


    特務要“搞個大的”,在工廠裏能搞什麽大的?


    破壞生產機械!


    那都是幾經轉折進口的,或是蘇式機器改造的。


    前者需要付出巨額外幣,後者巨額代價已經付過。


    她,覃如,是車間的一員,還是有較高水平的技術工人。


    技術水平低的,讓他破壞關鍵部分都搞不清,沒有資格。


    難道說,自己被特務盯上了?


    覃如不由擔心起三個孩子和弟弟秦國梁的安全來。


    “喝茶!”


    不知不覺來到保衛科,暖氣熱的冒汗。


    長期待在裏麵,會幹的嘴唇褪皮。


    高俊倒了杯茶放在覃如麵前。


    “高科長,我弟弟秦國梁在首鋼工作,不會有危險吧?”


    覃如擔心的問。


    “你擔心弟弟,不擔心孩子?”


    高俊挑挑眉,有些意外。


    “三個孩子每天都在家,幾乎不出四合院。”


    覃如冷靜迴答,“除非月初領糧,副食品店買菜。”


    馬上過年,副食品店的蔬菜組早就在入冬不久將過冬的白菜蘿卜給發放了。


    地窖裏每家都有幾百斤存貨。


    物資匱乏,想知道有什麽好東西可買,比如帶魚、河蝦、雞鴨肉蛋,要經常去副食品店門口的小黑板前看通知,幾號有什麽供應之類。


    棒梗和小當停課後,跑的比較勤。


    高俊讚賞的看著覃如。


    這女人名不虛傳,確實有水平。


    瞧瞧,反應多快,他還沒透露呢,人家就自己想明白了。


    “我希望保衛科能保護他們的安全。”


    覃如盯著高俊提條件。


    “你婆婆就不管了?”


    高俊戲謔道。


    “那倒黴的就是特務了。”


    覃如風輕雲淡的說。


    有句話說得好,不管什麽人都有用,關鍵看你把他放在什麽位置上。


    賈張氏亦然,用處不小。


    覃如能安穩的養娃,工作學習上不斷進步,賈張氏的功勞大著呢。


    過去的幾年,媒婆被打走了好些個。


    是的,托媒婆上門說親的癩蛤蟆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好些個。


    那些人毫無自知之明,不是家裏有癱瘓爹娘帶幾個拖油瓶的鰥夫,就是年齡一把直接嫁過去當奶奶的老齡男,沒一個條件好的。


    覃如得多想不開再婚。


    更有居心不良的,比如李副廠長之流,純粹饞覃如身子,被拒絕仍然糾纏不休的敗類。


    這種人有權有勢,不能硬碰硬撕破臉皮,出馬的隻能是慣會撒潑耍賴、又奸又猾的滾刀肉賈張氏。


    可以說,一定程度上,覃如受到了賈張氏的保護。


    婆媳倆誰都沒說明,但配合的默契。


    哦,對了,廠裏現在沒有李副廠長了。


    這人喝醉,走夜路,騎車的時候摔進了排水溝,把脊椎摔斷,癱瘓了。


    覃如幹的,蹲點蹲了足足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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