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皝聽完於栗磾的話,怒火中燒。


    “你們代王究竟想幹什麽?”


    “突然撤兵就算了,現在一個小輩也敢站出來命令本王,怎麽,你們代國將我慕容氏當成臣屬了?”


    慕容皝怒意攀升,大有於栗磾不解釋清楚,便將他擊殺於此的打算。


    於栗磾心生恐懼,感受到了旁邊站著的那慕容有宗師大圓滿境實力,不由的害怕了。


    趕緊迴道:“迴燕王,我代國被朝廷二十多萬大軍進攻,如今丟了大半城池!”


    “王都危在旦夕,不得不迴援也!”


    “但是為了同盟合作,還是留下了公子拓跋宏領軍協助燕王攻破居庸關!”


    “如今我軍將士隻能勉強維持塔樓不失,這攻城之事,隻能拜托鮮卑勇士了。”


    “若是燕王覺得有合適,可以暫時停止攻城,等我家大王奪迴代國,滅了朝廷之軍,到時在匯合一起重新攻打居庸關!”


    嘭!


    重重一掌,前頭一匹無主馬匹瞬間炸裂血肉泥漿。


    慕容垂冷哼道:“我鮮卑將士皆為騎兵,於攻城之事早就不擅長,怎麽,你們代國將士的命就是命,我鮮卑勇士的命就不是命了!”


    鮮卑眾將皆是怒視於栗磾。


    於栗磾趕緊跪了下去,朝著慕容皝拜道:“燕王休生氣,我代國也是沒有辦法,國內被攻擊,若不迴援,則國滅軍潰,還如何與鮮卑部一起進攻幽州腹地!”


    “此皆為大局著想,希望燕王能體諒!”


    “為此,我家公子拓跋宏許諾,攻下居庸關後,鮮卑部可多得一成利!”


    “且攻打幽州腹地,也以燕王馬首是瞻!”


    嗯!


    原本冷寒著臉的慕容皝逐漸露出溫柔的笑。


    但是沒有鬆口。


    慕容垂爆喝一句:“區區一成利便想讓我慕容氏同意?”


    “三成,少了休談!”


    原本是雙方五五分。


    現在慕容垂獅子大張口,要三成利,就是殺了於栗磾也不會同意的。


    於是他苦著臉對慕容皝道:“燕王,三成太多了,那樣我代國……造不造反都沒兩樣!”


    “如果隻是加半層,想必公子拓跋宏還是會同意的,否則就得等我家大王迴來做主了!”


    慕容垂自是不滿。


    不過慕容皝知道已經差不多了。


    再逼下去,代國方麵就會撂挑子不幹了。


    於是伸手微微一揮示意慕容垂退下,這才道:“行,就一成半的!”


    於栗磾聞言大喜,但是下一刻他又笑不出來了。


    因為慕容皝冷聲道:“傳我命令,全軍撤下來,改日再攻!”


    撤兵,不打了?


    這怎麽可能?


    於栗磾抬頭想說什麽,慕容皝用不可質疑的語氣道:


    “我軍倉促之間根本不可能與你代國將士替換完成,且我族將士不善步戰攻城,需要訓練一兩日,習慣攻城的方法!”


    “就這樣吧,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讓將士們退下來休整一下!”


    於栗磾瞬間無話可說。


    剛才還說要以慕容氏為主,這會兒再反悔,卻是晚了。


    隻好默默退迴去。


    “哼,想讓我慕容家當炮灰,替代國開道攻城,沒這麽好的事!”慕容皝看著離去的於栗磾,臉色逐漸又轉冷迴去。


    “派人去代國打探一下情況,這居庸關暫時不宜進攻,且看看拓跋珪與大虞朝廷之間的戰事會發生何種變化。”


    如果拓跋珪敗,那大虞朝廷肯定會趁機進兵上穀。


    自己還在這裏傻傻的打居庸關,即便攻進了幽州腹地,也會被包圍在中原,那時大鮮卑部就徹底完蛋了。


    草原上的狼性法則不允許慕容皝將後路給斷絕,更不會為了貪吃一口肉,而讓自己變成那塊肥肉。


    時刻保持警惕性,一有風吹草動便跑,這才是最明智的。


    反正上穀已經被攻下,這一次大鮮卑部已經獲得了很多好處。


    大虞太大了,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蠶食擊敗的。


    曆代草原部族用鮮血證明,中原王朝可欺而不可滅。


    他們王朝更迭也多是內部交替,而非亡於自己這等外族。


    所以,群雄逐鹿的時代,要耐得住寂寞,誰能活到最後,誰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開始強,那不叫強,叫作死!


    本著這樣的打算,慕容皝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


    拿下了桑幹城後,冉閔知道拓跋珪肯定會帶主力迴援代國。


    所以並沒有往上穀深入。


    而是一麵鞏固所占城池,清除拓跋家的勢力。


    同時派出偏軍南下,進攻當城、代縣、平舒等地。


    以便迅速拿下代國全境,為自己向東進兵打下基礎。


    而且朝廷後續的糧草也在經並州源源不斷運來,這都是需要時間的。


    他冉閔不可能與後方脫節太嚴重,否則一旦失利,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相反在桑幹城還能以逸待勞等著拓跋珪大軍自己跑迴來。


    守株待兔,比自己跑出去打獵要劃算得多。


    從上穀返迴代國,有兩條路。


    一條路近,走桑幹河穀,路不好走,崇山峻嶺。


    依河穀而行,極度危險。


    一條走北麵廣寧南部,也是山路,但是相對平坦,視野開闊。


    最重要的是騎兵能大量通行,乃是首選。


    但是很快監視這兩條路的探馬便跑迴來向冉閔匯報。


    “報,大帥,那拓跋珪的主力走桑幹河穀返迴代國,現在正在通過一線天!”


    一線天是整個桑幹峽穀最危險,也最容易被伏擊之地。


    不過冉閔從未想過在那裏伏擊。


    因為那裏雖然更有利於伏擊,卻也容易讓對方跑掉。


    因為埋伏的人無法下到河穀,也就隻能在上麵放放箭,推點石頭滾落下去。


    所以殺敵的意義不大,嚇唬人倒是很管用。


    “報,大帥,那拓跋珪的鐵騎走寧武返迴代國,人數不清,看旌旗,應該有很多!”


    冉閔聞言眉頭微微一挑。


    兩條路都發現了叛軍。


    究竟哪一路才是真正的拓跋珪主力?


    “真是一個狡詐的家夥,竟然分兵返迴代國!”


    “虛虛實實也,有點難纏,也有些意思了!”


    好對手,就應該是這樣讓人捉摸不透,需要費腦筋的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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