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魚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形容這樣的感覺。


    就像是久旱逢甘露,又像是虔誠的信徒總算是見到了他的神明。


    更像是一個每天隻能從精神上和galgame遊戲美少女談戀愛的死宅,在腐朽的出租屋闔眼的時刻,看見了溫柔的賽博戀人從屏幕之中走出來,然後輕輕地撫愛他。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


    那是一股刻骨銘心的情感。


    一切的一切,到了餘魚的嘴邊,也隻能化作一聲。


    “姐?”


    餘魚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身影,硬生生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在這裏能看見自己覺得最不可能看見的人。


    顧卿清!


    顧卿清依舊穿得厚厚的,在明明格外溫暖的春日,她依舊是穿著厚厚的風衣和純色的半長裙,下邊是黑色的打底褲,將她那勻稱精致的小腿包裹其中,柔美溫婉。


    她依舊是那般清冷,僅僅是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幅絕美的畫卷,讓整個世界都黯然失色。


    在餘魚的眼中,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黑白,隻有顧卿清顧盼生輝,猶如神女一般充滿了色彩和光輝,這個世界,在她出現之後,都變得不再重要。


    顧卿清看著餘魚,那一向清冷平靜的目光之中也不由得泛起陣陣漣漪。


    她微微挪步,坐在了餘魚的身邊,溫和地靠近他。


    她沒有說任何的話語,隻是溫柔地靠近,輕輕地將腦袋擱在了餘魚的肩膀邊上。


    餘魚也終於是反應了過來,將口中的麵嗦進嘴裏。


    他輕輕撥開臉邊癢癢的青絲,看著那張魂牽夢縈的臉,一時之中有無數的語言想要脫口而出,卻又被憋了迴去。


    餘魚原本以為。


    自己在看見姐姐的時候,會第一時間詢問人格分裂症的事情。


    但是現在當顧卿清真正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忍不住更加靠近了顧卿清些許,說道:“姐,你怎麽來了?”


    “......想你了。”


    顧卿清的迴應永遠來得那麽快,就像是早已經料想到了餘魚的問題一般。


    她輕輕地廝磨著餘魚的脖子,感受著那熟悉的氣味,目光帶上了微微的迷離。


    餘魚的手開始不老實,溫和地抱著顧卿清。


    噠。


    而餘魚也沒有忘記跟隨顧卿清一起到來之人。


    陸玉青。


    看到陸玉青跟著顧卿清一起來,餘魚的心底有所猜測,但是看著陸玉青坐在自己對麵,他才迴過神來。


    “姐姐。”餘魚和顧卿清溫存了一小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對麵這位......你認識?”


    餘魚不知道怎麽把自己已經知道人格分裂症的事情告訴顧卿清,隻好試探著詢問。


    雖然對顧卿清有著絕對的信任,但是餘魚終究還是擔心,這點事情會給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造成些許的裂縫。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哪怕隻是一絲的裂縫。


    顧卿清聽見餘魚的話,從他的懷裏起身,扭頭看著他:“她,就是我。”


    她沒有絲毫隱瞞,這一次直截了當地跟餘魚坦白了。


    這下子,本就無所適從的餘魚有些茫然了。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顧卿清看著餘魚的樣子,已然料到了餘魚的心理,淡淡地勾起嘴角,滿意地靠在餘魚的胸膛上,然後低聲說道:


    “你,應該都知道了吧,我......


    是緒者。”


    “......我知道。”


    “狐九清告訴你的?是吧?”


    顧卿清的聲音低低的,卻剝離了那獨屬於她的清冷感,帶上了煙火氣。


    “所以狐九清真的是......?”


    “是,但是現在不是。”


    顧卿清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然後指了指麵前的陸玉青,輕聲說道,“麵前的這人,是......”


    “我的分身。”


    就像是同一個人說出來的話語般,陸玉青毫無瑕疵地接上了顧卿清的話,而她雪白的眸子也泛起了和顧卿清一般的眼神。


    很明顯。


    陸玉青就是顧卿清。


    而顧卿清也從狐九清共享的記憶裏邊了解到餘魚目前所知道的信息,然後說道:“現在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而是幫助你,餘魚。


    7號世界的任務,單獨靠你是無法完成的。


    因為這裏的氏族,遠遠比你之前遇到的人都要強得多。”


    她平靜的語氣之中闡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隨後她指了指陸玉青,說道:“她,也就是我,已經是氏族這一輩的第一天才了,你在她手下甚至走不過三招。


    但是即使是她,在氏族的老怪物麵前也隻得暫避鋒芒。”


    “......這樣嗎?”餘魚沉吟了一小會,隨後又看向陸玉青,以及她頭上那晶瑩的鹿角,思考著之前的事情,不由得點點頭。


    確實。


    陸玉青很強。


    明明等級並不比自己高出多少,但是那種強大的壓迫感,卻是讓餘魚完全無法反抗,隻能依靠妄想症逃跑。


    不過......


    “既然是姐姐,為什麽之前沒有認出我?”


    餘魚迴問道,這也是他疑惑的點。


    之前的戰鬥雖然陸玉青在最後時刻停手,但是戰鬥的時候是真一點都不留情啊。


    顧卿清看著餘魚,忍不住有些心疼地拍了拍餘魚,然後溫柔地說道:“因為7號世界是特殊的,玉青她是沒有記憶的,一直以來都是被動地生活著。


    我來了這裏之後,記憶才重新共享給她。


    我離開的話。


    她就會又變成這種狀態。”


    “這樣啊......”餘魚點點頭,理解了。


    怪不得之前總感覺陸玉青格外麵善,餘魚看著她也提不起來殺意。


    是姐姐啊,那沒事了。


    不過......


    “這個7號世界,真怪異啊。”


    餘魚不由得感歎了一句。


    顧卿清淡淡頷首,在餘魚麵前的她總是不吝嗇語言,耐心地解釋著說道:“這不是7號世界本身的力量,而是來自於緒爭遊戲的規則。


    7號世界,一直都處於半‘界內緒爭’的狀態,再利用一些神奇的技術和漏洞,最終成為了一個獨樹一幟的世界。


    哪怕在所有世界之中,也是一個另類。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7號世界的原住民都可以毫無壓力地收割憶值,所以這裏的星民普遍等級都相當高。


    代價就是數以萬億計的塵民會經常性失去記憶,並且被壓榨生命。”


    “啊?還有這迴事?”


    “你不知道嗎?”


    顧卿清握住餘魚的手,說道,“7號世界的塵民,壽命隻有四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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