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魚是會思考的。


    正如玩遊戲他迴去分析劇情然後說文案寫得跟狗屎一樣,他迴去思考每一部分劇情的合理性和每一個人的動機。


    他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善,正如他相信無緣無故的惡一樣。


    所以他會去思考很多東西。


    在初遇夏荳的時候,他就已經懷疑夏荳並不是他單純的妄想了,畢竟在他的整個意識裏邊,可找不到通往小木屋的路。


    而在莉莉的話語之中,光之本源是沒有自主行動能力的,那個時候夏荳會思考會疑惑的行動就很存疑了。


    餘魚寧願相信她是隻有自己能看見的神秘存在。


    所以餘魚一直把她當做一個真實存在的人而對待,而非驚鴻一瞥的妄想。


    也正是因為這樣,餘魚才覺得自己沒有妄想症。


    他看到的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妄想症不過是一個媒介,將這些東西具象化而已。


    嗬。


    這種說法。


    聽上去就相當妄想症。


    但是餘魚已經不在乎了,妄想症既然是他的專屬特性,他會欣然接受,他分不清現實與妄想,這也無所謂。


    隻要他知道,該珍視什麽,了解什麽,什麽時候該做什麽,這就夠了。


    隻要保持情感和理智,妄想症不過是他觀察世界的另外一種方式。


    正如“古神”這個詞語一般。


    他第一次是從巨的口中知曉,很明顯這又是他不存在的知識。


    那麽巨其實和夏荳的性質一樣了。


    古神……


    聽上去就特別牛逼!


    餘魚的好奇心開始瘋狂湧動,想要知道更多關於古神的東西。


    但是巨閉口不言,夏荳一聊就應激哭鼻子,餘魚覺得還是不要逮著自己家這兩位了。


    隻有自己探索才有意義。


    “瑞魚大人,您好了嗎?”軟軟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瑞清那柔和的聲音把餘魚拉迴了現實。


    餘魚低頭,剛剛還在自己懷裏抽泣的夏荳已經消失不見。


    “呃……好了。”


    餘魚頓了頓,才轉身對著瑞清點點頭。


    而莉莉和瑞清站在一起,臉色滿是失落,有些黯然,很明顯這場勝利帶給她的喜悅並不能衝掉瑞清離去的哀傷。


    瑞清倒是沒有收到離別的影響,麵前的情況早就在她的預想之內。


    她走上來,熟稔地挽住餘魚的手,自然地把腦袋擱在餘魚的肩膀上,溫熱的吐息纏繞在他的脖間:“你的妄想結束了?剛才你的神情很溫柔,是看見什麽了嗎?”


    她的目光溫柔,如同一個賢惠的妻子一般,溫柔囈語。


    餘魚頓了頓,才緩緩說道:“看見了一個再不哄就要哭得稀裏嘩啦的小蘿莉了。”


    “蘿莉控?”


    “……太小瞧我了,蘿莉控不足以概括我的喜好。”


    “那我在你的喜好範圍之內嗎?”


    瑞清聲音輕輕的,微微偏過頭,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餘魚的臉,而餘魚也偏過頭看著她。


    不得不說,餘魚每次近距離看見這張臉的時候,都不得不為之驚歎,這張臉真的是造物主的神作,不對,可以說如果這個世界有女性造物主,她就應該長著這樣一張聖潔而溫柔的麵容。


    一襲白裙穿在她的身上,配上稍顯厚重的毛絨坎肩和雪白的輕紗手套,優雅高貴,搭配著她那聖潔的氣質和美到極致稍顯豐腴的身段,讓人根本無法自拔。


    這……


    “很難不在我的喜好範圍之內。”餘魚很難違心,誠實地說道。


    而瑞清澤更加來勁,雖然外邊依舊在戰鬥,但是她卻沉浸在與餘魚的互動之中,享受著: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


    “那我們結婚吧,結完婚我就跟你一起走。”瑞清的聲音柔柔的,仿佛一隻小手在輕輕拂動著餘魚的內心。


    “其他的,我什麽都不要。”


    她的話語堅定,沒有絲毫猶豫,一雙眸子之中滿是餘魚的倒影。


    這是求愛。


    大膽熱烈而拋棄一切的求愛。


    一個讓所有正常男性都完全無法拒絕的求愛。


    可是……


    “不行。”


    餘魚拒絕了。


    他緩緩地抓住瑞清的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從她的臂彎抽身出來:“我有喜歡的人了。


    如果我沒有的話,我肯定狠狠追你。


    但是……對不起。”


    餘魚盡量把聲音放得很輕,拒絕一個滿心求愛甚至把世界當聘禮的美少女,他也格外不忍。


    可是,他不能拋棄等他迴家的姐姐。


    全都要?


    會被姐姐打死的。


    看看顧卿清對薑虞和袁晚曦的敵意就知道了。


    瑞清看著自己被餘魚推開的手,愣了愣。


    這種被餘魚所拒絕的體驗讓她感覺相當新奇,因為顧卿清從來沒有被餘魚拒絕過。


    而這種拒絕,恰好是餘魚的另外一種無聲的告白。


    於是她又自然地纏上了餘魚,緊緊地抱著他,輕聲說道:“不行就不行,沒必要道歉。”


    “我......”


    “不準說,不愛聽。”


    瑞清捏住了餘魚的嘴巴,笑道,“你要說的東西我都知道,但是我都說了,我愛你,與你無關。


    那是屬於我的快樂。


    就像我曾在教會之中唿喚神明,神明也對我置之不理,可我的信仰依舊虔誠。


    你是我的神明,瑞魚大人。”


    “......”


    餘魚的所有話都被堵死。


    無論他怎麽思考,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對於瑞清擁有著這麽大的吸引力,而瑞清所有的行為,都不帶有利益性。


    就是全心全意為了自己好,這一切都已經違背了正常人的行動邏輯。


    如果瑞清真像杜知薇所說的那般,是一個緒爭遊戲的狠人,他才不相信瑞清會相信所謂的命運,將他視作命定之人。


    單看永明教會的行進曆史,瑞清才該是那個命定之人才對。


    “那就......不結婚了,我們私奔吧?”瑞清用腦袋點了點餘魚的肩膀,柔柔地說道。


    “啊,你又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餘魚看著她,隻覺得腦袋有些混沌。


    “很簡單啊,這個世界馬上就要被肅空了,但是我還想參加緒爭遊戲。”


    瑞清伸出手,白色輕紗所籠罩著的手指在餘魚的大臂上戳動著,“我不認識其他人,也沒有地方可去。


    瑞魚大人,我隻有你了。”


    她的聲音變得軟糯無助,是直男扛不住的那種,我見猶憐。


    莉莉站在他們兩人身後,聽著他們倆的對話,原本哀傷的表情不知何時已經消散。


    明明整個26號世界都可以是瑞清的後花園,她現在卻跟無家可歸的可憐小女孩一樣在餘魚麵前賣萌。


    ......她突然明白為什麽瑞清要離開了。


    想私奔,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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