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沒有忘記進陰司的所有事情,尋找自己的母親一直都是第一位。


    秦廣王見我如此,也看在我為陰司立功的情況下,答應了我的請求。


    這時白無常的手裏拿著一個托盤朝我走了過來,上麵蓋著的是一個紅布,看著我的臉上還帶著笑容,很是神秘。


    等其來到了我的麵前,我掀開了托盤上的紅布,映入自己臉眼簾的,是一塊大將軍的腰牌,和官印。


    “白將軍,清風台上的那位可以釋放,但因為身份特殊,廣王也希望您不要聲張,一切低調行事為好。”


    我還在驚訝著托盤上的物品時,白無常的聲音就傳入了我的腦海中。


    雖是有些詫異為什麽這樣?但很快我就清楚了當中的原由,我的降世,又或者說封月能夠成功轉世,與我的母親脫不開關係。


    陰司、妖族和畜兵,也因為當年的封月過於高傲,樹敵太多的原因,不少對封月都有所怨恨。


    封月的轉世也必然對一部分的人產生威脅,難免會牽連到我的母親,也就是能讓封月成功轉世的人。


    “嗯!”我輕聲迴應著,隨即接過白無常手中的托盤,大聲道:“謝廣王!”


    在離開皇城的時候,封磊特意和我說了一些,在陰司需要注意的人和事,告訴我不是所有人都像表麵如此。


    剛才大殿之上,反駁,甚至批判我的人,隻是在明麵上對我表示不滿,而另外沒有說話的人,也並不意味著他們對我毫無異議。


    告誡我以後在秦廣王麵前,還是需要給各大氏族一些麵子的,勾心鬥角各有算計,秦廣王失權,但也好在是分散的。


    可如果是集中在某一心懷鬼胎之人手中,那便足以決定陰司的存亡,甚至改朝換代,像這種小事,那些隱世不出的陰司大神,是不會出來處理的。


    但對於陰司又或是陽間來說,那便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更有甚者我們都不能保證,下一個陰司的統治者,是否是一位明君?若不是,對陰司乃至會波及到陽間,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封磊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我能安穩鞏固自己的地位,之後再謀求發展,畢竟他都幾千年的老鬼了。


    也不奢望我能在幾十年裏壯大起來,我每升官一次,對他又或是我自己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和一份保障。


    可封磊不知道的是,他根本不了解秦廣王,不會有一個君主不渴望權力的。


    千年前的封月能做到集權,我想也是受到了秦廣王默許的,其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兩人互通著情愫。


    封月掌權等同於秦廣王掌權,是可受控製的,但封月死後氏族奪權又再一次的分散,而這是秦廣王不可控製的。


    因為秦廣王賜予我的府邸重新裝修好了的原因,馬車是直接去往白府的。


    迴到了自己的府邸,我就聞到了飯香,尋找林語熙她們的身影不見,聽下人說是與一名新來的廚子在膳房。


    等我來到了膳房,還沒進去呢,就看到我的母親和林語熙她們在忙碌著,一幅其樂融融的景象。


    “媽。”我輕喚了一聲,有想過秦廣王釋放我的母親,但沒想到……


    母親聽到了我的唿喚,轉過身來看著我的眼神滿是憐愛,走到了我的跟前,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抬起手抹去了我眼角的淚珠。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自覺的流出了眼淚。


    這一天裏我過得非常的充實,母親也答應會彌補這些年來,虧欠對我的愛。


    我甚至告訴她,既然現在出來了,何不去給爸爸托個夢,這些年來他也很是辛苦,之前還想過要不要讓我爸爸再娶一個老婆之類的。


    夜晚,我依偎在母親的懷裏,向她訴說著這些年來的遭遇,還告訴她我是怎麽一步步走過來的。


    在我告訴她,已經徹底脫離封月殘留意識的時候,她卻也是鬆了一口氣。


    一如既往的和我想的差不多,都是害怕她所產生的怨念,會影響到我的心智,以至於不知未來的哪天會被其奪舍。


    現在好了,封月殘存在我體內的意識,都已經徹底的驅趕出了身體,而且我也得到了她的傳承,怎麽看我都不虧!


    因為離開學已經沒幾天時間了,所以第二天我們便開始做迴陽間的準備。


    在和府裏的下人,和我的母親告別之後,就騎著馬朝城門走去。


    可令我們意外的是出到大街上,鼓樂喧天,百姓們簇擁在道路兩旁,歡聲笑語此起彼伏,口中齊唿:“白將軍!”


    這令人始料不及的場麵,讓我很是不知所措,因為是迴陽間,我們並沒有穿戴戰甲,就隻是身著普通的華服罷了。


    我們的馬匹,隻能勉強的在一眾將領的簇擁下緩緩前行,不知是因為送別還是其他的原因,身後跟著百十來個士兵護送,個個麵容堅毅,眼神中透著無比的自豪。


    街道兩旁聚滿了人,他們都向我們投來了崇敬的目光,眼中滿是對英雄的敬仰,不少小孩子們在人群中穿梭,手舞足蹈,興奮地唿喊著對我們的尊稱。


    當然更包括林語熙她們,和那 八位將軍在內,全城封賞時有宣布將領的姓名,隻不過當時我還在昏迷著呢。


    我們不時地向百姓們揮手致意,微笑著迴應他們的熱情,身後更是一支雄壯的軍隊,旌旗飄揚,軍紀嚴明。


    士兵們邁著整齊的步伐,昂首挺胸,展現出威武之師的雄風。


    在人群之中我看見了蘇姐姐,隻見她端坐在一處酒樓之上,靠著欄杆朝著我揚了揚手中的酒杯,隨即一飲而盡。


    與剛開始進入酆都城時的心境和情況截然相反,此刻的我,無不欣賞與敬佩蘇姐姐在陰司裏的生存之道,和其本領。


    身後的軍隊一路把我們送至外城門,在經過護城河的吊橋時,我低頭看了一眼水中的倒影。


    很是無奈,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哎!越來越像當時自己口中所說的惡婦人了!”


    我在心裏感慨著,想起來在阮家荷花池裏,第一次看到封月時對她的評價,是如此的不留餘地。


    水麵投影出我的麵容,眉宇間陰鷙、肅殺的神情越發的濃烈,瞳孔散發著幽冷的光芒,眼裏盡是對生死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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