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麽辦吧,不過這人選,皇舅以為誰更合適呢?”


    少年裝作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實則在暗中給他施壓。


    看他舉薦誰就能看出袁綏的心思。


    宋知梔聽著隻能表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個黑心的家夥仿佛在無形地對弈。


    能當上帝王的人果然都有製衡的天賦。


    “聖上英明,這法子確是好,臣以為,不如就交給剛從邊境迴來的昭勇侯吧,顧南敘他剛迴朝,並未在朝中結交其他人,由他來辦這件案子,最合適不過。”


    還是老狐狸更勝一籌。


    直接舉薦了此時殷承安心中所想的人選。


    在原劇情中,這個顧南敘是個威風霸氣的小將軍,卻為了幫助殷承安上位,帶著部分兵力迴朝威懾,卻沒想到被設計留了下來。


    明升暗降地賜了個閑散侯爺的爵位,掌管京城布防。


    人是殷承安想留下的,但壞人是袁綏做的,那道下令的旨意都是袁綏親自擬定的。


    先皇後是顧南敘的姑姑,所以他才幫助這個有著旁親關係的堂哥坐上這位置。


    他是不屬於任何勢力的一方。


    “皇舅果然有見解,是啊,荊褐如今估計也已經快閑出病了,那這件事就交給他去辦吧。”


    “聖上英明。”


    “那皇舅還有事嗎?”


    龍椅垂頭喝著湯的少年抬起頭,漫不經心抬眸看了底下的袁綏一眼,清冽的聲音輕輕揚起,分不清裏麵的情緒。


    宋知梔心跳如擂鼓地看著底下慵懶站著的男人,生怕這老狐狸又說出什麽反轉的話來。


    不過幸好,那陰沉莫測的男人隻是整暇以待地和她對視了一眼,便收迴了視線,語氣清淡,“臣無事,先行告退。”


    “皇舅慢走。”


    那抹黛藍色身影消失在眼前,緊張凝滯的空氣仿佛才開始放鬆下來,緩緩流動著,唿吸也變得順暢起來。


    那雞湯被殷承安已經不知不覺喝了半碗下去。


    溫熱的煙霧消散,隻餘下濃鬱的香氣四散。


    少年穿著明黃色的龍袍,指尖端著瓷碗輕輕放在了桌子上,還未抬起眸子,聲音就先響了起來。


    “這次朕可是為了宋姐姐駁了皇舅的麵子,幫了宋姐姐這麽大的忙,不知道你打算用什麽感謝我?”


    男人遊刃有餘地轉換成了無賴的模樣,話音落下也放下了手邊的湯匙,目光灼灼地自下而上望著她,言語間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宋知梔心中明白。


    他這是在告訴她,她心中的心思都已經被他猜到了,而他不是白白幫助的,那輕揚的尾調帶著未說完的報酬,便是他的條件。


    “哀家感念聖恩,聖上想要什麽謝禮,我定當竭力奉上。”


    “宋姐姐不是很聰明嗎?不如你再來猜一猜?”


    “哀家猜不到。”


    “我說過,最討厭背叛和謊言,宋姐姐是轉頭就忘了?”


    女孩蹙起清秀的眉宇,看著眼前薄唇微彎的少年,那俊臉上是燦爛的笑臉,但那字字句句中都滿是威脅。


    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冤家。


    宋知梔歎了口氣,卻又被那心思敏捷的少年抓住了把柄似的。


    “怎麽?宋姐姐歎氣和蹙眉,是不想同朕說話對吧?覺得我麻煩又計較?”


    什麽話都讓你說了。


    女孩心中忍耐著那想要迴懟的欲望,耷拉著眼尾,低眉順眼地恭維著眼前的冤家。


    “哀家沒有。”


    此時的殷承安耐心也快耗盡了,“說實話。”


    薄唇的笑意淺淡了些許,脫口而出的三個字有些重了。


    “聖上想要什麽?哀家是真的猜不準聖上的心思,入宮兩載,我與父親兄長交流甚少,這太後之位都是聖上賜給我的,我身無長物不知該如何報答。”


    聽著女孩略顯真誠的話語,男人臉上的神色才好了幾分。


    薄唇輕啟,字字如同綿裏藏針般攪得他腦海中混亂不堪。


    “剛剛都是開玩笑的,宋姐姐可千萬別介意啊,這謝禮宋姐姐就先欠著吧,等朕想到了在向你討要。”


    宋知梔哪裏有拒絕的權利,隻能低眉順眼地說著“好”。


    兩日後


    蘇鶴予的身子也已經好利索了,為了不被旁人看出來,她讓小翠連著兩天在他的飯菜裏下了軟筋散,今個兒剛停了藥,身子也能下床走動了。


    他趁著女孩未在宮中,獨自迴到了司禮監。


    一進去就看到了張掌印那張慍怒的老臉,慵懶地半靠在那軟榻上麵,底下兩個幹兒子給他揉著腿和肩膀。


    這宮中最年長的就是張公公了,又是司禮監的掌印統領著大半太監,底層的太監宮女都忌憚他叫一聲幹爹。


    “呦!這不是太後宮裏的蘇公公嗎?怎麽來我們這司禮監了?”


    那蒼老褶皺的眸子裏透著幾分猜忌的目光,尖細的嗓音帶著些許陰陽怪氣。


    “張掌印,鶴予是司禮監的人,理應前來報到。”


    穿著白色中衣的男人單薄的身子站立在大堂中央,目光清冷,脊背挺得如同那鬆柏般直,與這醃臢不堪的環境格格不入。


    張掌印輕笑一聲,渾濁的眼睛裏透著幾分不滿,嘴角咧著笑意不達眼底。


    “咱家哪敢,蘇公公如今是太後那兒的人,還是早點迴去吧。”


    他心中看著這個文文弱弱站地筆直的“男人”,心中就沒由來地討厭,但是也不敢動太後的人。


    如今宮中傳遍了,新帝和太後關係十分親昵。


    這時候要是得罪了太後,估計連具全屍都留不住。


    蘇鶴予輕抿著薄唇,不多時就被幾個太監押著胳膊又送迴了青花宮中。


    而此時的宋知梔正在冷宮附近,與那晚遇到殷承安的地方不同,這兒是帝姬殷時寧的寢殿。


    她本是先帝最寵愛的小公主,是嬌養的玫瑰,如今不過十七的豆蔻年華,卻被關在了這宮殿裏。


    宋知梔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救下她。


    這個女孩對她有用。


    剛邁入那荒涼的院子裏,滿地的落葉隨著那微風蕭瑟地飄浮旋轉在半空中,又落在那青石磚地板上。


    踏著那枯枝發出“吱呀”清脆的響聲,幹枯的樹枝隨之斷裂成齏粉落在石磚縫隙裏。


    “你還當你是個尊貴的帝姬呢?你現在就是一個連宮女都不如的棄子,聖上根本不會管你,你若是從了咱家,日子還能好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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