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進來的是抱琴,她已經醒來,被侍衛救了以後還詢問過,這會兒被叫來前院伺候主子。


    見到來人是抱琴,呂南星便放心許多,問道:“這是哪裏?”


    “娘子,這是侯爺的臥寢。”


    “這是前院?”


    “是的。”


    “發生了什麽?”


    她隻記得昨日在淩展書房她就不太舒服,急匆匆出來後迴到院子,就——


    她摸了摸後腦勺,這後腦勺也不知道能經得起幾次摧殘。


    “奴婢也被弄暈了,還是侯爺的侍衛救的奴婢,其他的奴婢問了,他也不說。”


    抱琴說著,就將食盒裏的避子藥端了出來。


    呂南星毫不猶豫,又是一口喝掉,抱琴看了很是心疼。


    呂南星一合計,首先想到的是推她到井底的黃衣女子。她和李嬤嬤一夥的,給她下藥不可能是讓她跟侯爺在一起,下的還是那種藥,那就是想讓她和別的男人苟合,壞她名聲,讓侯爺將她處置了,好讓黃衣女子上位。


    然後這計劃就被淩展破壞了?


    “侯爺呢?”


    “應該是去衙門了,是侍衛大哥讓婢子過來的,並沒有見到侯爺。”


    呂南星感慨重生一世,怎就有了那多的變化。上一世淩展對她幾乎是冷處置,不聞不問,雖然是妾室,但其實一開始過得還算不錯,雖沒了自由。


    但她還能這麽選擇?一直到老夫人和淩夢來了以後,她的日子才沒那麽好過。


    這一世淩展與她有了更多接觸,包括身體上的,好笑的是,每一次她都被下了藥。這是什麽孽緣?


    她不在乎她這具破敗的身子,但也不能隨意被人算計了不迴擊。


    晚間,淩展迴來,就見呂南星站在他書房外等他。


    “侯爺。”呂南星上前福了一禮。


    淩展挑眉,這女人難得對他恭敬,是因為昨晚——


    他咳了咳道:“進來吧。”


    這已經不是呂南星第一次進淩展書房,這一次卻覺不那麽自在。


    “你是要問昨晚的事?”


    “嗯。”


    “是李嬤嬤算計了……我……們。”


    算計了你,也算計了自己。淩展艱難說出我們。


    呂南星訝異。


    “我已經將她打發去莊子了。”


    侯府裏發生的事不難查,他當初來西北不久,他母親就將他的乳母李嬤嬤派來肅寧府,說是要照顧他。


    誰能懂他當時的不悅?但李嬤嬤已經來到了肅寧,他也不能將人趕迴去,便讓人留了下來。


    那麽長時間,李嬤嬤負責府中內宅之事,其實也就是負責廚房,畢竟府裏隻有一個主子,還有管家,著實無需那麽多人,她也落得清閑,並沒有做什麽出格之事。


    她知道主子不喜她在他麵前囉嗦,便也很少出現在他麵前,可自從上次那件事後,淩展就覺出了奶娘的不安分。


    “李嬤嬤不可能算計侯爺和妾身到一張床上。”


    淩展的臉莫名一紅。


    “所以侯爺,李嬤嬤算計的不是我們,是您和別人,妾身和別人對不對?”


    在淩展說出“我們”之前,呂南星也隻以為對方隻算計了她一個,讓她和別的男人被人撞破不堪。


    看來李嬤嬤所圖不小。


    “那個人,可能是推妾身入井中的人。”


    “你是說李嬤嬤的女兒?”


    呂南星被推入井這件事他也知道,隻是當時覺得是呂南星的某種小心思,便沒有查。


    他也是才知道李嬤嬤帶了她女兒過來。


    呂南星明了:原來是李嬤嬤的女兒,那就難怪了。沒有足夠的利益可圖,一個奴仆怎麽可能算計主子,原來是打了這樣的注意。


    想想老夫人的性子,她能理解李嬤嬤的做法,怕是在京城的侯府,李嬤嬤更是沒機會。前世她也沒聽說過這件事。


    “你有證據嗎?”


    呂南星似笑非笑看著淩展——好像自己有證據,他就能懲罰對方似的。


    “妾身進來之前,她們有過嗎?”


    呂南星突然問道。


    淩展的臉一僵,答道:“沒。”


    “所以是妾身進來之後,李嬤嬤才動作的,侯爺之前是不是從來未到過後院?”


    昨日她被一小廝碰到,這件事就很蹊蹺,原來如此。


    “未曾。大多數時候在書房。”


    睡覺也很多時候在書房。


    “那就是了,侯爺的書房,李嬤嬤的手夠不著,她不敢直接對你下手——”


    像對她一樣,一個小廝就能給他下藥。


    “於是通過妾身,讓侯爺——妾身猜得沒錯吧。”


    淩展驚歎於呂南星的分析,他進來似乎沒說幾個字,對方卻能從這隻言片語中推斷出真相。


    若是奸細,應該會藏拙,但如果不是被訓練過的奸細,一個鄉野村姑,能那麽聰慧,且美得不可方物,也是生錯了人家。


    “嗯,猜得不錯。”


    呂南星福了福:“妾身累了,先迴後院了。”


    淩展愣怔:就這樣?


    他還以為對方會要求些什麽。


    他看著呂南星離開,皺眉思索。


    第二天,呂南星去了榆縣,才坐下沒多大會兒,就有人來藥鋪,但如今藥鋪還未開門營業,畢竟藥材已經都賣給軍中了,她還沒打算那麽快開始營業。


    可轉頭一看,呂南星驚了。


    “侯爺,你怎麽來了?”


    “我就不能來?這位就是治好劉伯的神醫?”


    “不敢當神醫,隻是江湖遊醫罷了。劉伯是那個車夫?都將腿截斷了,這能叫治好?”孟老搖搖頭。


    “能讓人最大限度的活著,不是人人都能辦到。”淩展的態度十分恭敬,也沒有以往的不可一世,呂南星倒是看著新奇。


    “說句實話吧,不是我醫術好,是辦不到的那些大夫醫術太差罷了,人就不能比,一比就得氣死。”


    孟老還是那麽不客氣,呂南星忍笑。


    淩展也不尷尬,就是因為知道他醫術好,他才想來將人帶入軍中的。


    “冬冬的腿怎麽樣了?”


    “你是冬冬的誰啊?我幹嘛告訴你?”


    “我是他姐夫。”


    呂南星臉色一白。


    “哦,拆了重接了,要是按照原來的情況,必瘸無疑。”


    淩展不意外,之前馮大夫就說過,冬冬大致會不良於行。


    “所以老大夫的意思是冬冬以後會和正常人一樣?”


    話音剛落,呂南星瞪大了雙眼,呂冬冬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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