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琪被這群人的話語嚇得不輕,一個來自最安全國度的少女怎麽應付得來眼前這些突如其來、針對性別的恫嚇?


    由拉用目光撫慰雅琪,惡狠狠地對白頭鷹等人說:“你們敢動她一根毫毛,別怪我不客氣。”


    大衛用英語警告他們,白頭鷹訕笑著說:“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們不會強迫女士,至少我們幾個不會幹下流的事。我的意思是說,島上的女人可以挑選她們喜歡的男人,可男人就沒那麽好運。”


    白頭鷹的話讓大家陷入了沉思,或者說陷入了混亂的思考。


    大衛見大家一時無話,便用槍口示意這幾個混混離開。


    白頭鷹眨巴著眼睛,說:“看得出來,你們是一群新人。對這裏的情況一無所知,這裏不適合小團隊或者個人英雄。加入我們吧,或者我們來個英雄聯盟。”


    大衛把他的話翻譯給大家聽,由拉、紮爾布和雅琪都搖頭,表示反對。


    就算要加入團隊,這群人也不是優選項,一群loser而已。


    大衛朝天開了一槍,威脅小混混們立刻離開。


    白頭鷹表示可以把房間讓給他們,但是大衛必須歸還手槍,大衛想都沒想就把槍遞了過去。


    紮爾布不幹了,撲過來奪槍,幾個混混也跑過來搶奪,又是打作一團。


    “砰”槍響了,大家嚇得抱著頭蹲下,白頭鷹痛苦地捂著大腿,癱坐在地上。


    鮮血像小河淌水般從白頭鷹指縫中流出,白頭鷹“嗷嗷”地叫著,臉色異常蒼白。


    兩個混混見出了人命關天的大事,丟下白頭鷹就跑了。


    大衛趕緊蹲下去替白頭鷹檢查傷口,紮爾布趁機拿走了白頭鷹放在地上的槍,藏進草裙裏。


    “打到大動脈了。”大衛驚慌地向小夥伴們報告。


    “趕緊把他的褲腿撕下來紮住大腿止血。”雅琪從當醫生的爸爸那裏學過一些急救知識。


    由拉跑進房間裏亂找,扯下一條黃裙子的腰帶,去給白頭鷹紮腿。


    白頭鷹慘笑著說:“沒用的,止不住。就算止住了,島上沒有醫生,無法縫合血管。”


    雅琪頭一次見到這麽多血,像水龍頭壞了似的,血像泉眼一樣汩汩流,一下沒壓住,血飆得比人還高。


    她手忙腳亂,雙手上沾滿了白頭鷹的血,心裏又怕又急,抽抽搭搭的,抹得滿臉血。


    “你哭什麽?我還沒死呢。”白頭鷹疼極了,虛弱地後仰倒地,望著天空喃喃地說:“我很想迴家。”


    雅琪哭著說:“你一定要堅強,會想出辦法的。”


    白頭鷹把頭轉向大衛,臉色已然白中泛青,氣息微弱。


    他艱難地說:“這個島很邪門,從來沒有人死——也許,我是第一,一個。”


    “我能為你做什麽?”大衛問他。


    “你會禱告嗎?”


    “我,我不會。”大衛把頭轉向小夥伴,問:“你們誰會禱告?”


    由拉和雅琪都搖頭,紮爾布說:“我會念經。”


    大衛哭笑不得,轉頭對白頭鷹搖了搖頭。


    “去,去給我找個牧師。”白頭鷹發出哀求。


    大衛為難地問:“到哪兒去給你找牧師?”


    “他們都在教堂裏,快去!”白頭鷹幾乎喘不上氣了,聲音微弱了許多。


    “教堂在哪裏?”


    白頭鷹顫顫巍巍地舉起右手,向偏南方指了指。


    由拉拉上紮爾布說:“我們去找牧師。”


    紮爾布不願意去,可看到雅琪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勉為其難地跟著由拉往偏南方向的密林裏跑去。


    跑出去一段路,紮爾布抱怨說:“為什麽不拉大衛一起來找?牧師都是外國人,我們都不會說英語。”


    “我會說牧師這個單詞,我教你——pastor。”


    “我不想找什麽pastor,那人就是個混蛋,他不配去天堂。如果剛才我不扭轉他的手腕,那一槍就會打到我或者大衛。”紮爾布沒好氣地說,停下了腳步。


    由拉知道沒辦法說服紮爾布,就說:“你不去,我去。他快死了,這是他最後的願望。”


    紮爾布眯縫著眼睛說:“你和雅琪善良得過了頭了。”


    說完,不理由拉,雙手揣著什麽東西,轉身返迴去了。


    由拉搖搖頭,無奈地歎口氣,繼續跑進密林。


    這裏有一個固定的繁華小鎮,聚集了不少人,有可能是九成以上的人類,那就說明島嶼的中心區域是固定的,或者不容易像外緣一樣發生結構變化。


    隻要記住和小夥伴們分開的方向,就能找到他們,當然這也隻是由拉的猜想。


    紮爾布不喜歡自己,不會為了一個差點打死他的人,和不喜歡的人一起去找牧師,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由拉跑著跑著,果然看到梔子花叢後麵有幢白色的哥特式建築,又高又尖的屋頂老是讓他感覺那裏潛藏大量的吸血蝙蝠。


    坐在建築前麵草地上的大多是白種人,有幾個少量的黑色人種,幾乎沒有黃色人種的身影。


    教堂裏傳來了歌聲,就像電影裏唱詩班唱的調調。


    由拉猶豫起來,這裏不是他來的地方。


    他既不信上帝,也不信菩薩,如果說相信什麽,那就是有待發展的科學吧。


    現在的處境非常尷尬,就像是誤闖到別人家裏要帶走人的陌生人,搞不好會挨一頓胖揍呢。


    由拉想給自己找個離開的借口,說不定,這會兒白頭鷹已經死了,死了以後要不要禱告呢?


    他躊躇著,躲在梔子花後麵張望。


    他可不想惹麻煩,語言不通,又說不清楚,還不如迴去呢。


    由拉在梔子花叢後糾結得像根麻花,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有人發現了他,嘴裏咿哩哇啦的說了一大堆,他一個字也沒聽懂。


    那人是個大驚小怪的黑小子,他的臉正對自己,可右手卻在召喚其他人。


    由拉被他的大嗓門嚇得懵懵懂懂從梔子花叢中走出來,他努力在腦海裏搜索著表達意思的單詞。


    本來他英語就學得爛,被這一驚一乍的喊叫,嚇得啥也想不起來了,隻好一迭聲地說著:“sorry,sorry。”


    為什麽說對不起?這本來就心虛,出了一腦門子汗。


    黑哥們兒微笑著朝由拉跑過來,非常熱情地摟著他的肩,把他拉進了草地上坐成一圈的人群裏。


    由拉不明白他們在幹什麽,直截了當地說“pastor”,他不停點頭,不停重複著這個單詞。


    黑哥們又拉著他進入教堂——外麵看上去非常壯觀大氣,裏麵隻是個簡陋的小教堂。


    靠牆有個抱孩子的女人雕像,由拉猜想這是耶穌的媽媽瑪利亞。


    有個小木講台,穿著白袍的男男女女正在一個禿頂老頭的指揮下唱歌。


    黑哥們伸出食指貼在嘴唇上,示意由拉不要打擾他們唱歌。


    由拉明白那個穿白袍、胸前戴著金色十字架的禿頂老頭準是他要找的人,人命關天,這首歌實在太長了,等不了啊!


    由拉趁黑哥們沒注意,甩開他熱情的手臂,衝到禿頂老頭麵前大叫:“help!help!”


    禿頂老頭一臉懵圈,打拍子的手還沒放下。


    由拉心裏一急,扯下老頭胸前的十字架就跑。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


    由拉剛跑到教堂門口就被高大的、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穿白袍的一群男人按倒在地。


    他們沒揍他,隻是用力掰開他緊握十字架的手。


    牧師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但是同意跟他一起去看個究竟。


    由拉帶著牧師和一大堆穿白袍的男男女女去找大衛和雅琪,等他們走到那裏,由拉傻眼了!


    怎麽啦?那個人呢?


    白頭鷹不見了!


    空地上隻剩大衛、雅琪和紮爾布呆坐著。


    很顯然,他們也沒鬧明白發生了什麽?


    牧師莫名其妙地問起來,大衛嘰嘰咕咕跟他好一陣解釋。


    在他們說話間,由拉問雅琪:“出了什麽事?他們的人把白頭鷹接迴去了?”


    雅琪搖了搖頭,淚珠兒掛在睫毛上。


    由拉著急起來:“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不見了。突然間,就在我的麵前,不,就在我的手裏不見的。”雅琪神經質地拉住由拉的手:“我相信你說的那個黑產婦消失的事。難怪白頭鷹說他在島上沒見過死人。”


    由拉也愣住了。


    “白頭鷹說過,這裏沒有人會死,因為——快要死的人都神秘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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