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諸葛院長,多日不見可還安好?”


    諸葛院長推門一看,見是司南溪,原本有些嚴肅的臉色忽地爽朗起來。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從哪學的這些?從哪拿的退到哪去,這招啊,在我這......不好使。”


    司南溪笑道:“欸,院長此言差矣,這怎麽是送禮呢?院長三番兩次地幫學生度過難關,這份恩情該還,得還,必須還!學生這裏都是些自己整理的詩集詞集,值不了幾個錢,絕不會讓院長背上受賄的名聲!”


    司南溪將手上的書冊偷偷塞到諸葛院長懷中,而後畢恭畢敬深做一揖:“院長可否借一步說話?”


    ......


    “司南溪,你剛從鑒靈院新生班呆了三個月,就想畢業?!”


    “別這麽震驚嘛,院長,學生知道這不符合規矩,不白畢業,什麽條件都好談。”


    “走走走,幫不了,老夫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司南溪嘿嘿一笑:“學生不是那個意思,這個條件,是指畢業的條件隨便院長開,隻要不違反先例,學生都可以答應。”


    諸葛院長不客氣地教訓道:“鑒靈院曆史上就沒這個規矩,五六年的學業課程,哪有半年就放人畢業的。這......這要是傳到中原異荒各地的夫子耳中,我這老臉往哪擱?”


    司南溪微笑道:“不急,院長要是覺著沒這個先例,可以先看看懷中的這幾本詞集。”


    諸葛院長怒道:“看八本也沒這個先例,不行就是不行!”


    “欸,院長,我這邊不急,您看看,您好好看看,看完再決定,不打緊,真不打緊,那是書房是吧?學生正好有些乏了,去那小憩一會,院長您慢慢看!”


    諸葛院長望著已經躺在榻上的司南溪,一臉無奈道:“這混小子搞什麽鬼。”


    罵歸罵,諸葛朗還是還是將司南溪硬塞給他的那本詞集給拿了起來。


    “老夫倒要看看這幾本詞詞集有什麽獨特的。”


    諸葛朗朝庭院中的小石幾走去,落座後,他把書隨便翻開一頁低聲跟讀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好詞,好一個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諸葛朗顫抖著將那本詞集重新翻迴第一頁,逐字逐句道。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十年生死,無盡哀思,真是感人。”


    諸葛朗越看越激動,越看越振奮,這些詞作,便是放眼整個中原異荒,也是難得的佳作啊!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所寫,何人所作,這混小子怎麽連詞名跟作者都不寫清楚?


    諸葛朗暗自讚歎,手上的動作也愈發輕柔,生怕破壞了這稀罕寶貝。


    他繼續翻閱,每翻過一頁,都像是在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每一首詞裏的悲歡離合、家國天下的故事都讓他老淚縱橫。


    “此詩不凡,此詞不凡呐!難不成司南溪他是哪位文豪的傳人?不然怎麽會有如此多未傳世的經典之作,隻是……”


    諸葛朗眉頭微皺,“隻是這抄錄的字......未免有些潦草了,字的框架既不嚴謹,運筆也有些急躁,不像是出自名家之手,更像是......更像是司南溪這小子的筆跡!”


    “可惜,可惜咯。”


    已是花甲之年的諸葛郎,此刻興致大發,往書房狂奔而去,他目不轉睛地盯住那隻詞集,口中還在念念有詞。


    “得好好抄錄一遍,這個字,不像話!不像話!”


    老人顫抖地拿出筆,手掌緩緩翻閱,等他下起手來的時候,先前的笨拙謹慎渾然不見。隻見老人提筆行雲流水,這寫字的速度,一筆一劃間的流暢整潔,司南溪自愧不如。


    這一抄,便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司南溪也不催他,自顧自地眯著眼享受著院長書房裏的淡淡檀香。


    “欸?這後麵的詩詞怎麽......怎麽全是寫一半?空一半?”


    司南溪閉眼偷笑,翻個身假裝睡得正憨。


    在詞海之中無限暢想的諸葛院長,此刻跟個玩性大發卻被別人搶走玩具的孩童一樣,枯坐在高凳上,反反複複確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別睡了,別睡了......司南溪,你這......你這東西怎麽是個殘本?”


    司南溪聞聲睜眼,見諸葛院長神色緊張,唇齒發白,想必是一鼓作氣抄到現在,連茶都不曾喝過一口。心中便有了幾分把握。連忙起身恭敬地站立一旁。


    “院長,抱歉……抱歉啊,學生有些乏了,一覺睡到現在,沒耽誤您做事吧?”


    諸葛郎本是鄴洲人,年輕時師從杜之衝。鄴洲異荒五洲中,唯一一個傳承接近三百年的大國。其文學底蘊也是異荒五洲中最為深厚的。


    現如今文壇公認的五大家,有四位都是來自西鄴,其師杜之衝排名第二。這五人擅長領域各不相同,有的擅長詩詞歌賦,筆下生花。有的則專攻古文經義,對異荒近幾百年來的古籍爛熟於心,能引經據典,侃侃而談。


    剩下的要麽精通書法繪畫,筆走龍蛇,墨染山河,要麽以長篇賦文見長,文章行雲流水,自然天成,讀之如沐春風,心曠神怡。


    這位已故的杜大師恰好就是以詩詞著稱,每隔五年,他座下門生便會前往杜關書院拜祭先師。順便將自己這幾年創作出的一些詩詞,拿出來以供同門師兄弟點評。


    杜關書院乃天下第二大書院,正是因為這位杜大師在詩詞上的造詣頗高,整個書院評判標準自然而然地便往這個方向傾斜。


    諸葛郎在詩詞寫作上算不得有天賦,不然以他的地位跟身份,也不至於“淪落“到來臨安城這種小地方,一呆就是七八年。


    倘若是這天下第二的書院留任標準再自由些,亦或是諸葛朗處事更為圓滑點,或許這杜關書院的院長就是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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