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萍手中的長劍,在霧中一分為二,二分為四。他舉劍,劍尖直指蒼穹,一抹淩厲的氣流從劍尖溢出,劍至之處,霧氣被劃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隨著他猛地一喝,安萍身前四劍齊出,每一柄都是劍氣如龍破空而出,直直地奔向前方。


    劍氣的力量極快極強,將沿途的霧氣全部驅散。


    他手中這把劍,是他的信仰,是他的生命。他用這把劍,斬開過一切束縛,斬斷過一切枷鎖。


    安萍對自己這招“無蹤劍影”極為自信。


    當初跟莫道可爭內峰弟子資格的時候,自己就曾使出過這招,差點將他擊敗。


    要不是莫道可防了一手,將莫家祖傳的無上至寶——鐵壁玄靈給偷偷拿了出來,在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


    不然最後一個內峰弟子的名額一定是自己的!


    如今麵對邊晉,安萍再次使出這招“無蹤劍影”,本以為勝券在握,不料邊晉快速超前凝起三道氣牆。


    “鐺鐺鐺鐺”


    劍氣與氣牆猛烈碰撞,發出清脆的擊打音。


    “有意思,一劍化四劍,四劍破風刃,看家的本事都拿出來了?”


    兩人之間的霧氣被劍氣吹散了小半,邊晉的人形灰影也逐漸顯現了出來。


    “嗬,你以為隻有你會麽?”邊晉在混沌蓮台低聲笑道。


    他朝四周各擊出一掌。隨著他的出手,周圍的霧氣頓時翻湧起來,凝聚成四道與他身形極為相似的灰影。


    這灰影仿佛是由霧氣凝成,每團灰影都有一絲靈氣環繞,極難辨別。


    灰影飄忽不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它們圍繞著安萍旋轉,猶如五個幽靈在霧中遊蕩。


    安萍看著眼前這五道難以辨別的灰影,心中一陣驚慌。他握緊手中的長劍,下意識地提著劍在原地旋轉起來,試圖找出哪個才是他的本體。


    然而這五道灰影仿佛有生命一般,它們時而靠近時而遠離,不斷地幹擾著安萍的視線。


    這種眩暈感,安萍仿佛感覺自己置身在一個無盡的迷宮之中。


    突然一個灰影迅速朝安萍衝來,他趕忙揮劍格擋。


    “假的?”


    揮劍格擋的瞬間,安萍背後傳來一陣劇烈的衝擊力,他整個人都被擊飛了出去。


    第三團,第四團,第五團......無數個灰影如鬼魅一般朝他襲來。


    邊晉本體藏在最後給安萍致命一擊的時候,地麵傳來兵刃斷裂的聲音。


    安萍掙紮地站起來,發現自己的長劍已經斷為兩截。他驚恐地環顧四周,隻見邊晉正朝他走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可惜咯,你的劍——斷了。”


    邱長生知道自己這名弟子愛劍如命,如今又當著全院所有人的麵,被打得如此狼狽不堪。


    擔心安萍道心破碎做出傻事。邱長生大步一躍跳上混沌蓮台,擋在安萍身前。


    “萍兒,你跟他修為差距極大,落敗是情理之中的事,迴去了好生修煉便是。”


    邱長生看著安萍,心中一陣歎息。他知道,自己這名弟子雖然天賦異稟,但畢竟修行時間尚短,與眼前這人比,差距實在太大。


    在場的修靈院弟子,趁著邱師尊坐鎮的間隙,趕忙將安萍扶了下去。


    安萍的眼睛死死盯著地上那柄破碎成兩段的聚靈劍,隨後痛苦地閉上雙眼,仿佛接受了自己無能的事實。


    “我臨安城修靈院,向來與外界交好,如今你惡意挑釁,又連傷我修靈院數名弟子。既然如此,那也別怪我們不講規矩了!”


    邱長生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麵色驟變。


    “邱師尊待人向來隨和,今日居然發這麽大火。”


    “還不是因為這人毀了安師兄的靈劍。”


    “對啊,要不是須臾峰的幾位師兄在閉關修煉,哪輪得到他在這裏囂張。”


    “就是!別說寒霜子跟金禪海師兄了,要是莫道可師兄在,聯手邱師尊吳師尊,都足夠把他打得屁滾尿流了。”


    ……


    安萍的落敗,讓眾修靈院弟子倍感失望,不過邱長生出手,往混沌蓮台這麽一站,又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


    這邱長生看似文質彬彬,實則是一位性情中人,發起火來也是不好惹的。


    邱吳二人知道邊晉今日前來,目的就是為了讓臨安城修靈院名譽掃地。如今須臾峰的師兄師姐集體閉關。能依靠的就隻有他們自己了。


    邊晉的實力深不可測,他們二人聯手或許勉強可以一戰。倘若再像之前一樣,輪著上去送死,恐怕臨安城修靈院的名聲,就要毀在他們手上了。


    想到這,吳元子也顧不上什麽公平正義。眼瞅前麵幾名弟子都吃了這團濃霧的虧。他從懷中掏出幾枚引火石,聚起靈力猛地一擦,一團火焰在人群中騰空而起。


    點點火光,足矣燎原。


    順著吳原子手指的方向,那團衝天的火焰散作無數顆小火球,將籠罩在混沌蓮台的霧氣燃得一幹二淨。


    黎滄月讓邊晉獨挑修靈院,並不是單純地想搓搓他的銳氣。臨安城的修靈院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這般簡單。


    如果隱月司二處的情報沒有出錯,這座修靈院裏隱藏的高手,哪怕自己親自探查,恐怕都會吃個大虧。


    黎滄月想趁邊晉在院裏攪局的功夫,將須臾峰那點人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隱月司的人好進一步查探這座深山裏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居然能讓一眾高手心甘情願地守在這裏,一守就是幾十年。


    密林的小路之中,五名隱月司二處的密探正悄悄往須臾山上摸去。


    “前麵有人值守。”


    五人中最後頭的一名高瘦男子,朝他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眾人眼色一陰,心領神會準備動手。


    樹影下,五道身影猶如鬼魅,悄然摸到山路拐角處。那裏正有兩名霸體院新入院的夫子,負責看守這片區域,不讓外人上山。


    二人中矮壯些的那個正在閉目養神,另一名則是雙眼微閉,時不時睜開眼睛,掃視著四周的情況。


    五人悄然靠近,為首的一人打出手勢,兩名密探便悄然繞到守衛身後,找準機會,同時射出幾道暗箭。


    “嗯?!”


    那名正在閉目休憩的夫子,似乎察覺到身後有些響動,剛想要轉身便被幾道暗箭貫穿身體,沒了氣息。


    處理好二人的屍體,五人小隊繼續朝山上奔去。


    須臾山脈崎嶇小路眾多,唯獨上主峰的那條路寬闊通達。


    他們這十天的任務,是徹底探查七座山峰有沒有怪異的人或事。


    第一次進山,五人小隊不敢走大路前行,決定先查一查最矮的那座血煞山。


    利用兩側參天古木做掩護,五人轉了個方向,朝西直奔血煞山而去。


    剛向前走了幾裏山路,前方便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五人都是混跡二處多年的密探,聽到有些異常,齊刷刷地將腳步停了下來,躲藏在幾棵巨樹之後。


    前方山路拐角處,一名身著長袍的男子佇立在大路的正中間,似乎在刻意等待著誰的到來。


    五人小隊最前頭的兩名男子,組裝好手中的勁弩,準備找個角度將那名擋路的人射殺。


    二人壓著腳步聲往前探了幾十丈,身後忽地傳來幾聲詭異的低吟。


    血......


    整個密林之中都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頭,你有沒聞到什麽異常的味道。”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見無人迴應,他好奇地迴頭一望。


    “啊!”


    ......


    “啊!”


    兩聲驚恐的叫聲響徹密林。


    那人迴頭之時,看到的不是別的,而是老大那張被放幹血的慘白人皮臉。


    先前跟著自己的老大,軀幹跟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徹底分離。


    他的身體被鋒利的樹枝捅穿,釘在了巨樹的樹幹上。


    他的血沿著樹皮一滴滴流下,地麵卻幹淨如初絲毫沒有血漬。


    那點血竟然被這裏的樹全給吸收了!


    “鬼.....”


    “有鬼......”


    存活下來的那名小隊成員,慌不擇路,一頭撞到了石板上暈了過去。


    趁著最後一絲清醒,他拉動了隱月閣最高級別的撤退訊號,想讓剩下的人趕緊走!


    殊不知其餘幾人在他暈倒之前,早就變成了這幾棵血煞樹的美味佳肴。


    混沌蓮台上的邊晉,同一時間看到天邊冒起三發淡藍色的光芒,也知道是黎滄月那邊的人出了事。


    “三發藍芒?撤?”


    邊晉雖然不覺得修靈院這些小角色對他有什麽威脅,但出來之前自己父親一再囑咐,跟隱月司合作絕對不要擅作主張。


    既然突襲須臾峰的人發了最高級別的撤退信號,留在這萬一壞了事,到時候可全是自己的責任了。


    想到這邊晉朝兩側一望,發現此地正好圍著湖麵有一圈指揮操練的大鼓。


    無心同邱長生跟吳元子糾纏的他,舉起地上的鼓槌,身體同時提胸收腹沉肺,對著大鼓連敲五下。鼓音奏響的瞬間,邊晉也將體內憋住的氣音同時吼出。


    鼓聲震天,響聲在群山之間迴蕩。


    同一時間,颶風驟起,音浪爆響,一圈圈音浪以邊晉為原點,向四周散出,瞬間就傳遍了整個混沌蓮台。


    “啊,頭,頭好暈!”


    “樂鳴破法陣!”


    “他......他是衛央邊家的。”


    修為最低的那批弟子聽得氣血一湧,有些竟疼得直接倒在了地上。


    台上的邱長生跟吳元子也不得不搖頭站定,來抵抗這奇怪的鼓音。


    “今日放你們一馬,三日後我再挑臨安修靈院,記得叫些厲害的人來。你們這些雜魚就別來丟人現眼了!”


    音消人走,待眾人從先前的奇怪鼓音中恢複過來時,邊晉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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