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山猛然覺悟,這是被人偷襲了!


    他急忙蹲下,一個翻滾迴到了房內,伸手去桌子上拿自己的盾牌和苗刀,卻抓了個空。


    不對啊,明明是放在桌子上的,怎麽此刻卻不見了呢。


    他四下裏尋找了一番,屋子內沒有一件兵刃。


    外麵的火焰眼看著就要燒到自己的這一棟房子來了,隻好硬著頭皮貼著牆根矮著身子溜出去。


    剛走了十幾丈,腳下一物將蘇北山絆了一個踉蹌,他低頭去看,絆著他腳的,居然是屠子的人頭!


    屠子睜著大眼,雙目呆而無神,口中喃喃作聲,脖頸上鮮紅的血液不停的湧出來,在地上形成一大片粘稠的血跡。


    在屠子人頭四周,淩亂的散著屠子的四肢和軀幹,內髒被扔的到處都是,大灘大灘的鮮血,在地上匯聚成一股,凝固在一起。


    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蘇北山腳下一軟,癱倒在牆根。


    屠子居然被人大卸八塊!


    這麽殘忍的手法,血腥無情的手段,到底是什麽人幹的?


    全身的毛孔一陣陣的打顫,汗毛一根根直立,不祥的預感和巨大的恐懼感同時湧上蘇北山的心頭,他隻覺得雙手雙腳顫抖,眼神隻能盯著屠子可憐的頭顱,而不能移向別的地方。


    此時此刻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冰涼的手腳和巨大的恐懼。


    忽然,在一片火光中出現一個人影,那人影越走越近,腳步聲逐漸清晰的傳來。蘇北山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恐懼和顫抖,將身體緩慢的移動到牆角,努力蜷縮起來不讓走過來那人看到。


    那是一個身穿白色鬥篷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手中提著一顆鮮血淋漓的人頭。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終於那男人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在火光的照耀下,蘇北山看的清清楚楚,他手中提著的,居然是丁三娘的頭顱!


    隻是丁三娘那一張風情萬種,閉月羞花的臉龐,此刻都是猙獰扭曲,眼睛中都是驚恐和呆滯。


    三娘還沒有死。


    那人頭分明是被人撕扯下來的,脖頸上甚至還連著很多皮肉和骨頭,白森森的半截脊椎骨裸露在外麵,鮮血從上麵一點一點的流下來,在地上拖出一道悲慘鮮紅的印記。


    他抬頭去看那中年男人,男人的麵龐朦朦朧朧,猶如霧裏看花,怎麽努力都看不清楚。


    隻能看到那男人冷漠而空洞的眼神。


    蘇北山心髒狂跳不止,那可怕的眼神讓自己如同墜入到寒冷的冰窟,仿佛被壓迫的無法唿吸,痛苦而又不敢掙紮。


    這人是誰?為什麽他要殺了眾人,為什麽他要燒了三清觀?這其中又有什麽冤仇?


    蘇北山急忙調整唿吸,避開那個中年男人的眼神不看。


    中年男人對蘇北山視若無睹,從他身上跨了過去,徑直的走到寮房旁的院子中去了。


    院子中此刻火光衝天,煙塵四起。


    蘇北山鎮定了一下心神,凝神守意,盤膝打坐,調整了好一陣自己的唿吸,這才覺得大腦清明起來。


    此刻不論對手是什麽人,自己都要跟著他的蹤跡弄個明白,即便這人不想殺自己,以後給屠子三娘報仇雪恨也要知道仇人是誰才行。


    於是蘇北山潛形匿跡悄悄來到寮房旁的小院裏。


    他躲在破敗的土牆後麵,探出半個頭來。


    隻見這小院中站了十幾個身穿白色鬥篷的男人,個個都表情冷酷無情。他們圍著一個男人,那男人帶著一個白色的麵具,鬥篷上麵繡著涅槃重生的鳳凰,所有的人都對那個男人畢恭畢敬。


    而那麵具男正對麵的地上豎著一根一丈多高的木樁,木樁上釘著一個人。


    蘇北山定睛一看,一陣冷氣從脊背竄上頭頂,那被釘著的不是別人,居然正是蘇北山自己!


    那木樁上的蘇北山渾身上下鮮血淋漓,在他腳下已經匯聚成一大灘,顯然已經被敵人折磨了很久。


    麵具男似乎一直在迫問著什麽,蘇北山隻是仰天長笑,那男人每問一次,就用匕首在蘇北山的腹部紮一刀。疼痛已經讓他狂笑不止,嘴裏的鮮血從嘴角不斷的流出。


    怎麽……怎麽有兩個我?


    蘇北山看著被釘在木樁上的自己,那種被人折磨的憤恨和痛苦油然而生,很想奮不顧身的衝出去與這些人拚個魚死網破。可是他隱隱感覺到,這些人似乎看不到自己,不然剛才那個男人提著三娘的頭從自己身上跨過,怎麽可能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蘇北山觀察了一陣,大膽的站了起來,謹慎的走到那些鬥篷人的身後,果然大家對於他的過來都無動於衷。


    這時,他看的清清楚楚,木樁上的自己已經被開膛破肚,而胸腔裏居然沒有心髒!


    就聽見那個麵具男冷漠的問道:“心髒你藏到哪裏去了?”


    木樁上的蘇北山“呸”了一口,哈哈狂笑。


    麵具男毫不猶豫的一刀紮進蘇北山的腹部,剛剛愈合的傷口又一次被撕裂,鮮紅的血液不停的流下來。


    那男人又一次冷漠的問道:“你把心髒藏到哪裏去了?”


    木樁上的自己隻是仰天長笑,沒有多說一個字。


    蘇北山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若是說話,這些鬥篷人能不能聽的到,不過謹慎起見,還是不要聲張。


    這時蘇北山覺得,這要麽是夢一場,要麽就是預兆,所以,還是乖乖的躲在一旁,u看書 .uukanhu.co 把握一些關鍵的信息比較好。


    麵具男和木樁上的自己不停的反複問和大笑,頃刻之間,已經被捅了七八刀,木樁上的蘇北山依然是麵不改色,大笑不止。


    他也顧不得看自己到底有多麽的痛苦,他抓緊時間仔細觀察起這些鬥篷人。


    這些人的鬥篷在正麵都繡著一個小小的“鬥”字。而那個麵具男,手上還帶著一枚綠瑩瑩的扳指,除此之外別無其它特殊的信息。


    圍著的那些鬥篷男,一動不動,沉默不語,顯得冷酷無情。


    蘇北山正要繞到眾人的圈子裏麵去,忽然那麵具男轉身過來盯著圈子外的蘇北山,說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怎麽這個男人好像能看到自己一樣,對著自己吟了這麽一首詞。


    蘇北山一陣慌張,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真的看到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猛然間就覺得一陣劇烈的晃動,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睜眼一看,自己居然還睡在床上,虞公祿嬉皮笑臉的站在一旁。


    原來是南柯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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