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看到的爭鬥如夢如幻,鑽過那銅鏡也是身臨其境。


    蘇北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剛才看到的景象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是破陣時候的附帶效果?


    現在也來不及細想。


    他睜眼就看到眾人都倒在地上,其他人都有不死之身,應該不用擔心。


    急忙去探老道的氣息,還有氣,不錯出氣多而進氣少。


    那邋遢老道猛然睜開雙眼,嘴裏噴出幾大口鮮血。


    崔九州用微弱的氣息說道:“屠子背簍……背簍裏有十全大補丹,先……先給老道吃,老道元氣快耗盡了。”


    屠子聽了,幾次想掙紮著從背簍裏取藥,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蘇北山急忙從背簍裏拿出十全大補丹給老道喂下。


    虞公祿躲在角落裏,滿臉驚恐地說道:“小山子怎麽你沒事?哎呀,方才光芒大振,兩股巨大的力量擠來推去,把我都快撕裂了,當真嚇死我了。”


    蘇北山也顧不上理他,忙著搭救眾人。


    吃了十全大補丹,眾人掙紮著坐起來,盤膝運功開始恢複元氣。蘇北山這才看了看四周,不由得嚇得呆了。


    地麵上出現了十幾個幾尺深的坑洞,四周的鏡麵已經支離破碎,開了很多大洞,地上到處都是鏡子的碎片。這場麵就像是經曆了巨大的災難一般,看著地上遍布的坑洞,真不知道虞公祿是怎麽活下來的。


    看來法陣是打破了。


    八本天人陣果然有效!


    蘇北山抬頭一看,頭頂的那麵法鏡依舊還高懸在空中,中間多了一條巨大的裂縫,透過裂縫可以清晰的看到銅鏡上的熊熊烈火。


    眾人都受了傷,怎麽自己反而沒事?


    多虧了老道以死相拚,他欽佩的看了一眼邋遢老道,老道身體虛弱卻滿臉微笑,神情很是自豪。看來這老道是有一些真本事的,日後有空要多向老道討教討教。


    剛才老道鬥劍的場景鸞姿鳳態,瀟灑輕靈,招數變化多端,蘊含了武學的高深境界,倘若能學得其中的精髓,日後在江湖上也能闖出一些名頭。


    他正癡癡的迴憶著鬥劍的情景。


    突然就聽到一聲“放開我”,蘇北山急忙扭頭去看。


    隻見一道迅疾的身影竄出,那清瘦老道居然趁著眾人受傷擄走了虞公祿。


    這妖獸嘴角也掛著鮮血,卻還能行動如飛,徑直從寶座下的地道中逃走了。


    虞公祿被擄走,這可了不得,眾人拚了半夜總不能前功盡棄。


    崔九州一陣焦急,虛弱地喊道:“快追,快追,一定要救下虞公子,可不能讓雍國公的後人死於非命。”


    這話自然是說給蘇北山聽的,現在能動彈的也隻有他一個人。


    蘇北山急忙拿了刀盾,從地道裏一路追到後山的小樓,卻不知道妖獸將虞公祿擄到了何處。


    他定了定神,正要仔細觀瞧。就聽到一陣悶哼,一聽就是虞公祿的聲音,嘴被人堵上了。


    不用找了,聽聲音就在對麵這一棟二層小樓裏。


    果然,就看到小樓裏點亮了燈,窗戶上隱隱有人影晃動,還能聽到咳嗽的聲音。


    隻聽清瘦老道說道:“眼見就要成事,偏偏半路殺出來這一群程咬金。現在我元氣大亂,隻能給你注入那麽多的妖氣,你動作利索點,快去將那姓虞的放血剝皮,隻要實現了我主的大願,我便死而無憾了。”


    “知道了。”


    話音剛落,樓上的窗戶輕輕打開,從窗戶裏飛出一把飛鉤,飛鉤帶著繩子飛到對麵的小樓上。一個無腿的怪人忽然從窗戶裏竄出來,雙手如猿猴一般攀爬著繩索飛躍到對麵的小樓。


    那怪人又打開二樓窗戶翻身躍了進去,過了片刻二層點亮了幾盞油燈。


    不錯,這怪人正是鄭天熊。


    蘇北山一陣驚訝,這禿頂老頭被鐵匠打了骨頭粉碎,又經曆了大爆炸,怎麽看起來毫發無傷的樣子?


    看來是妖獸把虞公祿關在鏡子裏之後,又返迴來救起了鄭天熊。


    剛才妖獸說給禿頂老頭注入了妖力,常老道之前也用妖力愈合了肉身的傷口,看來妖力還能起死迴生,日後有機會也要對妖力的作用做一番研究才行。


    隻見一個人影拿著油燈從樓上走了下來,那人影在一樓又點了幾處油燈,屋子裏有了一些亮光。


    在油燈的照射下,蘇北山看到虞公祿被倒吊在一樓的房梁上。


    “鬼啊!”


    就聽到虞公祿一陣驚恐的慘叫。


    鬼?


    如果真的有鬼,我可也害怕。


    蘇北山急忙擠在窗口去看,隻見一人拿著油燈站在虞公祿的對麵,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那人的背影。


    不錯從公子哥的表情來看,對麵那人應該長相比鐵匠還要猙獰恐怖。


    公子哥全身顫栗,怛然失色,滿眼的驚恐,嘴裏結結巴巴得喊道:“別……別過來……”


    自蘇北山認識虞公祿以來,可沒見過這小子有什麽害怕的時候,此刻誠惶誠恐,張口結舌,一定是看到了什麽駭人的情景。


    難道這人長得真的這麽嚇人?


    托著油燈那人看了幾眼,慢悠悠的轉過身來,這一下蘇北山看的清清楚楚。


    那並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木偶人。


    那木偶人的眼睛看上去好似羊眼,呆而無神,也不會眨動。


    蘇北山自然知道這是鄭天熊的傀儡,隻是虞公祿並不知道。


    虞公祿這一夜見識了太多的大場麵,按理說,早就不會對一個普通的木人有多大的恐懼感了。但是偏偏事不湊巧,這公子哥嬰兒時期最怕木偶,兒時的心理陰影造成了他對木偶莫名強大的恐懼感。


    那木偶人也不去理會他,將手中的一卷長包裹在桌子上慢慢打開,隻見包裹裏密密麻麻的排著二三十把刀。這些刀形狀各異,大小長短各不相同。


    蘇北山四下裏尋找,擒賊先擒王,得先把老頭揪出來才行,一味和木人僵持沒有什麽意義。還是要先找到老頭的藏身之處,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隻要能躲開他那巨大的怪力,憑著五招精彩絕倫的招式,料想救下虞公祿應該不是難事。


    他順著門廊石柱爬到二層,二層油燈照的十分明亮。他掀開窗戶,看到窗戶邊上有繩子可以攀爬到房梁上,於是爬到房梁上仔細觀察。


    這房屋的梁上都是可以攀爬的繩索,看來這是禿頂老頭長期居住之地,為了行動方便,所以綁了很多繩索。


    順著房梁張望了半天,沒有看到機關陷阱。


    蘇北山又攀著繩索爬到一樓。


    油燈光芒有限,看的並不清楚,隱隱約約中就看到房頂的一個角落裏有一團黑影,料想應該是那鄭天熊了。


    這時就聽到虞公祿說道:“這位木人兄台,你是人是鬼啊,為何要將我吊在這裏?”


    那木人並不理會虞公祿,隻是將包裹裏的刀具一把一把拿出來擺放在桌子上。


    他看的清清楚楚,這些刀具他是認識的,這些可都是用來剔骨、割肉、挖眼、挑筋的刑具,虞公祿在大牢裏隨喜的時候看過無數次了。


    不僅看過,甚至還親手用過。這木人妖精不會要用在自己身上吧,虞公祿一陣緊張。


    “木人老兄,你拿著那些刑具做什麽,不會要殺我吧,可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總要讓我死個瞑目不是?”


    那木人轉過身來,看著虞公祿哈哈一笑說道:“你們姓虞的都是油嘴滑舌,讓你知道個明白也好,過得一陣兒,我要先給你放血,然後剝了你的皮。”


    虞公祿大驚失色,說道:“木人兄,你可知道人要是剝了皮也就死了。”


    木人獰笑著盯著虞公祿,說道:“是嗎,當真會死嗎,我可不信,倒要試試,看看會不會真死。”


    “會啊,怎麽不會,死的不能再死了,你可千萬別試啊。我死了與你也沒什麽好處,你剝我的皮能做什麽呢?哎呀,你一定是成精之後沒有變成人形,這卻不打緊。你放我下來,我領著你去我爹爹那裏,他手握一方兵權,你看上誰的皮囊我便讓兵士給你剝來換上,你看好不好?”


    木人搖搖頭說道:“別人的可就不合用了。”


    “合用,怎麽不合用!要麽我讓他們多給你剝幾副皮囊,你整日裏可以像換衣服一樣換著穿,今天穿個知府大人,明日穿個大將軍,讓你過過這當官的癮,你說好不好?”


    蘇北山心想,這小子現在當真是害怕的亂了方寸,不然早就該知道這木人必然是像掌門那樣的傀儡術而已。uu看書 .uukanshu


    他並不知道,虞公祿對木偶有多大的恐懼感。


    木人卻不去理會他這套說辭,拿著一把鋒利的扁平小刀說道:“這刀用來割開頭皮再合適不過了,刀鋒所到之處,直達頭骨。將你的頭皮從兩側剝開,可以把你的血全部放出來,卻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了。嘖嘖,那滋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虞公祿大驚,說道:“你可不要亂來啊,他們給了你什麽好處,我加倍給你好不好?”


    木人哈哈大笑說道:“我要的好處,就是將你們姓虞的碎屍萬段。現在隻需把你放幹淨血,將心頭的皮剝下來,製成我大金國中都的地形圖,才能稍解我的心頭之恨。”


    “什麽?用人皮做地圖,你他哥的是瘋了嗎?用絹帛不好嗎,實在不行用羊皮、豬皮、牛皮、驢皮都好啊。老兄,你聽我說,我這皮身上也不是太多,當真不能給你。還是你放我下來,我給你找幾個胖子,別說大金國,就是全世界地圖也都給你做好。”


    木人忽然怒道:“死到臨頭還油嘴滑舌,這便放幹了你的血,看你還會不會胡說。讓你也知道知道我這二十年來忍受的痛苦。”


    說罷,那木人磨了磨手中的扁刀,一步步走了過來,虞公祿嚇得大叫道:“你別過來啊,我怕了你了好不好。”


    那木人右手一把拽住虞公祿的頭發,左手舉起扁刀對著虞公子的頭皮,揮手一刀就要割下去。


    虞公祿倒吊著又被揪著頭發無處躲閃,眼看著刀刃已經到了頭皮上,他萬念俱灰,隻能閉上眼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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