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看到了厲濤的身影,他正站在圍觀人群中。


    厲濤一臉焦急之色,他已經向他師父打出了一道傳訊符,然後不時地朝堂口裏麵觀望。他與單雲尚師從同一個師父,也就是鎮劍堂的馮源一長老。


    晉堂主也清楚,馮源一的親傳弟子肯定會向他報信的,很快就會趕過來。


    紀連城也走了上來,他先是朝無憂看了一眼。


    無憂與他對視的時候,紀連城的眼中有一絲笑意一閃而過。顯然,他已經領悟過來,無憂之前示意他不要出手的用意了。


    紀連城用征詢的語氣朝晉堂主說道:“堂主,息怒!等馮師兄過來之後,由馮師兄來教訓他吧!”


    他還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晉堂主的手背。


    可以這樣說,整個朝溪宗也隻有紀連城能這麽隨意地拍晉堂主的手背,畢竟他們關係匪淺,交情深厚。


    晉堂主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過於失態,他點了點頭,把單雲尚放了下來。


    單雲尚驚魂未定地站在原地打抖索。此時,他的心境是人生中最糟糕的,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單雲尚不敢看圍觀眾人的眼神,他害怕被人同情和可憐。他從眾人的眼神中也感覺出來了,此次事件的嚴重性超乎想象。


    整個朝溪宗都知道,如果有人冒犯了晉堂主的天威,隻要晉堂主堅持己見不肯妥協,就是連宗主都無可奈何,根本相救不了。由此可見,兼領朝溪宗首輔大長老之位的晉堂主,其威望和地位其實並不亞於宗主。


    “堂主!”一個馬臉中年人一眨眼就出現在晉堂主身前,此人正是馮源一長老。


    “馮師兄!你教的好徒弟呀!”晉堂主餘怒未消,冷語應道。


    晉堂主雖然是馮源一的師弟,但此時一點麵子都不給馮源一。


    “何事惹得堂主如此震怒?”馮源一問道。厲濤隻在傳訊玉符中提及單雲尚被堂主抓住了,隨時都可能被廢掉。


    紀連城走前兩步,代晉堂主答道:“馮師兄,此事的大致經過由我來說吧。”


    紀連城生怕由單雲尚來說,會歪曲事實,所以他搶先站出來陳述。


    聽了紀連城的描述,馮源一甩手就給了單雲尚一記重重的耳光:“混賬的東西!你無端端欺負一個小師弟幹嘛!你還敢把堂主的靈肥也毀掉了,哪裏來的狗膽?啊!”


    馮源一與晉堂主同門一輩子,深知晉堂主對花木的愛好,在這一點上是萬萬不能冒犯的。其實不少人都有一些很獨特的愛好或脾性,你不觸犯到那一點倒還好,一旦觸犯到了他甚至會跟你拚命。


    更何況,此事還涉及到單雲尚無故欺壓同門小師弟,無端損毀他人物品。這些事情在平時沒人管時,就是小事。一旦擺到台麵上來,就成了大忌。


    馮源一朝晉堂主行了一禮,代單雲尚致歉道:“堂主,雲尚年幼無知,師兄代他向您致歉,請堂主嚴懲!迴去之後,我也會重重地責罰他。”


    晉堂主冷哼一聲,抬手朝單雲尚右臂虛空一指,發出一道霸道的靈力波。


    馮源一也感應到了,心裏也打了一個冷顫,心裏暗道:“這出手也太重了!”


    單雲尚痛唿一聲,右手耷拉著提不起來。


    “罰你的右手一個月無法用力!這期間就好好地麵壁思過吧!”晉堂主嚴厲地說道。


    馮源一拉著單雲尚謝過晉堂主的輕饒之恩,然後帶著單雲尚離去了。


    雖說晉堂主出手是重了些,但馮源一和單雲尚心中都慶幸不已。即使晉堂主把單雲尚的一條手臂徹底廢去,也沒人敢抱怨半個字。所以,這個懲罰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紀連城朝圍觀眾人一揮手道:“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一聽立即散了,沒人敢再逗留。


    紀連城朝晉堂主微微一笑,說道:“堂主,已經有好多年沒見你發這麽大的火了。”


    “是啊!上百年以來,這應該是我第二次動如此大的肝火。上一次還是八十年前,因為你背棄了詠心之事。”晉堂主感慨道。


    提到詠心,晉堂主似乎有一些愣神。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這一別就是八十啊!想當年,我為了成全你,不與你爭詠心,卻不曾想你……哎!造化弄人呀!”


    紀連城見無憂還站在一邊,靜靜地聽晉堂主提起夏詠心之事。他有意要讓無憂了解其中的內情,也沒出聲支開他。


    紀連城苦笑著對晉堂主說道:“當年,你去雲州一待就是一年,迴來之後差點把我打死。也就是那一次,我被你打得躺在病床上半個月不能下地,被你徹底地打醒了。”


    晉堂主點頭道:“我其實不該讓你的!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我當年為什麽要讓你?還不是看在兄弟情分上,但兄弟情與愛情是兩碼事。如果讓我再次迴到八十年前,我一定會與你爭一番!”


    晉堂主說出這番話時,uu看書.uukanu 眼中有一抹痛色,無憂看得很清楚。


    無憂心中暗道:“原來二師父和紀連城應該至少有上百歲了。”


    他之前並沒有問夏詠心的年齡,觀她長相,還以為她隻有四十來歲。他不禁對修士們的駐顏之術感到驚歎不已。


    晉堂主有點傷感地道:“八十年來,其實我已經幾乎沒有再提過詠心了。但是,我真的無法忘懷,我也很自責。


    如果當年我沒有去雲州,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種糟糕的境地,以至於無法挽迴!


    八十年來,她還好嗎?為什麽一點音訊都沒有?就宛如人間蒸發了一樣。”


    無憂正在猶豫,要不要對晉堂主說出夏詠心之事,紀連城卻先說了出來。


    “晉淳,詠心已經有消息了!”紀連城說道。晉淳就是晉堂主的真名。


    這八十多年來晉堂主從來沒公開提及過夏詠心,所以紀連城也沒有在他麵前主動提起無憂帶來的消息。


    “在哪裏?快說!”晉堂主激動地一把抓住紀連城的雙肩搖晃道。


    無憂瞬間就感應到,晉堂主身上的氣勢暴漲開來,足見此消息對他來說足夠震驚。


    紀連城安撫道:“晉淳,你先冷靜一下!我已經找到了詠心的傳人。”


    他指著無憂說道:“就是他,名叫無憂。是詠心讓他迴來拜入宗門的!”


    晉堂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少年。無憂此時的模樣並不雅觀,穿著極為普通,頭戴一頂大草帽,幾乎把半個臉都遮住了,雙手還抓著手推車的推手。這種打扮,就是一個十足的苦力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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