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於老頭正坐在門房的靠背椅上打盹。聽到腳步聲後,睜眼一看,隻見陳少山背負著雙手,正從門房外麵經過。


    於老頭趕緊喊道:“陳大了,您等等!”


    陳少山接過於老頭遞來的一張紙。於老頭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他很怕陳少山又訓斥他一頓。突然,他發現陳少山的臉色變得很震驚的樣子,他有點害怕,莫非這陳大人要動真火了。心裏這樣盤算著,轉身就想溜迴他的門房裏去。


    “迴來!”陳少山大喝一聲,於老頭嚇得心頭一顫,老實地走到陳少山麵前,低著頭不再敢看陳少山。


    “我問你,這是誰給你的?什麽時候來的?人呢?”陳少山顯得很激動,還伸手抓著於老頭的兩個肩膀,搖晃了幾下。


    於老頭戰戰兢兢地迴答道:“上…上午來的,他說要找你,我來傳話,你說讓他趕緊走,他就留下這張字條走了。”


    陳少山愣住了,這可是自己趕跑的呀,不禁後悔不已。


    “官貶小了,脾氣卻大了,師恩曾記否?”他看著這句話,不禁泛起滿麵羞愧之色。自從被貶之後,雖然隱忍,但是因為消沉,脾氣確實變很差勁。


    再看署名“無憂”,陳少山倒是很和氣地詢問於老頭這個叫無憂的長相年紀。於老頭發現這陳大人的脾氣變得比翻書還快,轉眼又變得如此有禮。他覺得這才像一個讀書人的樣子,知書達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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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向路人打聽,無憂來到岐陽縣的縣衙門口。


    當無憂看到這座縣衙的建築布局時,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這岐陽縣的縣衙竟然如此簡陋。


    正常衙署的布局應該是大門在最外層,進入大門迎麵就是照壁,與兩邊的左右牆合圍形成一個院落。從風水上來講,圍成的這個院落其實是個緩衝之所,因為有照壁,從大門進入的氣流就不會直接衝入衙署之內。沿著院落往裏走,就是儀門,是衙署的第二道門,是禮儀之門。新官上任要在儀門行一跪三叩首之禮,所有官員到此要下轎或下馬,以表禮儀。這道儀門在風水上倒是不起任何作用。過了儀門就是直麵大堂了,兩者之間的空曠之地就叫做明堂。大堂後麵根據規模和財力可能還有二堂、三堂,甚至更多建築。


    然而,這岐陽縣的縣衙大堂前麵竟然沒有院落,明堂與大路相連。不過想想這岐陽縣地處偏遠,位於魔域邊上,有這種小規模的縣衙也算是可以理解了。


    站在縣衙外麵,無憂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雖然天氣漸涼,但午後的陽光足夠溫暖,照射在身上絲毫無常不到深秋天涼意。然而在縣衙外麵,無憂敏銳地感覺到,從衙門裏麵散發出一股寒意,遠甚於與當前這種秋天季節的涼意。無憂運起望氣術,運功於雙目,隻見整個衙門被黑色的煞氣包圍著,煞氣翻翻滾滾。


    一個站在衙門外值守的衙役起初並沒有留意無憂。但是無憂站在衙門外老半天不走,甚至還在凝目朝衙門內觀望,這衙役就準備對無憂進行盤查一番。


    當他靠近無憂時,無憂正在觀察衙門裏的煞氣。就在那衙役與無憂對視的瞬間,那衙役眼前突然一陣恍惚,他似乎看到翻翻滾滾的黑煙朝自己湧過來,不由大驚失色。


    無憂也發現了那衙役靠近自己,且有可能因為跟他對視產生了幻覺,於是趕緊收功。那衙役也立馬清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睛,發現眼前並沒有黑煙,但又一時說不上來是什麽情況。隻是愣愣地盯著無憂。


    “請問這位差大哥,你們鄺縣令鄺大人在嗎?在下是他的一位朋友,有事求見。”無憂本來就是來找鄺縣令的。


    那衙役明顯還沒有完全醒過神來,沒有了平時一慣愛耍威風的樣子,老實地迴答道:“縣令大人就在大堂裏麵呢,我帶你去找他。跟我來。”


    當無憂跟著那衙役走到大堂門口時,鄺縣令也看到了無憂,老遠就熱情地招唿道:“無憂…小兄弟,歡迎歡迎!”


    無憂朝他抱拳迴禮道:“鄺大人好!”


    “這兩天,我正在縣衙熟悉熟悉情況。你提前過來了,正好陪我一起去看看。”鄺縣令說道。


    無憂朝鄺縣令解釋道:“好啊,不過我這次提前過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向鄺大人打聽一下。”


    “請講。”鄺縣令點頭道。


    “天龍院在本縣的招錄定在什麽日期舉行?我想去參加。”無憂問道。


    “這個…我剛來還不了解此事。這樣,我馬上找人去問一下。”鄺縣令招了一個衙役過來,交待他去找縣學的學正問一下。


    “無憂小兄弟,來,我們到縣衙裏麵走一走,看一看這裏的風水有沒有問題。”鄺縣令帶著無憂進了大堂。


    無憂一進大堂就發現那種奇怪的寒意更甚了,uu看書.uuanh 但他發現鄺縣令等人似乎毫無所覺。他想也許是自己修煉的功法對這方麵特別敏感的緣故,或者跟服下了寒玉玄冰魚的魚丹也有一定關係。


    無憂站在大堂正中間出神,鄺縣令就站在他旁邊靜靜地觀察,並沒有出聲詢問,但他可以肯定無憂應該是有什麽新的發現。


    “見過鄺大人!”


    “見過鄺大人!”


    “……”


    就在無憂準備使用望氣術來定位煞氣的源頭時,一行人從外麵魚貫而入,並快步走到鄺縣令身前行禮。


    帶領這幾人的是縣衙的韋主簿,受鄺縣令的安排去請本縣的風水先生。


    韋主簿趕緊給鄺縣令引薦,他指著那位白胡子老先生介紹道:“這位是縣學的風水教諭王夫川先生,平時負責給學子們傳授風水術,乃我縣的風水泰鬥,風水造詣不凡。”


    韋主簿又指著一位中年書生介紹道:“這位是縣學的學正陳少山大人。”此人正是無憂之前要找的陳少山。


    陳少山朝鄺縣令抱拳一禮,解釋道:“鄺大人詢問天龍院招錄的日期,已定在本月初七。是日還請鄺大人蒞臨指導。”陳少山見衙役來問,他為了表示對新縣令的尊重,所以親自趕來迴複。


    鄺縣令顯然是早就對此地官員的背景做過一些調查,他頗有深意地凝視了陳少山一番,不失敬意地說道:“陳大人,久仰了。聞名不如見麵呀!”並朝陳少山抱拳迴了一禮。


    鄺縣令轉頭朝無憂說道:“日期你記好了。”


    無憂謝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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