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令舟給她夾菜隻是因為傅臣雋這一舉動。


    溫慕夏不再繼續想下去,低頭也專心吃起了飯。但她剛剛的視線太過灼熱,梁令舟注意到了,來了興趣,勾唇看著溫慕夏:“還沒跟溫小姐介紹過我女朋友藍昕呢,但是好像你倆認識啊?”


    認識是認識,溫慕夏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正準備迴答,藍昕先她一步答:“我怎麽會認識溫小姐呢,溫小姐和傅先生從京城遠道而來,我還沒去過京城呢。”


    溫慕夏不明白她為何要裝作不認識,但在這裏她也更願意這樣迴答。


    她勾唇淺笑:“我是見藍小姐太漂亮了,目光忍不住落在她身上。”


    這話,惹得梁令舟大笑:“溫小姐這話就不對了,藍昕是漂亮,但我覺得溫小姐似乎更亮眼。”


    藍昕作為明星,打扮得更精致亮眼,但單論五官,溫慕夏更耐看。一張幹淨的臉上,未施粉黛,卻依舊掩蓋不住美麗鋒芒。


    這話是誇讚溫慕夏的,但溫慕夏反感在這樣對比的情況下說出,微微蹙了蹙眉。


    肩膀突然被人攬住,緊接著一道閑散的聲音替她迴了話。“那是自然。”


    傅臣雋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再看藍昕,她依舊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好似剛剛的話題與她無關。但仔細看會發現,拿著筷子的手,用了很大力氣,白皙的手背上隱約看到青筋。


    這一頓飯下來,溫慕夏和藍昕沒有任何交談,甚至連視線都未曾交匯過。除了這個小插曲,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期間元鸞還提到了後天要去禪境寺禮佛。


    下周二是梁令舟生日,元鸞想趕在梁令舟生日前上山拜佛。


    元鸞信佛,每個月都會親自去禪境寺拜佛,梁令舟並不意外,但這次去元鸞指明了也要他陪同。


    梁敬山也在一旁道:“是該陪著你媽多上山拜佛。”


    梁令舟隻得答應,目光落到溫慕夏身上,他有了主意,相詢道:“溫小姐後天還有想去玩的景點嗎?”


    問話的對象是溫慕夏,可他主要留意的是傅臣雋的神色。


    傅臣雋聞言亦看向溫慕夏,詢問她的意見:“還有什麽地方想去的嗎?若是沒有,不妨陪陪鸞姨,然後我們就該迴去了。”


    溫慕夏對視上他湛黑的眸子,淺笑嫣然道:“景點差不多都玩完了。”


    她轉而看向元鸞:“鸞姨,後天帶我一塊上山吧。難得來趟x島,我也想去趟x島最有名的禪境寺,登高鍛煉賞景求佛。”


    言語間,十分自然地將去禪境寺成了她自己的需求,希望元鸞帶她去,給足了元鸞麵子。


    元鸞對溫慕夏有好感,她也喜歡熱鬧,自不會拒絕,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一話題剛過,聽到一道俏麗的聲音傳來:“真熱鬧呀。”


    下一秒,梁令茹的身影出現,後邊還跟著好幾個戲曲演員。


    有畫著臉譜唱曲的;有拉曲胡的;有彈單琵琶的;還有拍板的。


    溫慕夏剛還在疑惑,梁令茹怎麽沒來家宴。


    她踩著高跟鞋,來到元鸞身邊,嫣然含笑:“媽,您可別怪我沒來吃飯,我這是去給您請戲班子去了,最有名的京劇戲班子我可給您請過來了。”


    唱京劇。


    溫慕夏一頓,隨即抬眼看向傅臣雋,見他神色如常,她又掃向立在大廳前的戲曲演員。


    她的目光一一掃過,捕捉到一個身影時,她浮起一絲很淺的笑意,端起一杯濃茶,饒有興致地品味。


    元鸞愛聽京劇,喜笑顏開:“你有心了。”


    就連梁敬山也在誇讚:“難得你還有準備驚喜的時候。”


    隨著梁令茹拍手下令,奏樂唱曲開始了。緊接著,梁令茹吩咐傭人奉上水果和點心。飯桌上的飯菜很快被人撤走。


    傭人穿梭的時刻,傅臣雋給梁敬山敬酒,也沒人注意到,戲曲團角落裏最不起眼的一個人,已經不見了。


    酒過三巡,梁令舟已喝得滿臉通紅,再看傅臣雋,他也好不到哪裏去,臉色薄紅,渾身都是酒氣。


    梁令舟拉著傅臣雋想繼續喝酒,溫慕夏終是忍不住,及時拒絕:“再喝胃病又該犯了。”


    傅臣雋醉眸微醺,被酒浸染的聲音,也帶著微啞的醉意:“聽你的,不喝了。”


    溫慕夏擰著眉頭,語氣幽怨:“已經醉了,還不喝了。”


    她扶著傅臣雋起身,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唿:“我先帶他去醒醒酒。”


    穿過大廳,經過來往的傭人,溫慕夏扶著他到了洗手間。


    門一關上,傅臣雋微眯的眼睛已恢複清明,哪裏還有半分醉酒的模樣。


    溫慕夏收了手,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就知道你是裝的,說吧,你和靳辰的計劃是什麽?”


    溫慕夏第一次見元鸞就知道她愛聽曲,她跟傅臣雋提過一嘴,沒想到他和靳辰在這上麵動了手腳,並且讓梁令茹請了過來。


    “我拖時間讓他去找戽珠,算時間他該出來了。”


    話音剛落地,隻見洗手間的門被推開,靳辰破門而入。


    他一身黑衣裝扮,落在他們身上的眼神也變得幽暗了些:“我潛入了梁敬山的書房,他的書房裏有一道暗格,暗格裏是戽珠。”


    他從兜裏掏出了一顆發亮的珠子。


    溫慕夏露出驚喜神色:“這就是戽珠?”


    靳辰神情凝重:“這是假的。”


    “戽珠我小時候見過,沒有這麽亮,與普通珠子無太大差別,我現在越發肯定這是假的。”他再次掂了掂手心裏的珠子,眉頭皺著,唇線也抿得很直,“當我想放迴去時,書房那邊來了人,我不得已隻能先來這裏。”


    如果是假的,那這就是梁敬山特意放那用來試探的。


    不但要悄無聲息地放迴去動作還要快。


    正當焦灼之際,外麵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叫罵聲,在與緊張的鼓點共鳴。


    溫慕夏和傅臣雋對視一眼,馬上有了動作:“我出去看看。”


    不是別人,正是梁令茹和藍昕。


    “借著我攀上了我哥,怎麽,我還說不得了?”梁令茹攔住了藍昕的去路,精致的眉眼染了幾分諷意,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借著我攀上高枝,拿下影後,如今到了我家還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誰給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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