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沉默,氣氛也稍顯得有些尷尬。


    孫延召輕咳兩聲,接著圓道:“我的意思是拜師就免了,都是同齡人,一口一個師父聽著顯老。但你放心,高斯爺爺教我的,我定傾囊相授。”


    董芸聞言喜不自勝,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微紅的臉上洋溢著春風,綻放出了喜悅的笑容。


    孫延召突然想到,既然董芸對數學如此著迷,何不以此為引子,讓她心甘情願隨自己南下,這樣不就可以避開靈狐於曦,也算了卻了心中的一樁大事。


    但他其實也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主因,又或者隻是一個借口……想要把她留在身邊的——一個借口。


    虎豹棚中的喧鬧聲把他從思緒中拉了迴來,轉念思考到底該教董芸些什麽。穿越前,他d的數學水平也就是半桶水晃蕩,當不了別人的老師,頂多也就輔導輔導普通的小學生。要是碰到比較刁鑽的小學奧數競賽題,他這聰明的腦袋瓜怕也是不太夠用。


    好在天朝的基礎教學還算紮實,以現在遼宋時期的算學水平,糊弄糊弄問題也不大。


    畢竟他高中時曾經曆過那書山題海。就好像匠人一手拿著錘子,一手拎著錐子,在他大腦上敲敲打打,深深地刻在上麵一般。即便過了這麽多年,大體的框架還是記得的。


    孫延召打定主意,準備擇日登門教董芸數學。


    本以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終於可以看會兒蹴鞠了。可屁股剛坐下,又覺大臂的袖子被人輕輕拽住。側過頭一看,又是董芸。


    董芸表情糾結,說道:“程哥哥,要是有空,不如現在就跟我講講吧。”


    孫延召一怔,也沒了脾氣,心說今天要不掏點東西出來怕是不行了,隻好點頭同意。


    兩人各自拉了椅子,貼著牆相對而坐。


    孫延召也沒有時間歸納整理,隻能想起什麽就說什麽,從高中數學裏的概率問題到比較重要的各種函數。隻高中課本裏的那些基本函數,就聽得董芸稀裏糊塗,眉頭緊鎖。


    孫延召自認為講的深入淺出,也算不差,大概一刻鍾的工夫,就見董芸雙目空洞呆坐在椅子上。


    孫延召心中暗笑,這不就是高中上數學課時,那些聽不懂課同學的表情神態嘛,簡直是一模一樣。


    他也及時叫停了這次試講。如今種子已經種下,就等著將來開花結果。而董芸仍魂不守舍,深陷其中難以自拔。滿腦子都是各種函數。


    孫延召起身捶了捶酸痛的後腰,轉過頭去,發覺盧穀並不在屋中,也不知是什麽時候離開的。而綠柳仍在窗邊追星,興奮地手舞足蹈,渾然不在意屋中發生了什麽。


    很快,虎豹棚中的蹴鞠也將將接近尾聲,頭狼社的契丹人早已無心戀戰。縱眼望去,場地邊上,雲霄社那一側插著五把紅色三角旗,代表已攻入五球,而頭狼社場地邊則是空空如也。


    勝負已是顯而易見。雲霄社或許也想給客隊一些麵子,並沒有像之前那般猛攻,有提前鳴金收兵的意思。


    大概又過了半刻鍾的工夫,隨著一陣鑼響,場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唿聲。綠柳邊蹦邊跳,大喊李恆的名字。場中的頭狼社已先行退場。而雲霄社則在球頭李恆的帶領下繞場致意。


    過了這麽久,盧穀還沒迴來,顯然是不辭而別。孫延召猜測盧穀可能麵子上過不去,先行離去了。


    他來到桌前拾起盧穀遺留的兩枚竹笏,輕輕掂了掂,既然盧穀不要了,自己可要拿著去換銅錢了。這白給的可不能浪費嘍,少說也夠他好吃好喝一段時間了。


    ……


    此時已離去的盧穀正渾渾噩噩地走在大街上,就猶如一具沒有靈魂的喪屍。方才董芸和孫延召在一旁討論算學,兩人的一言一行都被他盡收眼底。那旁若無人的樣子,渾不把他放在眼裏。


    此時想起,隻覺得心中好恨,一顆心就好像被人狠狠拽住向外拉扯一般。


    已快到了關城門的時辰,他跌跌撞撞逆著出城的人流而過,穿過東興大街後,進了一個巷子,見左右無人,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大吼道:“賤婢!我盧穀發誓要奪走董家的一切!讓那賤婢做牛做馬一輩子。”隨後大聲地嘶吼起來。


    待他發泄了一通後,心頭這口惡氣才算平順了些,邊走邊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麽辦。


    正巧路過一家酒樓,被店小二的吆喝聲所吸引:“酒酒酒,好朋友,萬事不過杯中酒,能喝多少是多少嘞!”


    他站在樓前盯了半晌,聞著裏麵散發出的酒香味,心中的不快又被勾了起來。


    自古有名的文人墨客貪杯者不在少數。借酒消愁也好,對酒當歌也罷,總之詩好文好,要不喝上幾杯總覺得缺少些什麽,讓人掃興。


    盧穀出身名門,也自恃風流才子,如今遇了不快,自然免不了想要酌上幾杯,喝個痛快。


    店小二佝僂著腰,雙手交叉放在袖子裏。見來人趕忙迎了出來,賊眉鼠眼掃了掃盧穀,他看人久了,見這身打扮擺明了就是個窮酸書生,登時沒了方才的熱情,不冷不熱道:“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盧穀道:“打尖,你店裏可有好酒好菜?”


    店小二噗嗤一下,嘴角揚起:“本店飄香樓也算是咱幽州府的老字號,地窖裏的存酒夠喝上十來年的。好酒管夠,好菜隻要客官能點出來的,咱店裏都給您置辦。”


    盧穀見店小二話中帶刺,恐怕也是個勢利眼,冷哼一聲大步往裏闖,找了個顯眼位置坐下,說道:“好酒好菜直管上便是了。記住可要陳釀的好酒。”


    店小二眼裏放光,心道難道今日走了眼,還真來了個肥羊?


    “有南方新到的紹興地藏老酒,客官可想來一壇子?”


    盧穀一擺手:“休要廢話,說了好酒好菜直管上便是,銀錢不會少你的。”


    店小二高興地應了一聲,趕緊去後麵籌備。


    不大功夫,他先抬來一人頭大小,帶著土沁的酒壇子,解開瓶口的紅布,扒開酒塞頓時酒香撲鼻。


    盧穀點頭讚歎道:“好酒!”


    很快又有其他小二上冷碟如:酸棗糕、醬牛肉、銀杏香菇等。冷碟過後又開始上熱菜,像什麽火腿燉肘子、醬羊尾、酒釀清蒸鴨子、魚燴、蒸藕玉井飯、豆腐皮包子。


    熱菜冷菜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明知這些菜一個人吃不完,盧穀也不在乎了,夾起筷子一口菜一口酒,大快朵頤。正在他吃的興起之時,正門外,店小二又迎進來兩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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