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延召又拿著這枚鳳紋雞心佩在光下仔細觀看,可無論怎麽看也就是普通的貨色。


    他疑惑道:“這雞心佩竟值這麽多錢?看著普普通通啊。”


    於曉瑤趕緊迴道:“玉雖普通,卻是有典故的,這枚據我夫家說是漢時卓文君與司馬相如決絕前相送的。”


    “那豈不是古玉了?你夫家又是如何得的?”


    孫延召很是吃驚,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愛情故事被後人廣為流傳,即便是幾千年之後,也大多聽過這對夫婦的名字。


    可西漢應是公元前一兩百年,那距離如今已有千年之久,他雖不懂古玉,可也知這種傳世的寶貝,經曆千年被人把玩佩戴,表麵應該是有一層包漿的才對,可這玉看起來怎麽這麽新呢。


    但他也沒再往深了想,玉又不是他的,今日自己隻要跑個腿,談出個好價格便是。


    於曉瑤答道:“玉確實是個古玉,可我夫家怎麽得的,也隻說是祖傳下來的。”


    孫延召把玉放在手心,問道:“古人訣別也會送玉的嗎?”


    於曉瑤點點頭,“據傳是司馬相如想要娶妾,卓文君才想要與之訣別的。”


    孫延召當機立斷,說道:“那好,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去當鋪?”


    “那就麻煩小郎君了,奴家後來也打聽過,都說董氏當鋪三眼橋的分鋪子,掌櫃的最為公道,童叟無欺。”


    董氏當鋪?那不就是董芸家的。


    想到這,他心裏更有底了,道:“那咱們走吧。”說著放下一摞銅錢在桌上,與於曉瑤走下樓去。


    隔壁偷聽的二女聽到他們要走,也趕忙起身。


    “喂,去的是你家的當鋪啊,”蕭燕燕道,“對了,你覺不覺得,那男的聲音語調都有些耳熟!”


    “你也覺得?”董芸道,“我早就覺得耳熟了,還以為是我聽差了,但聲音傳過來悶悶的,也說不上是誰。”


    “咱倆都認得,還說的一口好大宋官話,那就隻有……”


    “難道德讓哥哥?”董芸驚訝道。


    蕭燕燕連忙擺手:“胡說八道,你家德讓哥哥還遠在中京呢!怎麽,還猜不中嗎?”


    董芸好像也想明白了,張大了嘴巴,“我知道是誰了,是程傑?!”


    蕭燕燕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今日先生正好有事,好不容易有時間出來,虧咱們還把他當朋友!他卻一聲不吭跑去陪別人。”


    董芸上前把門推開一道小縫,果見程傑陪著一名穿著白衣孝服的女子下樓,看背影,纖細的腰肢搖動起來確實動人。


    “不好了!”董芸突然想到了什麽,輕唿道,“咱們快跟上去,程傑他要被騙了!”


    蕭燕燕趕緊拉住董芸,問道:“什麽被騙,怎麽迴事?”


    董芸語速極快地說道:“我好像聽他們說過一種騙術,反正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急什麽呢,”蕭燕燕笑了,“傻子,沒聽那女人說嗎?他們是去你家的當鋪,有你在,那還怕什麽。”


    董芸一想也是,笑道:“那就先看看那女人想搞什麽鬼!”


    ……


    此時,董氏當鋪三眼橋的分鋪子外,董芸和蕭燕燕正在牆角偷偷看著孫延召、於曉瑤二人。


    二人不知在鋪子前說些什麽,過了一會,孫延召一人進了當鋪,而於曉瑤則在當鋪外麵候著。


    董芸說道:“燕燕姐,捉賊捉贓,咱們一起從當鋪的後門進去,親眼看看搞什麽鬼!”


    蕭燕燕沒有答應,反而指著於曉瑤道:“你確定這是個騙子?”


    “我猜她就是!”董芸迴答,“事出反常必有妖,雖然沒有確鑿證據,卻處處透著蹊蹺。什麽卓文君,司馬相如,我通通不相信!”


    “我也是這麽想的,隨便拿出來便是寶貝嗎?你進去,我就在外麵守著她,”蕭燕燕說道,“可不能讓這個女騙子給跑了。”


    董氏當鋪中,孫延召穿過一人高的大屏風,進去招唿道:“有人嗎?”


    這時櫃台後麵,站起來一名須發花白的老掌櫃,問道,“客官怎麽稱唿,可是要當物?”


    孫延召走近迴答:“確有一枚玉佩想要當掉。”


    “哦?”那倒要掌掌眼了,掌櫃的拿出一個木托盤放到台子上,說道:“還請客官把玉佩放在上麵。”


    孫延召按著要求放到托盤之上,老掌櫃的擦了擦手,拿起玉佩細細端詳,並不時地點頭,說道:“鳳紋雞心佩,看沁色、包漿這玉佩沒什麽問題。再看這雕刻的手法和字體應該是前漢的老物件。皚如山上雪……咦!”


    孫延召皺起了眉頭,心說這枚雞心佩別說沁色了,自己連包漿都沒看出來,可他還是相信掌櫃的是行家,說話應該有準。


    老掌櫃的放下玉佩,問道:“還請問這玉佩,小兄弟是怎麽入手的。”


    孫延召迴道:“這是我從一女子手中高價購得,可花了大價錢,又費了好一番功夫,軟磨硬泡,人家才肯賣給我。”


    老掌櫃又點點頭,“東西是好東西,那請問您是想死當還是活當。”


    “當然是死當,”孫延召迴道,“說來不過就是想從中賺那麽一小筆。”


    “既然如此,我說一個好價格,看看客官接不接受。”掌櫃左手做了一個六的手勢。


    孫延召看在眼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直截了當道:“太少,太少,這連本錢都拿迴不來!實話跟你說這玉佩可不一般,是有典故的,這樣,我說個吉利的,一口價八百,你看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我再收一段時間。”


    老掌櫃的心中冷笑,這局已設下,別說八百兩了,就算八千兩又如何?價值越高到時候吃虧還不是你自己。


    可老掌櫃卻裝作一臉為難的樣子:“這……八百兩多了。”


    孫延召看這掌櫃的有些猶豫,拿起玉佩起身就要往外走,腳下兩步化作五步,生怕這掌櫃的不把他喊住。


    果然如他所想,掌櫃的還是有想法的,邁著步子從櫃台後跑出,喊道:“客官且慢,這樣,這迴八百就八百,咱們交個朋友,以後客官還有好東西,直接來我這如何?保證價格高高的給!”


    孫延召裝的一臉不耐煩,不悅道:“早這樣爽快不就好了,總要讓我賺一點,是不!”


    “東子,拿八百兩銀票過來!”掌櫃的衝裏屋連喊了兩聲,卻始終沒人迴應,他略帶尷尬的看著孫延召,說道,“這孩子玩心大,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客官在這稍等,喝兩口熱茶,我進去看看,稍安勿躁。”


    老掌櫃的剛要轉身,就見一高個的年輕人慌慌張張的衝了出來。


    “毛毛躁躁!”老掌櫃嗬斥,“一點也不長進。銀票呢?”


    東子雙手顫微微的遞過八張銀票,眼角的餘光卻不停的向裏屋掃,好像在做著某種暗示。


    可老掌櫃的一門心思都在這枚雞心佩上,並沒有注意到東子的表情,把銀票轉交給孫延召。


    孫延召接過銀票,清點了一下,一共八張,每張一百兩白銀,隻要是遼國境內的董氏錢莊皆可以換取。


    他心滿意足,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身後掌櫃的喊道:“客官別急著走,這死當咱們還有一些文書要簽,不簽好文書,官府不認同,死當就算不得數。另外,我這還有一塊玉想給客官品鑒一下。”


    孫延召見盛情難卻,也怕後續時間太久,讓於曉瑤在外麵凍壞了,隻好說道:“那我能否把銀票交予我家娘子馬上就迴來。”


    掌櫃的猶豫了片刻,可又不敢斷然拒絕,生怕自己露出什麽破綻。反正這銀票也不是自己的,真要一去不複返,那也沒辦法。


    他說道:“原本這文書不簽好,是不許的,可咱們投緣,客官請便。”


    “放心,我速去速迴!”


    孫延召高興的出了當鋪,把銀票交予於曉瑤,說道:“銀票你先拿迴去,我還有些文書要簽,一會我去你家找你。”


    於曉瑤看著手上的銀票,激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柔聲道:“奴家今晚備好酒席在家中等你。”說著便轉身離開。


    孫延召深吸了口氣,摸了摸胸口,平複一下心情,轉身重新迴到當鋪。


    而不遠處的蕭燕燕見孫延召給了銀票,真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要破口大罵,拆穿這女子的把戲,可一想到董芸那邊或許還沒有實際的證據,隻得強忍心中怒火,道:“好你個狐狸精,我倒要看看你去哪裏。”想罷就尾隨於曉瑤而去。


    孫延召迴到當鋪中,掌櫃的正拿筆寫著文書,上麵無非是一個典當的信息,如名稱、價值、當鋪、經手之類的一些信息。


    掌櫃的一一寫好後,拿與孫延召一瞧,一看也皆對的上,就簽字畫押,這物件也就真實當了出去。


    孫延召把票子揣好,起身就要告辭。


    掌櫃的趕緊說道:“客官請慢,剛才不是說過,我這有一塊雞心佩想要客官幫忙看上一眼,給鑒定鑒定。”


    “掌櫃的說笑,我又哪裏懂的。”孫延召迴絕道。


    “掌掌眼,看一眼也無妨的,真要說起來,這枚雞心佩與客官方才帶來的可能是一對,要說這一件值八百兩,可要是一對那最少得三千兩起步。”掌櫃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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