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女孩急匆匆闖進實驗室時,這裏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或者說,從未發生過什麽戰鬥。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二十幾位研究員,包括方明在內,都被平整地切成兩半,滿目都是噴濺的血跡。


    對於這些道德敗壞的渣滓,董鳶完全沒有留手。


    沒錯,他們可能具備極強的科研能力,甚至有可能引領人類生物科技的突破。


    但當他們毫無心理負擔地將同類作為實驗品時,早已喪失了作為“人”的自覺,徹底異化為人類以外的存在,簡直和吞噬人類的巨蟲無異。


    再加上他們居然對無辜的年輕女孩下手,更是在董鳶的雷點上蹦迪。


    如果饒過這些家夥,沒人知道未來還會發生怎樣的惡性案件。


    故而,董鳶拔出青鸞。


    這柄曾經扞衛過無數人生命的劍,在她滿溢的怒火中,變為冰冷無情的屠刀。


    劍影肆虐,血肉橫飛,隱秘的實驗室變成了殘忍的屠宰場。


    損毀的儀器,破損的試管,流淌的試劑與鮮血,直衝天靈蓋的強烈氣味。眼前極富衝擊性的場景,讓見多識廣的黑衣人們都不由得一滯。


    走在最前麵的兜帽女孩,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不過她掩飾得很好,沒有讓自己的手下們察覺。


    看著董鳶,她裝作漫不經心,心頭卻微微發顫。


    眼前這位穿著休閑,眉目端正清秀的陌生姑娘,提著滴血的青色古劍,仿佛死神的化身,下手毫不留情,令人望而生畏。


    在親身感受到董鳶的威壓之前,兜帽女孩沉溺於無敵的幻想中,遠遠低估了其他傳承者的實力。


    有這樣的想法也沒錯,因為她二級後期的境界足以在信城傲視群雄,隻有錢鐵軍勉強和她站在同一層次。


    同時,她還身懷一些奇異的特質,使她的綜合實力足以與二級巔峰的蟲子一戰。


    但董鳶,絕非簡單的二級巔峰。


    她的可怕威壓無限接近於戰勢,與三級可能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實力仿佛和兜帽女孩不在同一個次元。


    一時間,思緒複雜的兜帽女孩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她的手下見狀同樣按兵不動。


    而在一旁觀戰的秋漓,淡然的外表下,掩藏著樂見其成的真實心態。


    她對董鳶的成長速度十分滿意。


    秋漓能隱隱感覺到,董鳶的力量源自於某種“守護”的概念。她不僅要守護秋漓,還要守護珍視的一切。


    但這種守護之心並未給董鳶帶來任何聖母的想法,反而讓她的思路變得更加明確。


    在任何時候,董鳶都很清楚自己應該保護誰。


    蒼青竹蟲王一戰,董鳶並沒有強行帶著秋漓逃跑,因為遲早會被三級初期的蟲子追上。唯一的勝算隻有保護碧瀾,為她拖延時間,讓她使出足以威脅到蒼青竹蟲王的殺招。


    更早的時候,麵對黑甲恐蟲,董鳶同樣沒有選擇逃跑,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對蟲子下狠手,其實秋漓覺得不算什麽。敢於對人類下狠手,才是成長的真正體現。


    令秋漓感到安心的是,對於該殺的人類,董鳶也毫不手軟。


    雖然還比不上秋漓這位職業選手,但董鳶從豪門大小姐蛻變為殺人的好手,這很難得。


    此時此刻,秋漓忽然理解,當自己的實力超過組織裏的老師,他們那種欣慰的目光是怎麽迴事了。


    沒有理睬忽然登場的一眾黑衣人,董鳶抖抖劍上的血滴,關切地看向秋漓:“小漓,會不會嚇到你了?”


    剛剛宣泄怒火的時候,董鳶並沒有想太多。


    現在這場麵,顯然是不適合未成年人觀看的。


    秋漓搖搖頭:“我不怕。”


    和遭受火箭筒直接打擊,很難找到完整零件的可憐家夥比起來,腰斬都是小場麵。


    她現在連那種恰到好處的驚恐都懶得偽裝了,反正董鳶會自行腦補出她的“成長”。


    現在,她是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的堅強妹妹形象。


    源源不斷的原初生命之力自秋漓身後逸散,構成一對潔白的光翼,映襯出她精致而聖潔的氣質,仿佛不染凡塵的天使,兜帽女孩看得眼都直了。


    溫暖的白色光芒連接到每一根玻璃柱內的女孩,以及那些沾滿血腥的裹屍袋上。


    無與倫比的強大生機,不僅喚醒了沉睡的軀體,治愈了殘破的髒器,修複了斷裂的經脈,還將轉世投胎一半的靈魂強行拉了迴來。


    感知到所有受害者的狀態,秋漓輕輕說:“姐姐,都能救。”


    董鳶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將劍上的血跡甩幹,收入劍鞘。無視房間裏其他人的目光,董鳶將秋漓緊緊攬入懷裏。


    “小漓,要是沒有你,我都不敢想象會變得多糟糕……”


    董鳶這番話發自內心。


    要是秋漓沒有在關鍵時刻覺醒生命之力,早在麵對黑甲恐蟲的時候,董鳶就已經葬身蟲腹了。


    更別說,秋漓還挽救過無數萍水相逢的人。看到他們的傷勢徹底愈合,變得重新充滿活力,董鳶心裏暖暖的。


    窩在董鳶懷裏,秋漓偏著頭,饒有興趣地用餘光觀察那群黑衣人。


    雖然從未見過這群人,但敏銳的直覺告訴秋漓,他們就來自於所謂的聖女教。


    為首那位女孩,應該是他們的頭目,平靜的外表下掩藏著驚訝與惶恐。


    雖然她極力偽裝,眼神看上去毫無波瀾,但加快的眨眼頻率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普通人,很難控製住自己的微表情。在秋漓麵前,他們就像一張張攤開的白紙,很容易從神態和舉止上推測出他們內心的活動。


    這位戴著兜帽和口罩的奇怪女孩,顯然屬於那種稚嫩的類型,被秋漓一眼望到底。


    哪怕是訓練有素的家夥,也很難瞞過秋漓的洞察。


    某位被她完全看穿偽裝的王牌間諜,臨死前曾驚恐地對她說:“你這個會讀心的魔鬼!”


    秋漓欣然接受了他的誇獎,並用火箭筒送他上路了。


    見秋漓和董鳶都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兜帽女孩隻能硬著頭皮率先打招唿。


    她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用一成不變的冰冷語調說:“你們,是秋漓和董鳶?”


    身後的黑衣人又湧起一陣崇拜。


    “不愧是聖女大人!”


    “麵對這樣可怕的傳承者,居然麵不改色!”


    “不卑不亢,太酷了!”


    【獲得10崇拜度,當前崇拜度:2690】


    可惜此時的兜帽女孩已經沒有心情關注崇拜度的變化了。


    “是。”董鳶這時才向他們投去目光,“你們是誰?”


    “你或許已經聽說過聖女教的名字了。我們……”兜帽女孩端著架子,剛想接著往下說,卻忽然卡了殼。


    她本來想說:“我們是專程來救你們的”。


    但董鳶過於誇張的戰力,明顯讓他們的到來變成了多餘。


    迴想起剛剛得知秋漓和董鳶跟著錢鐵軍進入科研所的情報,急匆匆召集人馬殺向這裏的場景,兜帽女孩就覺得好笑。


    而你,我的朋友,才是哥譚市真正的小醜!


    憋了半天,兜帽女孩才說出一句毫無營養的自我介紹:“……我們來自聖女教,你們可以叫我聖女。”


    “聖女?”董鳶奇怪地歪了歪頭,“你沒有自己的名字嗎?”


    兜帽女孩再度語塞。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為了打造高冷神秘的人設,提高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崇拜度,才想出這個相當中二的稱唿吧?


    其他人都敬重她的實力以及幫助平民的義舉,發自內心地稱唿她為聖女,並沒有多問。


    偏偏是實力比她高一頭的董鳶,問出了這個直抵靈魂的問題。


    撒謊?沉默?如實告知?


    到底應該怎麽迴答?!


    兜帽女孩的大腦徹底過載了。


    實在想不出結果,她有些破罐破摔地答道:“我叫古玥。”


    暴露出本名,就會大大降低古玥刻意營造出來的神秘感,肯定會對她在手下心目中的形象有影響。


    但是,什麽崇拜度,什麽神秘感,她不想再管了!


    古玥滿心苦楚,靜待著係統播放崇拜度下降的播報。


    沒想到,手下的心理活動反而是這樣的。


    “這是聖女大人首次透露真名吧?”


    “古玥,真是好聽的名字,不愧是聖女大人!”


    “麵對強大的傳承者,聖女大人以禮相待,甚至透露自己的真名以示尊重,太酷了!”


    【獲得20崇拜度,當前崇拜度:2710】


    古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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