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掩映在大雪之中的山林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晨光,顯得寂靜而神聖。


    眾人深深淺淺踩著雪地,感覺周圍的山勢起伏逐漸變得平緩。


    拐過最後一道彎,崎嶇的山地完全被拋在腦後。


    此刻,人們麵對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


    肉眼可見之處,草地和樹木被大雪掩埋,雪花隨著微風輕輕飄落,陽光帶來一絲撥雲見日的溫暖。


    走出地勢複雜的山區,踩在相對平整的雪原上,眾人心中感慨萬千。


    “到了……信城南部。”


    董司令唿出一口白茫茫的霧氣,看了看手中溫度計顯示的氣溫。


    零下三度,還在上升。


    到了太陽高高掛在天空正中的午間,氣溫恐怕能飆升到超過四十度。


    屆時這一地白雪都要融化成水,說不定會形成規模相當誇張的湖泊。


    這樣極端的氣候更迭,幾乎每一天都在發生。


    不過,人類的求生潛能是無窮的。


    白天穿短袖晚上穿羽絨服的日子,過多了便習慣了。


    比起動不動就取人性命的可怕巨蟲,氣候帶來的這點小小阻礙,幾乎算不上什麽。


    蘇誌鵬望到這片熟悉的雪原,同樣有些激動。


    他們這支巡邏隊,成功帶迴來五千位幸存者,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隻是,李老將軍那邊……


    一想到李長河帶領的敢死隊仍然活躍在大逢山脈之中,蘇誌鵬心中就一陣絞痛。


    等到信城湧現出能對付三級巔峰,甚至領主階蟲子的強大傳承者,一定要殺迴大逢山脈,向那些該死的蟲子報仇!


    “蘇副官,信城還有多遠?”


    “不超過二十公裏,中午應該就能到。”


    二十公裏,對於和平時代的普通市民來說,並不是一段很短的距離,往往要走到筋疲力竭才能走完。


    可對於這些硬撐著走下兩千公裏距離的幸存者們來說,最後這二十公裏,幾乎就是隔著一層紙片,完全算不上是什麽挑戰。


    即將抵達信城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


    感受到信城觸手可及,人們感覺腳步都變得輕快了不少。


    當一個往往隻存在於盼望或夢想之中的東西,切切實實要成真的時候,那種夢幻般的感覺,是無可比擬的。


    等到太陽高高掛在天穹,氣溫升到三十度以上,雪水融化成泥濘,人們換上短袖,繼續趕路。


    走在最前麵的幸存者,隱約看見地平線上出現了某種異樣。


    “城牆!那是城牆!”他們指著遠處,興奮喊叫。


    董司令拿出望遠鏡,眯眼了望。


    那是一道左右橫跨數十公裏的土黃色城牆,高度超過三十米,表麵呈現出鍛造過的光滑痕跡,混雜有堅固的金屬色澤。


    “沒錯,我們到信城了,那就是信城的城牆。”


    當蘇誌鵬再度看到信城的城牆,內心感到無比親切。


    他有一種迴家的感覺。


    這條城牆由無數土係傳承者加班加點鑄成,又經曆過無數次修補、拓寬和加固,足以抵抗二級後期蟲子的正麵攻擊。


    庇佑著整整三十萬幸存者,乃是信城的命脈所在。


    故而,有人稱它為“希望之牆”。


    隨著距離拉近,可以看見城牆上螞蟻一樣的人影來迴走動,那是不間斷巡邏的傳承者部隊。


    當他們看到平原上這支聲勢浩大的隊伍,本以為是蟲潮來襲,剛想拉響警報。


    細看之下,卻發現全是活生生的人類。


    “哪來這麽多人?了望組,識別身份!”


    “我看到了蘇副官,還有南部巡邏隊的一些傳承者,應該是他們迴來了。”


    “大逢山脈不是人跡罕至嗎,他們居然能找到這麽多幸存者?”


    “趕快報告基地長!”


    一陣忙亂之下,城牆上的守軍好歹是開啟了城門。


    進入城門之前,蘇誌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走到董司令身邊,用隻有他們二人聽得見的音量,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以我個人的名義提醒你,小心基地長。”


    戰友一場,該說的話還是得說。


    隨後,蘇誌鵬便頭也不迴地帶著信城傳承者走入城門。


    董司令不明白蘇誌鵬的意思,但他隻是沉默點頭,以示理解。


    總算抵達一處相對穩定的大型人類聚居地,千裏迢迢趕赴至此的江城隊伍,懷著激動而好奇的心情,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董鳶也不例外。


    “小漓你看,這城牆好高!”


    “小漓,城牆裏麵居然還有一道城牆!”


    “小漓,這個蟲晶機器可以拍照片呢!”


    她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四處張望。


    對於從外界逃難而來的幸存者,信城有一套完善的管理流程。


    每一位幸存者,都需要排隊登記基本信息和傳承等級,並在蟲晶相機前拍照,最終領到印有本人照片的身份卡。


    沒有身份卡,就是不被信城基地承認的黑戶,將在城內寸步難行。


    秋漓的小照片,看上去像個乖巧的洋娃娃,讓董鳶拿在手裏欣賞了好半天。


    “小漓,你的照片真可愛!”


    “姐姐別鬧啦,看夠了就還給我,要貼在身份卡上呢。”


    隨後,需要在紙上登記傳承等級信息。


    董鳶填了二級巔峰。


    而這幾天成功晉級三級中期的秋漓,隻填了三級初期,並在後麵特地加上一個括號,寫上(無戰鬥能力)。


    二人在訓練場上簡單展示了一下能力後,一係列繁雜的手續都變得輕鬆了許多。


    負責住房的公務人員恭敬介紹道:“信城基地目前有兩種住房形式,一種是由基地政府提供的廉租房,租金相當低廉,維持基礎勞動就可以住得起。”


    “另一種是價格較高、需要用蟲晶租用的商品房,按照品質細分為不同的價位……”


    董鳶擺擺手:“住最貴的。”


    開玩笑,她董鳶能缺蟲晶?


    公務人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小姐,租金最貴的房屋是位於市中心的獨棟別墅,每個月的租金高達一枚二級中期蟲晶……”


    二級中期的蟲晶無比寶貴。


    真的會有人願意為了租用一間房子,付出這樣高昂的代價嗎?


    董鳶泛起笑意:“不過是二級後期而已,我還以為是三級蟲晶呢。”


    她掏出黑甲恐蟲的蟲晶,放在桌上:“拿去吧。”


    不得不說,鈔能力的力量是無窮的。


    基地甚至專門動用了二級初期的力量係傳承者,為董鳶和秋漓拉人力車。


    坐在車上,兩人打量著街景,隨意聊著天。


    “信城,比想象得更加穩定一些。”董鳶率先開口。


    “嗯。”


    “不過這些生活在城市外圍的居民,似乎還是比較缺乏物資,看上去不常能洗澡,而且缺少必要的營養。”


    “是的。”


    “小漓你說,我們在這裏可以過上和平的日子嗎?”


    不等秋漓開口,董鳶就搖搖頭:“唉,不太可能啦,我們隻是在蟲潮的夾縫中喘息而已。”


    秋漓深以為然。


    比起江城或其它城市,信城能維持這樣的秩序,實屬難得。


    但這種脆弱的秩序,隨時可能被外界的強大力量打破。


    下午,董鳶和秋漓住進了信城市中心的獨棟別墅。


    這棟別墅有三層樓高,整體約摸兩千平方麵積,家具嶄新而典雅,門口還有一片小院子,種著一些無害的變異植物。


    秋漓表示很滿意。


    她和董鳶一起打掃了一陣新家,並背著董鳶私下布置了一些防禦性質的小陷阱,以免有不長眼的家夥偷偷闖入。


    忙完這一切後,門口一位穿軍裝的男子帶來消息。


    “今天晚上,基地長將在自己的府邸舉行慶功晚宴,邀請所有來自江城的高級傳承者參加。”


    董鳶看向秋漓,秋漓滿臉無辜。


    “去看看吧,想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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