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級巔峰的威壓從門縫溢出,嚇得門外的僵屍和骷髏身形劇顫,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太強了!


    主人她真的沒事嗎?


    即使實力存在巨大鴻溝,想到主人的一顰一笑,大娃早已停跳的心髒仿佛重新跳動,恍惚的瞳孔重新聚焦。


    它下定決心,低吼道:“不管了,我要進去救主人!”


    二娃本來被嚇得不知所措,聽它這麽一說,也堅定了信念,朝門口衝去。


    就連實力最弱的旺財,都悶著頭一言不發,不怕死地往前衝。


    然而,它們遺忘了一位在場者。


    吸血鬼管家阻攔在門口,僅憑一己之力,就讓僵屍和骷髏無功而返。


    一股溫柔的氣流將它們輕輕向後推,距離門的這一步,仿佛變成不可逾越的天塹。


    旺財驚駭,這個老頭好強。


    絕對也是二級高手!


    兩隻僵屍也有點疑惑,它們原以為這隻吸血鬼管家和它們實力差不多,沒想到它居然是位顯山不露水的高手。


    “老頭,讓開!不然我跟你們拚了!”


    大娃掙紮著向前挪動,渾濁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


    “別急。”管家又將它們推迴去,並沒有傷害到它們,溫和道,“我隻是不想讓你們被戰鬥的餘波波及。”


    “你們應該更加相信自己的主人。”


    它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


    焦急的大娃還想和攔路的管家爭吵,卻被二娃按住腦袋,讓它別作聲。


    二娃向管家投去質疑的目光,耐住性子問道:“喂,老頭,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它總覺得老頭的話有些不對勁,背後像長著反骨。


    管家眯起眼,和煦笑道:“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


    與此同時,在會客室內,第一波交鋒已經初見分曉。


    巫妖調動渾身魔力,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二級巔峰威壓,想要將秋漓按在原地,任它玩弄。


    它對人類並沒有特殊的感情,腐爛的身軀早就失去了作案工具,屬於人類的情感更是相當淡薄。


    但它明白,這些人類女性最重視的就是尊嚴。


    脫掉人類的衣服,蹂躪人類的尊嚴,看著她們在哭泣中無助死去,這能讓它早已枯萎的大腦產生一陣陣深入靈魂的快感。


    它生來就以折磨弱者為樂。


    巫妖放出的威壓並沒有針對布涅斯卡,僅僅泄漏出些許餘波,卻壓垮了食屍鬼屁股下麵的凳子,讓它以極為狼狽的姿勢趴伏著,一動都不能動。


    “米爾內,你瘋了!”


    渾身肥肉快被壓癟,它扯著嗓子嚎叫道。


    巫妖沒空理這個肉球一樣的家夥,它正被另一件事煩擾。


    它全力施為放出的威壓,竟然沒能成功製住秋漓。


    在它驚愕的目光中,秋漓帶著從容的笑,頂著威壓緩步前行。


    周身的灰色觸手環抱在一起,將她包裹在中間,也將駭人的威壓隔絕在外。


    在二級巔峰的巨大壓力下,那些能量波動僅有二級初期的觸手抵擋不住,像是泡沫一樣飛速爆裂。


    但它們新生的速度遠比毀滅的速度要快,從秋漓身上源源不絕地重新生長出來,一條條長長的灰色肢體狂亂扭動,宛如焚燒世界的妖火,看上去邪異無比。


    這到底是什麽力量?!


    巫妖在黑暗魔法上研習極深,見多識廣,可它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能力,甚至連上古時期傳下來的魔法書都從未提到過。


    它不信邪,進一步榨幹魔力,甚至動用傷及本源的力量,想要壓製住觸手擴張的速度。


    但無論它如何使勁,都像在空處施力,完全沒有實感。秋漓的觸手仿佛無窮無盡,甚至還有逐漸反攻的趨勢。


    “說錯了,你不僅陰暗,而且還猥瑣。”


    在無數觸手的護送下,她麵色風平浪靜,腳步富有節奏,踏著平穩的拍子,與節奏快速的音樂合為一體,舉手投足間都切合音律,形成難以言喻的和諧。


    從這首曲子原本的意境出發,巫妖仿佛看見少女在山間小道上漫步,俯拾清晨的朝露,吹起竹笛,謳歌繁榮不息的眾生。


    而秋漓的演繹卻表現出與青翠的生命氣息完全相反的肅殺感,仿佛踏過屍山血海、無法迴頭的行者,淒美而詭異。


    這,才是藝術。


    曾經讓巫妖感到心神愉悅的小曲,卻譜寫了秋漓的死亡之舞,變成了它自己的催命符。


    在不知不覺中,巫妖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複之前的從容,甚至在微微後退。


    少女身上的殺氣,讓身為亡靈的它都感到畏懼。


    秋漓在離它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笑吟吟地盯著它,看得巫妖脊背發寒。


    “為什麽在後退?”


    “為什麽要對藝術避之不及呢?”


    她輕輕開口,宛若疑惑不解。


    隨著她提出問題,身後的觸手也配合著擺出大大小小的問號,構成一幅頭皮發麻的詭異畫卷。


    “你……你是惡魔!”


    巫妖艱難地擠出一句話。


    它想不出更加貼切的形容詞了。


    雖然它看上去沒什麽動作,但氣勢的對拚其實就是能量的對拚。


    感受到接近枯竭的能量,看到觸手的數量不減反增,巫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二級巔峰的它,魔力沒有這個二級初期的人類多。


    她的魔力仿佛用之不竭,就像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泊,麵積看著不大,深度卻直逼馬裏亞納海溝。


    還沒正式出招,它就已經敗了。


    秋漓臉色一沉:“你說我是什麽?”


    巫妖心頭浮起不妙的預感。


    它還沒來得及辯駁,就見到四麵八方潮水一般的觸手湧動著襲來,每一波攻勢都伴隨著秋漓的詰問。


    “我是惡魔嗎?”


    “我是惡魔嗎?”


    ……


    悅耳動聽的嗓音重複迴旋,飄進巫妖耳朵裏卻像是催命的歌謠。


    起初,它還能憑著更凝練的魔力勉強抵抗觸手的合擊。


    但異樣的感覺在腹部升騰,一陣灼熱之後,它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魔力被徹底封鎖,淪為一具幹癟的普通亡靈。


    這並非秋漓的手筆。


    “酒裏有……”


    它張著嘴想要說什麽,卻有無數觸手包裹住它,湧進了它的口腔和眼窩。


    觸手的末端又長出新的觸手,就像套娃一樣無限滋生下去,細微的觸手填滿了一切能夠填滿的空隙,外圍粗壯的觸手用力擰動,僅僅在一瞬間,就把巫妖擠壓成一灘暗黑色的肉醬。


    二級巔峰的強大巫妖,銀月帝國莫利托斯區薩維亞領的知名高手,就這樣死在了它所瞧不起的人類手中。


    另一邊,癱軟的布涅斯卡也失去了魔力。


    它看到自己實力強大的老友被秋漓絞得粉碎,嚇得化身一團大肉球,驚恐地在地麵上滾動,和無頭蒼蠅沒什麽分別。


    它華貴的衣袍滿是破損和褶皺,灰頭土臉,麵子丟的一點不剩。


    忽然,一雙幹淨鋥亮的黑皮鞋踩住它的頭顱,就像踩住一隻皮球,牽引著它整具身體都停了下來。


    布涅斯卡膽戰心驚看向上方,發現是忠心耿耿的吸血鬼管家。


    會客室大門洞開,不知道它是何時進來的。


    視野自下而上,逆著光線,管家臉上籠罩著陰影,神色看不分明。


    “救我!救我啊!”


    被皮鞋死死踩住,布涅斯卡胡亂扭動,口水橫流,活像路邊的野狗。


    管家俯身,湊近它的腦袋,輕聲道:“布涅斯卡,你真的很蠢。”


    “是不是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流失,完全使不上力?那就對了。你們的紅酒,可是由我親手調製的。”


    聽到它這麽說,布涅斯卡再蠢也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它瞪大眼睛,流露出瘋癲而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在它的記憶中,即使麵對無窮無盡的謾罵和苛責,這位管家都麵不改色,盡心盡力服侍著自己,整整十年。


    太能隱忍了。


    它到底是為了什麽?


    “還記得十幾年前 ,被你們兩個殘忍殺害的小女孩嗎?”


    管家的語氣一改往常的溫和,變得冷酷陰森。


    “我是她的父親。”


    “我們剛剛逃出貴族的圈養,就落在了你們的手上。”


    “你撕裂了我的臉,剖開我的胸膛,切斷了我的腿,把我拋在荒野。是不是以為,我已經死了?”


    “怎麽可能!!”布涅斯卡狂叫道,“她是人類,你是吸血鬼!你怎麽可能還活著!你怎麽可能是……”


    “聒噪。”


    管家一腳踹在布涅斯卡脆弱的脖頸上,險些踹斷它的脊柱,讓它大口大口喘息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知道吸血鬼初擁的方式嗎?”


    “要讓人類轉換成吸血鬼,就要把人類的血,換成吸血鬼的血。”


    “你的拋屍之處,恰好有一具吸血鬼的屍骸,死了沒多久,還算新鮮。”


    “拜你所賜,我身上的傷口足夠大,放光了自己的血,順便把整具屍體都吃進肚子裏,這才有了今天的我。”


    管家的語氣輕鬆,和故事的驚悚程度形成鮮明反差,仿佛啃噬屍體的並不是它。


    它拿出一副雪白的手套戴上,彎下腰,貼在布涅斯卡腦側,對著它肥碩的耳朵悄聲說道。


    “明白了嗎,老爺?如果沒有問題,就可以安詳上路了。”


    “放心,你不會死的很快……你曾經用過的種種招式,我都會在你身上……”


    “一一複現。”


    聽到最後幾個輕柔的音節,布涅斯卡的恐懼頓時達到巔峰,六隻眼睛泛起眼白,嚇得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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