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封芒在外麵有女人,決定跟他離婚的那段時間正好是夏季。”安如夢看著三個大兒子,“小疆即將參加高考,小侯準備參加中考和藝考,小爵準備參加初考。”


    “如果你們知道你們的爸爸在外麵有小三,還強迫我放棄四個孩子的撫養權,你們一定會跟他起衝突。”


    “到時會是什麽結果?”


    “你們還是孩子,根本不是封芒的對手,也影響不了封芒的決定,反而會影響自己的考試和前途。”


    “而那時的我,父母已經去世,我在娘家沒有任何親人,我父親一手創立的公司也已經落入封芒的手中,變成封氏集團。”


    “我的理想是當幼兒園老師,我在大學學的是教育專業,我對做生意和經營公司沒有任何興趣,沒有參與過封氏集團的管理,在公司裏談不上有自己的人脈。”


    “封氏集團裏隻有一些元老是我父親的戰友,他們是支持我的,但他們的力量不足以跟封芒製衡。”


    “那時的我確實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們和帶走你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拿到小芷的撫養權。”


    “小疆,小侯,小爵,媽媽拚了命地去爭取小芷的撫養權,並不是媽媽偏心小芷或不夠愛你們。”她的聲音又哽咽起來,“而是因為,在封家,你們還有爸爸和奶奶關心、愛護,但小芷什麽都沒有。”


    “在小芷出生之前,我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了你們。”


    “在小芷出生之後,麵對不被父親和奶奶歡迎的小芷,我要給小芷加倍的愛,以此彌補她注定得不到父愛的缺憾。”


    “為了不讓小芷麵對親生父親和親生奶奶的冷眼,我盡量不讓小芷太早迴到封家,免得她小小年紀就受到家人的傷害。”


    “做不到盡善盡美的我,隻能減少對你們的陪伴,對不起……”


    “媽媽……”幾個孩子又嚎啕大哭,“雖然我們小時候經常因為想媽媽而偷偷地哭,但我們過得還是很幸福的……”


    “我們是幸福的小孩,媽媽沒有對不起我們。”


    “還有,媽媽希望你們擁有一個不夠圓滿卻快樂的童年時光和少年時光。”安如夢道,“媽媽不希望你們在母親和父親之間選邊站。”


    “雖然你們的爸爸那時對我和小芷不好,但他卻很重視你們,不管是在生活上還是在教育上,他都給予了你們最好的條件。”


    “讓未成年的孩子在母親和父親之間選一個,選了母親就失去父親,選了父親就對不起母親,這對任何一個孩子來說都太殘酷了。”


    “父母戀愛、結婚、生子的時候沒有問過孩子的意見,憑什麽離婚、分手的時候卻逼孩子選擇,讓孩子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媽媽隻是設身處地地站在你們的角度想了想,就覺得很崩潰。”


    “所以媽媽決定先隱瞞真相,等你們長大了,獨立了,再告訴你們一切,讓你們自己做出評判和選擇。”


    她輕撫孩子的臉,“雖然你們也會因此難過,甚至會傷心和想不通,但這也比你們小小年紀就被迫在父母之間選一個好。”


    “另外,我相信封芒就算娶了小三進門,也不會允許小三欺負你們,但你們非要跟你們的爸爸及小三作對的話,那就未必了。”


    “所以,我沒有把你們爸爸婚內出軌的事情告訴你們,免得你們跟你們的爸爸及小三產生衝突,無法安心讀書。”


    “當然,真正重要的是,”她笑了,含著淚水的眼裏閃出溫柔而堅定的光芒,“我始終相信,我的孩子就算沒有我,也一定能好好地長大。”


    “縱使我們之間存在誤會,甚至互相傷害過,終有一天我們也能冰釋前嫌,破鏡重圓。”


    “就像現在一樣。”


    “媽媽——”幾個孩子又抱著安如夢嚎啕大哭。


    安如夢大概是說得累了,沒有再說話,隻是任由幾個孩子繼續抱著她哭。


    封芷在旁邊聽了好久了。


    聽到這裏,她又鼓了鼓腮梆子,拿起一瓶水,擰開蓋子,遞到媽媽麵前:“你們抱了媽媽這麽久,媽媽都出汗了,唿吸不順了,再這樣下去,媽媽說不定會生病。”


    幾個孩子這才放開安如夢,而後手忙腳亂地轉過身去擦眼淚。


    安如夢接過水瓶,喝了大半瓶水後,走到封疆麵前,緊緊地抱住他:“媽媽不在家的這些年,你守護著兩個弟弟,辛苦了。”


    封疆咽喉動了動,紅了很久的眼睛,終於有淚水落下來。


    “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小時候太沒用了,什麽都不知道,誤會了你,也誤會了小芷,沒有保護好你們,對不起……”


    “可是你保護了兩個弟弟。”安如夢輕撫他的臉,“媽媽不在家那些年,你照顧小侯和小爵,一定付出了很多。”


    “當年,媽媽離開明城的時候悄悄叮囑你照顧好兩個弟弟,不能讓他們走上歪路,務必尊重他們的特長和意願,盡量不要讓他們跟家裏起衝突。”


    “你都做到了。”


    “而且還成了封氏集團的總裁。”


    “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這也是她和封疆當年的約定與秘密。


    她負責照顧小芷,封疆負責照顧兩個弟弟。


    封疆從小就是天才,還是她一手帶到6歲的,聰明,早熟,穩重,有理想,幾乎沒有讓她操過心。


    相較之下。


    封侯是學渣,不愛讀書但有文藝天賦,喜歡打扮和唱歌跳舞,還愛撒嬌,性格嬌氣並有一點點任性,從小就很受女孩子歡迎,他也覺得自己是明星。


    封爵的成績一般般,是那種靠著努力能考及格的水平,但他從小喜歡運動且運動神經發達,目標是成為籃球明星或網球明星。


    在三兄弟小的時候,封芒對封疆還是相當滿意的,但對封侯和封爵的成績很不滿意,沒少批評他們和強迫他們放棄愛好,專注學業。


    特別是安如夢不在家的那些年,封侯和封爵沒少因為愛好、興趣的事情跟老爹起衝突,甚至一度鬧到要離家出走。


    是封疆告訴老爹:“封氏集團以後由我繼承,我也會成為優秀的繼承人,不比你差,至於小侯和小爵,就讓他們順著自己的意願發展吧,別勉強他們了。”


    因為他在學業上的表現太優秀,封芒便跟他達成協議:“隻要你能管理好封氏集團,我就允許小侯和小爵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封疆做到了。


    封侯和封爵能有今日的成績,封疆功不可沒。


    特別是兄弟三人長期在同一所寄宿學校讀書,家裏管不到,都是封疆在守護著兩個弟弟。


    封侯和封爵有著良好的出身和條件,父母又長期管不著,卻沒有變壞和走歪,封疆當年簡直是又當爹又當娘。


    “知道大哥小時候對我們很照顧了。”封侯擺擺手,“我以後會給大哥養老的。”


    封爵也拍著胸口道,“如果大哥娶不到老婆,我可以把我的兒子過繼給大哥,但女兒就不行了,女兒我得自己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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