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茵族長的指引,林軒走到了人群正中。


    將白犀牛的那枚鉑金階魔核放在了祭台之上。


    隨後,茵族長也同樣走了上來。


    它舉起滿是皺紋的雙手,用獸類之間的語言說了一些怪話。


    林軒雖聽不懂,但也能猜得出,應該是禱告一類的言語。


    這禱言不是很長,僅僅半分鍾,茵族長便結束了發言。


    隨後,它“嗚!”地大喊了一聲。


    這聲喊叫,得到了草之子部落的熱烈應和。


    它們同樣“嗚”地喊了出來。


    一邊喊,還一邊舉著火把蹦蹦跳跳,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而隨著它們的歡唿雀躍,林軒腳下的祭台,逐漸泛起了淡綠色的微芒。


    身處其中的林軒,隻感覺自己的身心都煥發出了無盡的精力。


    “這…也是那個淨化符陣的功能嗎?”


    林軒看著自己被淡綠微芒包裹的雙手,有些驚訝。


    他本以為這符陣,僅僅隻能淨化汙穢病毒之類的東西,沒想到還有這種功能。


    沒聽它說過啊?


    林軒看了眼一邊的茵族長。


    見它正專心致誌地控製著符陣,將淨化能量導向先知。


    林軒便也沒好意思上前打擾。


    他就在一邊看著。


    淨化能量剛與先知身上的黑煙接觸上,便仿佛水火交融一般,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與這“滋滋”聲一同冒出的,是那先知的慘嚎。


    “啊啊啊啊!!!!”


    它分明身上毫無傷口,卻仿佛遭受了劇烈的折磨一般,慘叫不已。


    看到這一幕,林軒心裏反而是鬆了口氣。


    原因很簡單。


    那黑煙隻是外在表象。


    先知真正遭受汙染的,是其精神,或者說靈魂。


    那汙染與先知的靈魂交融,占據了一席之地。


    要將其根除,就相當於在先知的靈魂上刮肉。


    這樣的事,可比肉體上的刮骨要痛苦得多。


    若是先知沒能慘叫出聲,林軒反而要擔心。


    因為那意味著即使是鉑金階魔核主導的淨化符陣,也不能根除先知身上的汙染。


    “看來有效…”


    林軒擦了擦額頭上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冷汗,臉上終於出現了些笑容。


    “接下來…應該隻要慢慢等待就好了…”


    事情還沒完全結束,林軒也不敢立g,隻能心裏暗暗期盼著。


    他真的很怕這饗祭儀式再出什麽問題。


    還好,他這擔心最終被證明是多餘的。


    隨著茵族長腦袋上的汗越冒越多,那先知的慘叫聲也越來越虛弱。


    直至最後,完全痛昏過去,再也發不出聲音。


    相對應的,先知身上的黑煙,也已完全消失,不複方才詭異之象。


    見狀,茵族長放下了手,終於結束了艱難的導引工作。


    它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朝著自己部落的成員們大喊道:


    “盡情歡樂吧!!”


    便放任符陣中剩餘的淨化能量自行散逸,沒入草之子們的身體內。


    感受到體內病痛被驅離,精力充盈旺盛,草之子們齊齊舉起手中的火把,迴應道:


    “敬母親大人!!”


    隨即,便盡情歌舞,歡享宴席。


    而祭台上的林軒,已經跟著茵族長,悄悄地來到了先知的房間。


    他實在沒心情參加祭典。


    還是更想第一時間從先知那裏了解清楚地母的情況。


    隨著林軒與茵族長推門走進,守在先知邊上的守衛們齊齊點頭見禮。


    或許是因為林軒深夜冒著危險上草原獵殺了鉑金階異獸的緣故。


    那守衛統領,對林軒也不再冷鼻子冷眼。


    見林軒看過去,它還輕輕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再起身時,它的眼裏還多了些對強者的尊崇。


    “倒也不是個死腦筋的家夥…”


    林軒輕聲嘟囔了句。


    若是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那守衛統領還認不清情況,對他展露敵意。


    那林軒可不會慣著它,必須得讓它好好學學怎麽待客。


    茵族長沒注意到守衛統領這邊的微小動作。


    它剛要去查看先知的情況,先知就迷茫地睜開了眼睛。


    見周圍都是守衛,甚至連族長也來了,它茫然地撐起身子,問道:


    “這…這是怎麽了…?”


    它嚐試著要迴憶,豔麗的花冠圍繞的腦袋便疼痛起來。


    先知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腦袋。


    林軒和茵族長連忙湊了過去。


    “別…慢慢來…千萬別激動…”


    見先知確實認命,重新躺迴了床上,茵族長才嚐試著問道:


    “你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事嗎?”


    先知虛弱地搖了搖頭:“不…不記得…我隻記得…”


    它緩緩地想了下,才繼續說道:“我正要與‘母親大人’溝通,隨後…隨後隻感覺腦袋一陣冰涼,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就隻看見你們了。”


    聽它這樣說,茵族長和林軒都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這樣,那情況就不太妙了。


    這意味著,它剛才的血祭行為,不是自發行動的。


    而是受到了地母的本能影響。


    地母為什麽會本能地讓精神接觸者血祭呢?


    從這個思路發散下去,林軒隻得到了一種可能……


    “祂是在…求救…?”


    林軒看著茵族長,語氣艱澀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恐怕是的。”


    茵族長點了點頭。


    能成為一族之長,它也不是蠢貨。


    林軒能想明白的事情,它也想得明白。


    當意識到就連地母都在求救時,茵族長的心緒也開始不安起來。


    見屋內氣氛突然沉寂下來,先知開口問道:


    “你們在…在說什麽呢?”


    它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所以沒能聽懂林軒與茵族長之間地“謎語”。


    林軒不得不與它詳細地描述了一遍之前發生的事。


    包括屠殺、血祭之類地事。


    甚至連他心裏的猜測,都跟先知一一闡述了一遍。


    聽完後,先知一臉震驚:“我…我剛才…竟然做了這種事?”


    它看向茵族長,想要得到答案。


    茵族長臉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先知頓時有些悲傷,負罪感油然而生。


    “一…一個同胞,竟然被…被我…”


    它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沒敢再說下去。


    見狀,本來還有一肚子問題的林軒。


    不得不等它哭完,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才又問道:


    “先知大人,不知您之前嚐試溝通地母時,可有發現其他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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