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離開客棧後,玉珠帶著齊嬪匆匆去了二樓房間。


    “娘娘,他們……”


    玉珠壓低聲音:“齊嬪,你不覺得那些人身形格外高大嗎?”


    齊嬪迴想一番,覺得似乎是如此。


    隻是這邊遠城鎮的人,本就和上京城的不一樣,她也沒在意。


    玉珠說這些人是西戎人,齊嬪嚇了一跳。


    更讓她們驚嚇的在後麵,因為玉珠發現,這些喬裝的西戎人,前行的方向和她幾乎一樣。


    他們,也是去南下的!


    趙熙元在南下,西戎人也去南下,還是這樣小心翼翼。


    玉珠很快就想到一個可能,


    她要加快路途給趙熙元傳信!


    信還沒傳到,卻在半路遇到了另一個人。


    “奚亭?”


    玉珠以為自己看錯了,弟弟怎麽會在江南。


    謝奚亭風塵仆仆,一看就是才從遠地方趕來。


    終於找到了姐姐,謝奚亭長唿一口氣,鬼知道他收到小郡王信時,是多麽擔憂,好在是有驚無險。


    謝奚亭直言要帶玉珠迴去,玉珠不肯走。


    看著玉珠這麽執拗,謝奚亭差點就忍不住動了火氣:“長姐,你忘了上次在上京城被人抓走嗎?在上京城都能出事,更別說是在天高皇帝遠的南下了!”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要留下。”


    “長姐!”


    爭執間,玉珠一句西戎人又出現了,瞬間讓謝奚亭噤了聲。


    不久之後,宋鶴卿收到謝奚亭送來的一封信,信裏說他找到了人,已經將人勸了迴去。


    宋鶴卿不相信這麽快,自己派人查了,才發現的確有妃嬪迴了皇家寺廟。他以為那是謝玉珠,便長唿一口氣,迴去告訴趙熙元,說上京城一切無恙,貴妃也一切安好,趙熙元這才放下心來。


    ……


    夏末的南下,比北上更顯燥熱了幾分。


    特別是趙熙元得了幾日後魏昭儀的遊湖相邀後,整個天子庭院裏的氛圍都散發著詭異的低氣壓。


    直到花辰說,魏昭儀到了,氛圍才有所緩解。


    趙熙元眸色一斂:“不是說去看望師父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嗯,是要去給父親上炷香,隻是南下多是梅雨天,今日外麵又下起了雨。”魏昭儀低垂著頭,“明日去看父親也是可以的,師兄許久沒迴來了,再等過幾日遊湖,我已是等不及了,不如今夜去澄江湖坐坐吧?”


    趙熙元眸色微動,沒有拒絕:“好。”


    一人羞怯垂頭,一人負手微笑,當真是一幅美景。


    無人覺察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翻過高牆,落在了院落之外。


    一身男裝的玉珠緊張地在巷子裏踱步。


    終於看到謝奚亭迴來,她趕緊上前問:“怎麽樣了,可有把紙條送到趙熙元跟前?”


    謝奚亭搖著腦袋。


    “說不了的,陛下身邊都是人,魏昭儀也在那,我根本見不到他。”


    “長姐,你說你何必呢。為了給陛下送個信,親自奔波到這地方,還讓齊嬪替你迴去,哎。”


    玉珠苦笑:“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啊對了,今日沒有將信送去,不過晚上興許有機會,我在那偷聽到陛下晚上要在澄江湖設宴呢……”


    夜時的宴會如期而至,宴會不大,隻宴請了一些南下的官僚部屬,以及以前趙熙元在南下認識的摯友夥伴。


    湖邊畫舫上歌舞笙笙,一切和樂。


    直到宴會進行到了一半,魏昭儀說自己身子不舒服,先行下去了。


    趙熙元對此沒說什麽,繼續在宴會上和人說笑。


    給他添酒的奴才也是一杯接一杯,興許是南下的酒太烈,以往千杯不倒的趙熙元,今日居然醉了。


    迴去的時候,趙熙元靠在花辰肩頭,看起來儼然是醉暈了去。


    “公子,公子,畫舫上有人找你,說是那邊有點急事。”有人叫住花辰。


    醉醺醺的趙熙元對著花辰擺手:“去吧。朕正好在這吹吹冷風。”


    天子發話了,花辰隻能先行離開。


    他前腳剛走,湖邊上的冷風便比平日裏肆虐了些。


    一道道的寒芒從水下亮出!竟是一群潛伏在水下的黑衣刺客!其中的領頭人提著劍直接朝趙熙元的背心刺去!


    “大齊皇帝,受死吧!”


    預想中的血濺當場並沒有出現,花辰月夕的身影齊齊飛身而出,率領著早就等候在四下的禁衛軍,幾番打鬥之下,製服了這群人!


    花辰扯下刺客頭領的麵巾,露出魏昭儀那張蒼白又震驚的臉。


    “昭儀主子,果真是你。”


    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趙熙元站直身子,他雙眼清明,冷冷盯著魏昭儀的神情中寫滿失望和無情。


    “兩輩子了,你還是一樣的招數。”


    什麽兩輩子?


    魏昭儀聽不明白。但她知道一點,趙熙元對於自己今日的行動早已經是了如指掌,甚至一直在陪她演戲!


    趙熙元已不想看她:“把這些人全部押下去!連同這裏的所有賓客在內,一個不留!”他背過身,望著竹林陵墓的方向,深深歎了口氣。


    師父他老人家若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兒,居然早已和叛軍勾結,又該如何作想。


    “放把火,燒了這地方吧。”此生他都不願再來了。


    花辰領命。


    正要下去,有人著急闖了來。


    花辰正要命人阻攔來人,看清來人麵龐後,他陡然驚住:“謝!謝小公子?”


    突然出現的謝奚亭,飛奔來到趙熙元麵前。


    “陛下!您可見到我長姐了嗎?長姐她說要親自來給你送信,可是一來就不複返!”


    趙熙元這才知道,玉珠在京安好是假,一直跟著他南下才是真!


    “貴妃娘娘來了?我們怎麽沒看到?”花辰等人對視,紛紛搖頭。


    謝奚亭的心頓時沉入穀底。


    長姐,失蹤了!


    對於玉珠的失蹤,趙熙元的反應比誰都大。


    然而他將南下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玉珠,乃至一根頭發絲也沒有!


    直到這一日,上京傳來了有人逼宮的消息。


    是前朝叛軍聯合的西戎餘孽!


    趙熙元馬不停蹄,丟下南下的事宜交給自己人,匆匆趕迴宮去。


    直覺告訴他,玉珠很可能在他們的手上。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玉珠的確被他們事先抓獲了,但更讓趙熙元震驚的是,和西戎聯合的前朝叛軍,居然是穆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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