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覺得這太委屈娘娘,被送到皇家寺廟已經夠苦了,現如今又被送去那偏僻在後山。


    張太醫還說,貴妃身子不宜見人,意思是連照顧的人也不讓指派了?


    竹青哭的不行,玉珠安撫她說這就是命。


    消息傳去皇宮,太後曉得了後神情淡淡,說既然貴妃身子不好,需要靜養,那住在後山小木屋是正好不過。


    太後還說,在安靜的地方住著,更能凝神靜氣。


    今後就少讓寺廟的人去驚擾。


    不過,雖是養身,但去了後山也不能忘了每日參佛。


    頤嬤嬤聽完,深深看了眼太後,意味深長一笑:“奴婢明白了,這就傳消息去。”


    太後的懿旨到了,玉珠的反應如常,似乎並不意外。


    月鶯氣憤地說:“有了太後的旨意,娘娘在這真出事了誰也不知道。”


    這哪裏是養病,分明是把人丟去犄角旮旯不管不顧!


    竹青嗬斥她少說這些,娘娘好著呢,哪裏要出事了?


    月鶯自打嘴巴,不敢再多嘴了。


    玉珠搬來搬去累得很,讓兩個丫頭都出去,自己想一個人靜靜。


    竹青點頭,帶著月鶯出去。


    臨走時,玉珠突然叫住了她:“竹青,若是有一天,本宮真的不在了,你們也要好好的,知道嗎?”


    竹青臉色白了白,眼圈突然就紅了:“娘娘這是在說什麽呢,娘娘一定會好好的。”


    玉珠隻是笑笑,垂著頭眼神落寞的樣子,讓竹青看著十分不是滋味。


    玉珠這一休息,就休息到了夜裏。


    竹青心想娘娘白日裏都沒有怎麽吃,晚上多少得吃點,便弄了些東西去敲門。


    敲門半天沒有響動,竹青心下一驚,以為娘娘這是睡暈過去了,趕緊放下托盤跑進去。


    “娘娘,娘娘……”


    進去後竹青差點嚇傻了!


    娘娘!怎麽不見了!


    玉珠的突然失蹤,讓竹青慌了手腳,和月鶯開始在後山裏尋找。


    找了半天也不見人,兩個丫頭更驚慌了,又不敢聲張了去。


    “竹青姐姐,你說娘娘是不是被人抓走了啊?我聽說這外麵的山林深處藏著山匪,會不會……”


    竹青嗬斥:“說什麽呢!我一直在外麵守著,若是有聲音,咱們怎會聽不到?”


    “再說了,方才咱們進去的時候,屋子裏也沒有桌子倒塌,窗戶也是關上的,怎麽會是……!”


    竹青說著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趕緊匆匆跑了迴去。


    她跑去窗邊,果真見那窗戶隻是表麵關著,並沒有銷上。


    “果真如此!”


    月鶯人笨些,沒有搞明白這是什麽情況:“竹青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說話我咋聽不懂呢?”


    竹青抿緊雙唇:“娘娘……是自己走的。”


    屋子裏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窗戶是被人從外麵關好,除了這個,竹青想不到其他可能。


    起初,竹青也是猜測,直到她在床褥下發現了玉珠留下的一封信。


    信裏,玉珠沒有寫明自己匆忙離去是去做什麽,隻說她要離開一段時間,讓她們別擔心,有太後“格外”照顧,這段時間都不會有人會來後山。


    除此她還在信裏留了些銀錢,讓兩個丫頭平日裏別委屈了自己。


    讀到最後,竹青和月鶯已經是泣不成聲。


    月鶯抹了一把臉上淚水,含糊不清問竹青:“竹青姐姐,娘娘還會迴來嗎?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竹青將月鶯抱在懷中:“不會的,娘娘隻是去辦自己的事了,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她才這般費盡心思。”


    “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這好好的等娘娘迴來。”


    娘娘,一定會迴來!


    ……


    有關皇宮裏謝貴妃被送去皇家寺廟靜心的密信,在三日後,落入了南下隊伍中的帝王麵前。


    一處驛站房間裏,趙熙元麵前的信幾乎有半米高。


    他粗略看了一番前麵,最後才把上京密信拿起。


    看到密信信紙上的加急符號,趙熙元眉心一凝,平靜的臉色有了一絲異色。


    他正要將信紙拿起,房間門突然被人打開。


    魏昭儀從外走來:“陛下,這麽晚了,您怎麽還在看折子,咦,這是什麽信?”


    她探頭看來,趙熙元順手用折子遮住信紙,抬頭時神情恢複如常,將她帶去了旁處。


    “沒什麽,入夜了你還沒睡。”


    “陛下不也是沒睡嗎?”魏昭儀看了眼他,低垂下眸子,沙啞著聲音開口道,“若是師兄太忙,這次南下可以不用陪我的,我一個人迴去看父親就是了。”


    趙熙元道:“一年沒有迴去,朕是要親自給師父上一炷香的。”


    魏昭儀清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陛下有心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在朕年少時對朕有恩,朕理應如此。夜深了,你迴去吧。”


    魏昭儀沒有要走的意思,垂著頭:“師兄許久沒有和我下棋了,今夜……”


    “今夜朕有些忙。”


    趙熙元拒絕的口吻讓魏昭儀臉色微白,她索性把話說得明白點:“師兄,您還不懂我的意思嗎?上幾次您都拒絕了我,今夜,我想在這陪你……”她朝著趙熙元身前貼去。


    趙熙元抬手,看似攬住她的身子,卻是悄無聲息抵住她靠來的動作:“夜太深,下迴吧。”


    頓了頓,他又道。


    “朕上次在慈寧宮中,隻是為了搪塞太後。”


    魏昭儀神色一變,咬著唇又道:“師兄,那我今夜隻在這陪你,也不行嗎……”


    “迴去。”他指尖輕點桌沿,揉著眉心,語氣逐漸沒了耐心。


    魏昭儀不敢真的得寸進尺,麵上生出一絲落寞,到底是離開了。


    魏昭儀走後,趙熙元冷聲喚來花辰月夕,質問是誰把人放進來的。


    花辰立馬一指月夕:“陛下,今日是月夕當值!”


    月夕:“……”


    “滾出去守好。”


    聽著陛下這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句,兩人趕緊灰溜溜跑了出去。


    剛出去守著還沒有半盞茶功夫,房間裏又傳出趙熙元的厲聲嗬斥!


    “來人!”


    花辰一聽這情況不妙,進去後一眼看到被趙熙元拍在桌前的密信。他當即認出那是上京城送來的,因為還是他遞到的陛下跟前。


    “陛下?京裏出事了嗎?”


    “宋鶴卿呢!讓他給朕滾過來!”說好的安排好一切,怎麽他才離開幾天,她就被送去了皇家寺廟!


    怎麽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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