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方才沒注意魏昭儀是什麽神情，但她了解自己的人。
頤嬤嬤既然都這樣說了，一定有她的把握。
說起來，魏昭儀也不像是個這麽莽撞的人。難道真不是她？若不是魏昭儀，又會是誰？
太後望著玉珠遠去的方向，心中驀地有了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不，不會是她。”
頤嬤嬤知道太後說的是誰，壓低聲音問：“太後，為何不是？您想想看，因為此事，貴妃娘娘禁足也解了，還能差點扳倒魏昭儀，豈非是一箭雙雕？”
太後輕哼，“可是你忘了， 扳倒魏昭儀最重要的是什麽，是帝心呐。”
隻要趙熙元偏袒魏昭儀一日，旁人就算費盡心思也是無用的。
還有，便是為了扳倒魏昭儀，那謝玉珠舍得去舍棄一個殿宇嗎？還有她身邊人，都差點葬身火海。
除非今夜她還有另外的目的。
越想太後越覺得不可能，很快就把這些個念頭拋諸腦後。
她再看一眼儲秀宮：“貴妃藏著秘密，這儲秀宮裏的人也不見得有多清白。那些消失的被褥到底是藏著事的，去查。”
頤嬤嬤點頭：“是，太後……”
……
太後一開始的確猜對了，今夜鍾雀宮的鬧劇，確實是玉珠自導自演，隻是竹青差點喪生火海的事，卻是出乎玉珠的預料之外。
她原本隻是想借著火勢，再利用太後挖出魏昭儀的真麵目。
誰想竹青那丫頭為了這場戲演的真些，竟故意讓大火燒到自己。
“傻丫頭，你這又是何必呢？”玉珠來到太醫院裏間，看著她被包紮得快成蘿卜的手臂，心疼不已。
竹青倒是滿臉微笑，還反倒安撫玉珠：“奴婢沒事的，隻要娘娘好，奴婢就好。”
她看了眼外麵，壓低聲音問玉珠。
“娘娘，今夜的事如何了？那魏昭儀有沒有被揭穿？是不是已經被陛下押進天牢候審了！”
行刺帝王，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竹青激動了一半，突然覺察到玉珠麵色的不對勁。
她心底裏一突，難道沒成？
玉珠明顯不想聊這件事，把被子給竹青掩了掩：“鍾雀宮是迴不成了，近日你就在太醫院裏，本宮已經給張太醫提點過，放心吧。”
娘娘一直在笑，但竹青卻感覺得到娘娘的落寞。
“小郡王，您來了。別，娘娘在裏頭呢……”張太醫的聲音傳來。
玉珠迴頭，宋鶴卿已經掀開簾子，冒出了他笑意吟吟的俊臉。
“就知道你在這。”他搖著扇子走進來，也不管那些身份和規矩，上前一把抓起玉珠的胳膊將她往外帶。
玉珠愣住：“小郡王，你這是做什麽？”
“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最是暢快，上次你陪我喝，今夜，我陪你！”他朗聲笑。
玉珠：“……”呃，她有說自己心情不好嗎。
這小郡王也太自來熟了點，別忘了這可是皇宮啊。
玉珠雖然膽大，但還沒有膽大到在宮裏和皇家外男一起喝酒說笑的。
她想拒絕。
宋鶴卿已經知曉玉珠心中想法：“放心吧，不在宮裏，我帶你去宮外！”
玉珠差點噎住：“小郡王，本宮覺得還是算了吧，太後那邊……”
“放心，我已經讓薇薇到她老人家那去了，太後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宋鶴卿臉一板，“怎麽，貴妃是想迴絕我？”
玉珠無奈。
“罷了，小郡王盛情相邀，那就走吧。”左不過她今夜也的確不想在宮裏待著，出宮去更好。
宋鶴卿是上京裏的‘街混子’，就沒有他找不到的好地方。
出了宮，徑直把玉珠帶到了一處深夜酒肆。
他已經是這裏的熟客了，店家十分熱情，見到他身後跟著個粉麵桃腮的生臉‘小公子’，也識趣兒地沒有多問，直接被迎去了二樓。
幾杯小酒下肚，玉珠依舊鬱鬱寡歡。
宋鶴卿道：“這裏不盡興，我帶你換個地方！”
玉珠不喜歡奔波，身子弱也懶得折騰，正想說算了，眨眼卻被他拎著上了屋頂。
在上京這麽多年，玉珠還從未來到這樣的地方。
她坐在屋頂高處，眺望著眼前的上京夜暮，夜風吹著，竟覺這是重生以來少有的歡愉！
“怎麽樣，舒坦不少了吧？”宋鶴卿坐在一旁，單腿弓起，手裏提著酒壇痛飲一口，“以前我心情鬱鬱時，便喜歡來這樣的地兒。”
玉珠側頭看他：“小郡王，我們是朋友對吧。”
宋鶴卿點頭：“那是自然！不是朋友，我今夜找你喝酒做什麽！”
“那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你說。”
“你可認識那位穆夫人？”
宋鶴卿喝酒的動作一頓，麵色也漸漸變了。
他的反應，已經給了玉珠答案。
過了良久宋鶴卿道：“不認識。”
玉珠笑笑，也不揭穿，繼續喝了杯酒。
宋鶴卿換了個話題：“這般喝酒也無趣，不如我陪你出去逛逛。”
一開始玉珠覺得還沒什麽，現在卻覺得哪裏有些古怪。
宋鶴卿作為朋友，帶她出來喝酒解悶，這很正常。
但陪她逛街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又不是他讓她心情鬱悶。他這番，倒像是替誰來彌補似的。
隻是玉珠不好駁了宋鶴卿的麵子，想著既然都出來了，花燈節也沒結束，不如再去看看。
沿途宋鶴卿都在變著法兒的逗玉珠高興，隻要是她看中的，都全部打包。
後來擔心這些不夠，還直接包下了整條街的攤位供她一人挑選。
玉珠汗顏，心說這天家人都是一個性子嗎，想起上次遊湖也是，趙熙元一擲千金買下了上京所有風箏。
“不必了吧小郡王，你還是留點銀子今後娶媳婦吧。”
宋鶴卿大手一揮，十分闊氣：“不用擔心這些。”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錢，出來借光陪玩，他也樂意！
玉珠身子嬌弱，逛沒多久便累了，方才的酒意也上來了。
暈暈乎乎的，最後怎麽迴的宮也不清楚。
隻知道睡著時，抱她上馬車的臂膀比想象中健碩溫暖。
是宋鶴卿嗎？嗯，大抵是吧。
畢竟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總之次日睜眼，玉珠已經醒在了慈寧宮。
鴻雁一直在外麵候著，得知玉珠醒了，趕緊命人送來了水和早膳。還讓慈寧宮的人親自給她更衣打扮。
知道這是太後的表麵功夫，玉珠也懶得推卻。
真情也好，虛情也罷，別人願意伺候她自不會拒絕。
吃完早膳，秦妃和齊嬪等人來給太後請安，請安是假，借機來看望玉氏才是真。
太後昨夜累著了，也不想應付她們，便說讓玉珠陪著嬪妃說話。
這正中秦婉茹下懷，太後一走，她趕緊來到玉珠身側，對著她上上下下打量：“娘娘昨夜沒出事就好，臣妾擔心死了。”
齊嬪道：“娘娘是天之驕女，怎會出事呢。”
玉珠和幾人說著笑，眼神卻看去了殿外，一直沒瞅見魏昭儀的身影，她眉心一皺，問道：“魏昭儀沒來嗎？”
昨夜太後說，讓她每日都要來慈寧宮抄寫經文。
莫不是趙熙元覺得連抄寫經文都委屈了自己的心尖寶，所以下令不讓她來了？
齊嬪：“娘娘不知道嗎？”
玉珠問：“知道什麽？”
“魏昭儀已經出宮了。”
玉珠昨夜喝多了酒，今日睡到午後才起來，一來就遇到妃嬪給太後請安，對於早上宮裏發生的事，還真沒時間去知曉。
秦婉茹道：“是啊，是和陛下一同去的。”她壓低聲音，“我也是聽椒德殿的小少監說，這次陛下像是要陪魏昭儀南下呢！”
玉珠如遭雷擊，身體豁然坐直！
“你說什麽？南下！”
頤嬤嬤既然都這樣說了，一定有她的把握。
說起來，魏昭儀也不像是個這麽莽撞的人。難道真不是她？若不是魏昭儀，又會是誰？
太後望著玉珠遠去的方向，心中驀地有了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不，不會是她。”
頤嬤嬤知道太後說的是誰，壓低聲音問：“太後，為何不是？您想想看，因為此事，貴妃娘娘禁足也解了，還能差點扳倒魏昭儀，豈非是一箭雙雕？”
太後輕哼，“可是你忘了， 扳倒魏昭儀最重要的是什麽，是帝心呐。”
隻要趙熙元偏袒魏昭儀一日，旁人就算費盡心思也是無用的。
還有，便是為了扳倒魏昭儀，那謝玉珠舍得去舍棄一個殿宇嗎？還有她身邊人，都差點葬身火海。
除非今夜她還有另外的目的。
越想太後越覺得不可能，很快就把這些個念頭拋諸腦後。
她再看一眼儲秀宮：“貴妃藏著秘密，這儲秀宮裏的人也不見得有多清白。那些消失的被褥到底是藏著事的，去查。”
頤嬤嬤點頭：“是，太後……”
……
太後一開始的確猜對了，今夜鍾雀宮的鬧劇，確實是玉珠自導自演，隻是竹青差點喪生火海的事，卻是出乎玉珠的預料之外。
她原本隻是想借著火勢，再利用太後挖出魏昭儀的真麵目。
誰想竹青那丫頭為了這場戲演的真些，竟故意讓大火燒到自己。
“傻丫頭，你這又是何必呢？”玉珠來到太醫院裏間，看著她被包紮得快成蘿卜的手臂，心疼不已。
竹青倒是滿臉微笑，還反倒安撫玉珠：“奴婢沒事的，隻要娘娘好，奴婢就好。”
她看了眼外麵，壓低聲音問玉珠。
“娘娘，今夜的事如何了？那魏昭儀有沒有被揭穿？是不是已經被陛下押進天牢候審了！”
行刺帝王，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竹青激動了一半，突然覺察到玉珠麵色的不對勁。
她心底裏一突，難道沒成？
玉珠明顯不想聊這件事，把被子給竹青掩了掩：“鍾雀宮是迴不成了，近日你就在太醫院裏，本宮已經給張太醫提點過，放心吧。”
娘娘一直在笑，但竹青卻感覺得到娘娘的落寞。
“小郡王，您來了。別，娘娘在裏頭呢……”張太醫的聲音傳來。
玉珠迴頭，宋鶴卿已經掀開簾子，冒出了他笑意吟吟的俊臉。
“就知道你在這。”他搖著扇子走進來，也不管那些身份和規矩，上前一把抓起玉珠的胳膊將她往外帶。
玉珠愣住：“小郡王，你這是做什麽？”
“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最是暢快，上次你陪我喝，今夜，我陪你！”他朗聲笑。
玉珠：“……”呃，她有說自己心情不好嗎。
這小郡王也太自來熟了點，別忘了這可是皇宮啊。
玉珠雖然膽大，但還沒有膽大到在宮裏和皇家外男一起喝酒說笑的。
她想拒絕。
宋鶴卿已經知曉玉珠心中想法：“放心吧，不在宮裏，我帶你去宮外！”
玉珠差點噎住：“小郡王，本宮覺得還是算了吧，太後那邊……”
“放心，我已經讓薇薇到她老人家那去了，太後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宋鶴卿臉一板，“怎麽，貴妃是想迴絕我？”
玉珠無奈。
“罷了，小郡王盛情相邀，那就走吧。”左不過她今夜也的確不想在宮裏待著，出宮去更好。
宋鶴卿是上京裏的‘街混子’，就沒有他找不到的好地方。
出了宮，徑直把玉珠帶到了一處深夜酒肆。
他已經是這裏的熟客了，店家十分熱情，見到他身後跟著個粉麵桃腮的生臉‘小公子’，也識趣兒地沒有多問，直接被迎去了二樓。
幾杯小酒下肚，玉珠依舊鬱鬱寡歡。
宋鶴卿道：“這裏不盡興，我帶你換個地方！”
玉珠不喜歡奔波，身子弱也懶得折騰，正想說算了，眨眼卻被他拎著上了屋頂。
在上京這麽多年，玉珠還從未來到這樣的地方。
她坐在屋頂高處，眺望著眼前的上京夜暮，夜風吹著，竟覺這是重生以來少有的歡愉！
“怎麽樣，舒坦不少了吧？”宋鶴卿坐在一旁，單腿弓起，手裏提著酒壇痛飲一口，“以前我心情鬱鬱時，便喜歡來這樣的地兒。”
玉珠側頭看他：“小郡王，我們是朋友對吧。”
宋鶴卿點頭：“那是自然！不是朋友，我今夜找你喝酒做什麽！”
“那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你說。”
“你可認識那位穆夫人？”
宋鶴卿喝酒的動作一頓，麵色也漸漸變了。
他的反應，已經給了玉珠答案。
過了良久宋鶴卿道：“不認識。”
玉珠笑笑，也不揭穿，繼續喝了杯酒。
宋鶴卿換了個話題：“這般喝酒也無趣，不如我陪你出去逛逛。”
一開始玉珠覺得還沒什麽，現在卻覺得哪裏有些古怪。
宋鶴卿作為朋友，帶她出來喝酒解悶，這很正常。
但陪她逛街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又不是他讓她心情鬱悶。他這番，倒像是替誰來彌補似的。
隻是玉珠不好駁了宋鶴卿的麵子，想著既然都出來了，花燈節也沒結束，不如再去看看。
沿途宋鶴卿都在變著法兒的逗玉珠高興，隻要是她看中的，都全部打包。
後來擔心這些不夠，還直接包下了整條街的攤位供她一人挑選。
玉珠汗顏，心說這天家人都是一個性子嗎，想起上次遊湖也是，趙熙元一擲千金買下了上京所有風箏。
“不必了吧小郡王，你還是留點銀子今後娶媳婦吧。”
宋鶴卿大手一揮，十分闊氣：“不用擔心這些。”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錢，出來借光陪玩，他也樂意！
玉珠身子嬌弱，逛沒多久便累了，方才的酒意也上來了。
暈暈乎乎的，最後怎麽迴的宮也不清楚。
隻知道睡著時，抱她上馬車的臂膀比想象中健碩溫暖。
是宋鶴卿嗎？嗯，大抵是吧。
畢竟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總之次日睜眼，玉珠已經醒在了慈寧宮。
鴻雁一直在外麵候著，得知玉珠醒了，趕緊命人送來了水和早膳。還讓慈寧宮的人親自給她更衣打扮。
知道這是太後的表麵功夫，玉珠也懶得推卻。
真情也好，虛情也罷，別人願意伺候她自不會拒絕。
吃完早膳，秦妃和齊嬪等人來給太後請安，請安是假，借機來看望玉氏才是真。
太後昨夜累著了，也不想應付她們，便說讓玉珠陪著嬪妃說話。
這正中秦婉茹下懷，太後一走，她趕緊來到玉珠身側，對著她上上下下打量：“娘娘昨夜沒出事就好，臣妾擔心死了。”
齊嬪道：“娘娘是天之驕女，怎會出事呢。”
玉珠和幾人說著笑，眼神卻看去了殿外，一直沒瞅見魏昭儀的身影，她眉心一皺，問道：“魏昭儀沒來嗎？”
昨夜太後說，讓她每日都要來慈寧宮抄寫經文。
莫不是趙熙元覺得連抄寫經文都委屈了自己的心尖寶，所以下令不讓她來了？
齊嬪：“娘娘不知道嗎？”
玉珠問：“知道什麽？”
“魏昭儀已經出宮了。”
玉珠昨夜喝多了酒，今日睡到午後才起來，一來就遇到妃嬪給太後請安，對於早上宮裏發生的事，還真沒時間去知曉。
秦婉茹道：“是啊，是和陛下一同去的。”她壓低聲音，“我也是聽椒德殿的小少監說，這次陛下像是要陪魏昭儀南下呢！”
玉珠如遭雷擊，身體豁然坐直！
“你說什麽？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