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對呀,不應該啊。


    不可能吧??


    “怪,怪的很啊。”玉珠活了兩輩子頭次遇到這種情況,愣是沒想明白。


    竹青比她看的開:“娘娘,既然太司局那邊說貢茶歸咱們宮了,那不如挑些好的送迴將軍府吧。奴婢記得娘娘說過,夫人最喜歡茶了,近日裏府中事多,她心情不好,送些好茶去,夫人也能高興高興。”


    玉珠皺了半天的眉頭總算舒緩了些。


    嗯,玉氏的確愛茶,隻要母親高興就好,不過想著是借花獻佛,玉珠就有些不舒坦,且這花還是趙熙元的。


    但又覺得他作為自己明麵上的夫君,孝順一下玉氏,也是理所應當,便應了。


    “行吧,你去辦。”


    “奴婢這就去。”


    椒德殿,宋鶴卿剛吃了趙熙元一子。


    “趙老七,你今日不在狀態啊,這局棋我都吃了你三子了。”


    趙熙元神情漠然,端起旁邊的茶淺抿一口。


    他總是這樣冷冰冰的,稍微動點怒還會帶著煞氣,宋鶴卿和他認識這麽多年,也摸不準他的真正脾性。


    宋鶴卿索性不下棋了,也端起茶喝了起來:“我說你,在熟人麵前都拒人千裏,若在你的妃子跟前,豈非會把美人嚇壞?”


    趙熙元蹙眉,抬起深邃眼眸睨他:“朕很嚇人?”


    宋鶴卿覺得這是廢話。


    “不然呢。”


    趙熙元喝茶的興頭也沒了,隻盯著杯中倒映出的清貴臉龐,眉頭越皺越緊。


    他性子本就如此,便是高興也不會隨意表現出來,更從未在意過自己麵上是如何神情。


    真的很嚇人麽?


    宋鶴卿無奈搖頭。


    “還有啊,雖然你不喜去後宮,但有些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就說那謝貴妃母女吧,迴趟娘家受了那麽多委屈,你也不管不顧嗎?好歹也送點東西去安撫一下唄。”


    旁邊沏茶的花辰忍不住多句嘴。


    “我們陛下送的東西可不少了吧,那麽多箱子呢。”


    宋鶴卿卻擺手:“這是兩碼事,那隻是明麵上賞賜給謝家的厚禮,況且還是以我母親的名頭。若是想真正安撫,那就是另一迴事了,你得送到心坎上去,比如那將軍夫人的一些小愛好之類的,明白嗎。”


    趙熙元聽到這清冷眼底劃過譏誚,沒說話。


    宋鶴卿繼續:“就算你不喜那謝玉珠,為了權衡謝家,也得如此。”


    趙熙元放下茶杯:“是姑姑讓你來說這些的吧。”


    宋鶴卿一噎。


    被看穿了。


    他歎氣:“母親她也是關心你。”


    “我很好。”


    “是嗎。”


    宋鶴卿深深看著他。


    宮燈光影下的他看起來的確似很好,龍袍加身,天下之主。


    可暗影背後呢。


    背後的他永遠都藏在暗地裏,而他也總是這般帶著棱刺,即便是麵對自己的親人也是如此。


    “嗯。”趙熙元似不想多說話了,轉身迴了內殿。


    宋鶴卿掏出一封信,交給花辰:“這是母親讓我留給他的信,他心情不好,你晚些時候給他。”


    花辰有些意外:“小郡王又要走了?”


    “嗯,這次隻是為了送薇薇迴來。”宋鶴卿苦笑,“到底是姓宋啊。”父親和母親分道揚鑣,但妹妹和他身上總是流著宋家的血脈。他一介男子便罷,妹妹到底是要嫁人的,總不能從廟子裏出嫁吧。


    “那小郡王這次離開,一定要一路平安呀。”


    宋鶴卿微笑頷首:“好,知道了。”


    他看了眼內殿。


    “多陪陪你家陛下,這次迴來,他像是比以前更不愛說話了。”


    明明比他還小幾個月,怎地每天像是個小老頭一般深沉。


    花辰也愁呢。


    宋鶴卿:“我瞧著那貴妃是個有趣的,合適的時候在陛下跟前提幾嘴,有人陪著也好。”


    貴妃?


    就是那個總是把陛下氣得不行,氣得陛下連睡覺的時候,也會磨牙暗罵兩句的謝貴妃?


    她?有趣?


    花辰覺得小郡王是不是多想了。


    陛下身邊有魏昭儀這樣的知己,不是夠了嗎。


    “阿嚏!”


    玉珠正在喝下午茶,冷不丁打了幾個噴嚏。


    月鶯以為玉珠吹著了涼風,忙跟著拿來了毛毯。


    小丫頭跑的臉紅撲撲的,看著倒是喜慶。


    “放著吧,本宮不冷。”


    的確不冷,春日暖光從窗外映來,暖洋洋的,怎麽看也不是打噴嚏的時節。倒像是……


    “娘娘,娘娘!”


    竹青急促的腳步聲,應證了玉珠心中猜測。


    還真出事了。


    竹青提著食盒,從外麵小跑而來,圓臉煞白。


    “娘娘,宮裏出事了。奴婢方才路過慎刑房,見那邊偷摸送走了好幾波人,都是蓋著白布抬出去的。慎刑房外已被士兵把守,消息像是被掩蓋住了,還沒傳出去。”


    玉珠微微坐直身子:“慎刑房?”前世宮裏並沒出過這檔子事。


    竹青點頭,謹慎附耳道:“娘娘,奴婢偷瞧見,慎刑房的那些人,還有在場士兵,都是戴著麵巾的。”


    玉珠淡然的麵色一正。


    “難道是疫症?”


    竹青:“還不清楚,但看這樣子,八九不離十了。”


    才說著,便有秦妃的人過來通傳說,近日宮裏出了點事,讓謝玉珠別亂走。


    秦妃如今主掌大權,宮裏的消息定得來的快。


    隻是沒明說出了何事。


    不過想著秦妃第一個惦記的是自己,這倒是讓玉珠很意外,順帶還有點自家‘孩子’初長成的欣慰。


    玉珠笑道:“她如今倒是個會來事的。嗯,既然消息都傳到了她那,想來安良娣也應知道了吧。”


    竹青附和:“應是的。”


    “走吧,許久沒見秦妃,去她宮裏坐坐。”


    “娘娘,外麵亂著呢,萬一真是疫症,娘娘身子向來嬌弱,出去怕是要……”竹青擔憂極了。


    玉珠想想也是,擺手。


    “是啊,我這是急什麽,她反正是會來找本宮的。”


    秦妃的確來了,比玉珠想的還來的快。


    真不是秦妃無能,而是這次的宮中疫症來的太過迅速,才小半日過去,慎刑房便被抬了十多個人走。


    僅是秦妃來鍾雀宮的功夫,連齊嬤嬤也倒下了。


    玉珠聽她說,起因是慎刑房瘋人院裏,前兩日有個剛送來的小宮女突然病了。高熱不停,喂了幾次冰水也不見好。


    既是被關進慎刑房的人,那就是犯了錯的宮人,別說是太醫,就是太醫院的小藥童也沒資格請。


    齊嬤嬤見那宮女活不了了,也沒在意,和以前一樣將人丟去角落任由自生自滅。


    可就在今早,和那宮女接觸過的人,竟紛紛發熱倒下。


    “娘娘放心,臣妾還沒去慎刑房,不會給您染了病氣,不過這次的事來的太突然,臣妾實在有些……”秦婉茹害怕地捏著絹帕,這是她接權後第一次遇到這種大事,實在把握不住。


    就說上次置辦宮宴,也是多虧謝玉珠的提點她才沒有丟人。


    玉珠看了眼麵色蒼白的她,問了一個不太相關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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