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打開窗，往外看了眼，眸光一亮，當即從偏門出去將人領了進來。
“娘娘，是小順子來了。”
玉珠猜到是他，不太意外地抬眸。
隻是小順子躬身進來後的臉色沒有玉珠所想的好，看來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
“跟丟了？”玉珠蹙眉。覺得不應該的，小順子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喜鵲沒有那本事能將他甩掉。
小順子神色嚴肅，低聲對玉珠道了句什麽。
玉珠淡然鳳眸裏露出少有的驚詫之色：“你確定嗎？”
小順子點頭。
玉珠敲擊著榻邊扶手：“本宮親自去看看。”
“竹青，給本宮更衣。”
不多時，玉珠被小順子領到了一處皇宮偏角。
這是連玉珠都不曾知曉過的宮中角落，若不是親自踏足，她竟不知宮裏還有比冷宮還破敗的地方。
“娘娘，就在前麵的假山裏了。隻是那裏麵的場景有些血腥，娘娘若是害怕，還是……”小順子再次勸道。
玉珠擺手：“不必了，走吧。”
還未進入假山，比預想中更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往裏走，喜鵲那張死不瞑目的臉，白滲滲的映著月光，嚇得擋在玉珠跟前的竹青好一跳：”啊！死人，娘娘別看！”
往日身子嬌弱的玉珠，此刻卻比誰都沉穩。
她深邃眼眸落在喜鵲的屍體上，眉心緊鎖：“居然真的死了。”聲音倒是有些感歎。
玉珠還想上前細看，卻被竹青拉了迴來。
小順子將發生的事從頭到尾細說了一通。
他按照玉珠的命令，在宮宴時尾隨喜鵲揪出她的幕後之人。喜鵲很謹慎，故意繞了很遠的路，確定無人跟著才來到這偏僻宮室，趁著四下寂靜悄然進了其中一個殿宇。
小順子不敢跟的太緊，就在外麵等著。
等了許久，也不見喜鵲出來，直到宮宴都散場了，喜鵲依舊沒動靜。
小順子躊躇不下，還是偷偷進去了。
可殿宇裏根本沒有喜鵲身影。
他當時以為喜鵲是發現了自己，故意耍了個心眼逃了，便找來了自己的幾個同伴，一起跟著找人。
聽小順子說他居然已經有了自己的人手，玉珠倒是有些意外：“哦，你的人？本宮之前怎麽沒聽說過。”
小順子忙匍匐在地，扇了扇自己的嘴：“瞧奴婢這臭嘴，他們哪裏是奴婢的人，若非娘娘賞識提攜奴婢，奴婢哪能有如今呢。”
“無論是奴婢，還是奴婢的人手，都是娘娘的人，奴婢願以性命起誓！”
玉珠笑了：“瞧你急的，本宮又沒說你什麽。如今也算是個禦花園的領事小少監了，別動不動就打臉，免得惹人猜忌。”
說起禦花園，玉珠順口問了句：“怎麽樣，吳少監最近身子可大好了？”
上次吳少監被南陽公主的事波及，被打了四十板子，聽說一直在養身。
他不在，加上他身邊的得力宮人被處死。人緣不錯的小順子，以及秦妃明裏暗裏的提攜，便‘順理成章’成了禦花園宮人的小領頭。
小順子迴道：“娘娘，吳少監這次傷的不輕，現在都還沒下床呢。”
玉珠淡淡哦了一聲，神態自若地撫著發簪，撇嘴：“這樣啊，既如此，那就讓他永遠都下不了床吧。”一個不太善良的人，留著吃飯也是浪費糧食。
小順子猛的抬頭看去玉珠平靜倦懶的神情，頓時明了：“奴婢省的了。”
玉珠眸光再次落去喜鵲的屍體上：“所以，最後你們發現她時，她便已經死了。”
小順子點頭。
玉珠歎息，不是歎息喜鵲死了，還是歎息沒有追蹤到人。
等了這麽久，線索又斷了。
這片地方十分偏僻，假山外還有不少的雜草藤蔓作擋，若非小順子留了心眼找來，恐怕等喜鵲變成枯骨一堆也不會被人發現。
顯然是殺人滅口。
玉珠：“附近可有其餘線索？”
“迴娘娘，奴婢查了，什麽也沒有。”
小順子半夜才找到她，想來定已經在四周細細搜尋過了。
玉珠搖頭道自己倒黴。
“罷了，迴去吧。”
“娘娘，那喜鵲她……”竹青掩著口鼻問。
“不用管。”
背後的人不想喜鵲生事才滅了她的口，那她就更不用擔心喜鵲的死會帶來什麽，隻當什麽都不知道，擇日命人給太司局傳個信，就說鍾雀宮丟了小宮女也就是了。
離開假山時，玉珠無意踩著一塊石頭，腳下一崴，身子晃了晃，頭上簪子正好落在了喜鵲屍體旁。
竹青：“娘娘，奴婢去撿。”
她剛俯身就頓住了，訝異轉頭低唿。
“娘娘，您看，這裏好像有什麽字跡！”
已經要走出假山的玉珠折返迴來，順著竹青的手一瞧。
她的簪子正掉在喜鵲手邊，而那裏，正有一個血字。
隻是方才假山太暗了，血字又被喜鵲的手遮住了，若非撿東西移動了喜鵲屍體，他們還真沒發現。
那血字是寫在泥土上的，又被人來迴踩過，字跡早已不請，一時根本分辨不出內容。
玉珠看了許久，才將之認出來。
那是一個‘皇’字！
展望整個皇宮，唯一能當得這‘皇’字尊稱的人，除了高位上那個人，又是誰呢？
玉珠沒說話，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喜鵲是想告訴旁人殺她的真兇，還是情急之下亂寫的？”竹青思索了一番，覺得還是別太在意這行字，“娘娘，奴婢覺得，這指不定是別人故意想引導咱們，還是別管了。”
“嗯，迴去吧。”
迴了鍾雀宮，竹青擔心玉珠見到死人有陰影，趕緊去熬了碗安神湯。
玉珠沒有喝，讓她去喜鵲的房間搜一搜，看看還有沒有線索。
之前便偷偷讓竹青去搜過。
隻是喜鵲平日太過謹慎，每次都無果。
未想今夜這一搜，當真找出了東西。
竹青將搜出來的包袱和銀票呈到玉珠麵前。
“娘娘，怕是那喜鵲知道娘娘在懷疑她了，所以偷偷打包好了這些東西，等著逃命呢。”
“除了銀票，還有這些。”
她又遞上被燒毀的信紙。
“這些紙張，是在她床下的炭盆裏發現的，當時已經被燒毀了大半，應該是她提前燒掉的，奴婢想著或許有用，就一塊兒拿了過來。”
信紙確實被燒毀了，上麵的內容也沒了，隻留下了幾個邊角。
內容瞧不出，但玉珠卻從這邊角紙頁上看出了什麽。
皇宮裏主子們用的東西可是十分有講究的，特別是高位上的那一位，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用的文墨四寶，都是絕無僅有。
而這被鍍了金箔的宣紙，展望整個上京皇城，也隻有當今那位才能用。
轟隆隆——
窗外深夜春雷炸響天際，映亮了玉珠迷茫的麵龐。
“他，怎麽會是他呢。”
不應該。
絕對不應該的啊。
“娘娘，是小順子來了。”
玉珠猜到是他，不太意外地抬眸。
隻是小順子躬身進來後的臉色沒有玉珠所想的好，看來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
“跟丟了？”玉珠蹙眉。覺得不應該的，小順子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喜鵲沒有那本事能將他甩掉。
小順子神色嚴肅，低聲對玉珠道了句什麽。
玉珠淡然鳳眸裏露出少有的驚詫之色：“你確定嗎？”
小順子點頭。
玉珠敲擊著榻邊扶手：“本宮親自去看看。”
“竹青，給本宮更衣。”
不多時，玉珠被小順子領到了一處皇宮偏角。
這是連玉珠都不曾知曉過的宮中角落，若不是親自踏足，她竟不知宮裏還有比冷宮還破敗的地方。
“娘娘，就在前麵的假山裏了。隻是那裏麵的場景有些血腥，娘娘若是害怕，還是……”小順子再次勸道。
玉珠擺手：“不必了，走吧。”
還未進入假山，比預想中更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往裏走，喜鵲那張死不瞑目的臉，白滲滲的映著月光，嚇得擋在玉珠跟前的竹青好一跳：”啊！死人，娘娘別看！”
往日身子嬌弱的玉珠，此刻卻比誰都沉穩。
她深邃眼眸落在喜鵲的屍體上，眉心緊鎖：“居然真的死了。”聲音倒是有些感歎。
玉珠還想上前細看，卻被竹青拉了迴來。
小順子將發生的事從頭到尾細說了一通。
他按照玉珠的命令，在宮宴時尾隨喜鵲揪出她的幕後之人。喜鵲很謹慎，故意繞了很遠的路，確定無人跟著才來到這偏僻宮室，趁著四下寂靜悄然進了其中一個殿宇。
小順子不敢跟的太緊，就在外麵等著。
等了許久，也不見喜鵲出來，直到宮宴都散場了，喜鵲依舊沒動靜。
小順子躊躇不下，還是偷偷進去了。
可殿宇裏根本沒有喜鵲身影。
他當時以為喜鵲是發現了自己，故意耍了個心眼逃了，便找來了自己的幾個同伴，一起跟著找人。
聽小順子說他居然已經有了自己的人手，玉珠倒是有些意外：“哦，你的人？本宮之前怎麽沒聽說過。”
小順子忙匍匐在地，扇了扇自己的嘴：“瞧奴婢這臭嘴，他們哪裏是奴婢的人，若非娘娘賞識提攜奴婢，奴婢哪能有如今呢。”
“無論是奴婢，還是奴婢的人手，都是娘娘的人，奴婢願以性命起誓！”
玉珠笑了：“瞧你急的，本宮又沒說你什麽。如今也算是個禦花園的領事小少監了，別動不動就打臉，免得惹人猜忌。”
說起禦花園，玉珠順口問了句：“怎麽樣，吳少監最近身子可大好了？”
上次吳少監被南陽公主的事波及，被打了四十板子，聽說一直在養身。
他不在，加上他身邊的得力宮人被處死。人緣不錯的小順子，以及秦妃明裏暗裏的提攜，便‘順理成章’成了禦花園宮人的小領頭。
小順子迴道：“娘娘，吳少監這次傷的不輕，現在都還沒下床呢。”
玉珠淡淡哦了一聲，神態自若地撫著發簪，撇嘴：“這樣啊，既如此，那就讓他永遠都下不了床吧。”一個不太善良的人，留著吃飯也是浪費糧食。
小順子猛的抬頭看去玉珠平靜倦懶的神情，頓時明了：“奴婢省的了。”
玉珠眸光再次落去喜鵲的屍體上：“所以，最後你們發現她時，她便已經死了。”
小順子點頭。
玉珠歎息，不是歎息喜鵲死了，還是歎息沒有追蹤到人。
等了這麽久，線索又斷了。
這片地方十分偏僻，假山外還有不少的雜草藤蔓作擋，若非小順子留了心眼找來，恐怕等喜鵲變成枯骨一堆也不會被人發現。
顯然是殺人滅口。
玉珠：“附近可有其餘線索？”
“迴娘娘，奴婢查了，什麽也沒有。”
小順子半夜才找到她，想來定已經在四周細細搜尋過了。
玉珠搖頭道自己倒黴。
“罷了，迴去吧。”
“娘娘，那喜鵲她……”竹青掩著口鼻問。
“不用管。”
背後的人不想喜鵲生事才滅了她的口，那她就更不用擔心喜鵲的死會帶來什麽，隻當什麽都不知道，擇日命人給太司局傳個信，就說鍾雀宮丟了小宮女也就是了。
離開假山時，玉珠無意踩著一塊石頭，腳下一崴，身子晃了晃，頭上簪子正好落在了喜鵲屍體旁。
竹青：“娘娘，奴婢去撿。”
她剛俯身就頓住了，訝異轉頭低唿。
“娘娘，您看，這裏好像有什麽字跡！”
已經要走出假山的玉珠折返迴來，順著竹青的手一瞧。
她的簪子正掉在喜鵲手邊，而那裏，正有一個血字。
隻是方才假山太暗了，血字又被喜鵲的手遮住了，若非撿東西移動了喜鵲屍體，他們還真沒發現。
那血字是寫在泥土上的，又被人來迴踩過，字跡早已不請，一時根本分辨不出內容。
玉珠看了許久，才將之認出來。
那是一個‘皇’字！
展望整個皇宮，唯一能當得這‘皇’字尊稱的人，除了高位上那個人，又是誰呢？
玉珠沒說話，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喜鵲是想告訴旁人殺她的真兇，還是情急之下亂寫的？”竹青思索了一番，覺得還是別太在意這行字，“娘娘，奴婢覺得，這指不定是別人故意想引導咱們，還是別管了。”
“嗯，迴去吧。”
迴了鍾雀宮，竹青擔心玉珠見到死人有陰影，趕緊去熬了碗安神湯。
玉珠沒有喝，讓她去喜鵲的房間搜一搜，看看還有沒有線索。
之前便偷偷讓竹青去搜過。
隻是喜鵲平日太過謹慎，每次都無果。
未想今夜這一搜，當真找出了東西。
竹青將搜出來的包袱和銀票呈到玉珠麵前。
“娘娘，怕是那喜鵲知道娘娘在懷疑她了，所以偷偷打包好了這些東西，等著逃命呢。”
“除了銀票，還有這些。”
她又遞上被燒毀的信紙。
“這些紙張，是在她床下的炭盆裏發現的，當時已經被燒毀了大半，應該是她提前燒掉的，奴婢想著或許有用，就一塊兒拿了過來。”
信紙確實被燒毀了，上麵的內容也沒了，隻留下了幾個邊角。
內容瞧不出，但玉珠卻從這邊角紙頁上看出了什麽。
皇宮裏主子們用的東西可是十分有講究的，特別是高位上的那一位，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用的文墨四寶，都是絕無僅有。
而這被鍍了金箔的宣紙，展望整個上京皇城，也隻有當今那位才能用。
轟隆隆——
窗外深夜春雷炸響天際，映亮了玉珠迷茫的麵龐。
“他，怎麽會是他呢。”
不應該。
絕對不應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