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玉宮中，秦婉茹剛送走了齊嬤嬤，躺在長椅上，由著宮人伺候吃著葡萄。
她神清氣爽，一臉滿足，仿佛自己已經穩坐後位。
“嗯，今兒個的葡萄不錯。”
巧兒低頭笑：“主子，這可是西番進貢來的，咱們坤玉宮還是頭一份呢。”
怎麽不是頭一份，謝玉珠那邊被太後的人叫走，太司局的人便以為貴妃又得罪人了，便沒送去鍾雀宮。
秦婉茹笑得更合不攏嘴了，隻覺得身心舒暢，一連又賞了不少好東西給底下人。
可很快坤寧宮的人就高興不下去了。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我們主子身子不適，已經歇著了，您有什麽還是明日再……”
“沒眼色的東西，貴妃的路也敢擋，不要命了？”
秦婉茹驚得坐起，口中葡萄卡住咽喉，差點將自己憋死了去。
“謝玉珠？她、她她怎麽來了？快，攔住她……”
但已經遲了，一道豔紅身影已經邁進了內殿。
謝玉珠站定在殿門前，對裏麵神色僵硬的秦婉茹揚手一指：“誰說秦妃已經歇著了，不是在這嗎？”
奴才：“……”
“秦妃，你這奴才實在膽大妄為，竟敢說假話欺騙主子，實在要罰。”謝玉珠一臉正氣凜然。
秦婉茹尷尬笑笑，起身迎來：“貴妃說的是，自然要罰的。隻是……”
謝玉珠接過她話頭：“嗯呢，那就帶下去先打二十個巴掌吧。”
秦婉茹麵色鐵青，卻也找不到迴絕的話，最後隻能咬牙讓人將那奴才帶下去。
“貴妃突然到來，不知所為何事？”秦婉茹聲音帶著顫音，是方才被氣的。
謝玉珠坦誠道：“哦，素聞秦妃宮裏藏有幾幅古畫，特意來看看。”
秦婉茹愣住，啊…她宮裏有好畫她怎麽不知道？
謝玉珠自顧自坐下：“秦妃既沒歇息，正好本宮也帶來了一些茶點，那就一起品鑒品鑒吧。”
竹青很快將點心擺上了桌。
秦婉茹心中打起了鼓，看著微笑的謝玉珠，一時竟摸不準她來這的目的。
謝玉珠十分主動，親自給她夾了好幾塊兒點心。
“這是本宮最愛的蓮蓉酥，還有秦妃喜歡的藕粉桂花糕。來來來，別客氣。”
呃，這點心名兒怎麽一個個的都好熟悉。
“好點心自要配好茶，竹青。”
竹青領命，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包，就這樣明晃晃當著秦婉茹的麵將紙包裏的東西倒了進去。
秦婉茹看得呆住。
一旁伺候的木兒更是雙腿打顫。
這個紙包不正是今日秦婉茹交給木兒，讓她偷偷送去慎刑房的嗎！
別人得了證據，都是藏著掖著，謝玉珠倒好，拿到東西直接就將證據亮了出來！
秦婉茹隻道自己越發看不懂謝玉珠了。
她到底是聰明還是蠢？
看著那摻了東西的茶杯被竹青遞到自己麵前，秦婉茹再也坐不住，咣當一聲徹底掉下凳去！
“呀，秦妃這是怎了？別怕啊，難道這茶不好嗎？”謝玉珠十分茫然，單純的像個孩子。
當著她的麵下毒，那能好嗎。
秦婉茹也不再裝傻了，在巧兒攙扶下起了身，森冷的顫音從貝齒間擠出來：“謝貴妃，你到底想如何？”
謝玉珠也不笑了，唇邊弧度漸漸收攏，正襟危坐，譏誚地問：“那個人是誰。”
秦婉茹一副沒聽懂的樣子：“誰？”
“看來秦妃記性不好啊，或許把這碗茶水喝下去，興許能想起來呢？”玉珠丹鳳眼輕挑，朝竹青遞了個眼色。
竹青會意，拿起茶杯朝秦婉茹唇邊遞去。
巧兒嚇白了臉：“你們做什麽！想毒害我們主子嗎！”
謝玉珠聽笑了。
“毒？是啊，哪裏來的毒呢？正好本宮也想知道這紙包裏是個什麽東西，趕緊讓人去徹查一下吧。”
秦婉茹險些一口氣沒上來，這哪裏經得住徹查，豈非把自己搞進去了！
“我說我說！”秦婉茹是真的怕了，頭上的珠釵歪斜掉也沒空去扶。
謝玉珠打量著秦婉茹驚慌雙眼中那和謝依依相似的愚蠢，搖了搖頭。
兩個不大聰明的人，難怪能玩到一塊兒去。
“那個人是我在鍾雀宮外的碰到的宮女，臉生得很，那日她將我叫去了一旁，給了我一個錦囊。”
“錦囊呢？”玉珠問。
“擔心留把柄，我已經將東西燒了。”
“裏麵說了什麽。”
“說……讓我忍，退一步再尋機會。對了，她還說了不少貴妃和家裏不和的事，讓我記在心頭。”
謝玉珠細長丹鳳眼映著宮燈，璀璨迷離，讓人看不清裏麵真正的色澤。
她接著笑倚坐直身子：“還記得她長什麽樣嗎。”
“記得。”秦婉茹點頭，知道謝玉珠這是要借著自己去揪出此人了，不禁皺眉，“可是，她在暗我在明，宮裏那麽多奴才，如何能將人引出來？”
這是其一，其二……
“還有，我、我憑什麽要幫你做事。”秦婉茹到底還是比謝依依多一點腦子，知道在這個時候對謝玉珠提條件。
謝玉珠俯下身，抬起秦婉茹的下顎打量著，她歎了口氣：“知道嗎，現在的你，還沒資格和本宮提條件。”
秦婉茹有些不甘地咬住雙唇，明白謝玉珠指的是之前南陽公主的事，再也不說話了。
“不過嘛，若秦妃妹妹幫我找出了這個人，定不會委屈了妹妹去。”謝玉珠先打了記耳光，又給了個甜棗。
話點到為止，秦妃就算再蠢，也會懂得該如何取舍了。
謝玉珠離開坤玉宮時，天色已經很晚了。臨近早春時節，上京城中的深夜依舊在飄雪。
玉珠被冷風一吹，微微縮了縮脖子。
竹青將她的披風掩得緊了些：“娘娘，外麵風大，奴婢擔心又要下雪，您不如先在這等著，奴婢去派人抬轎攆來。”
謝玉珠沒拒絕，她身子本就弱，真被風雪吹倒了，前世仇人未尋得，家族大仇未報，豈非白活一遭。
“嗯，去吧。”
眼前樓閣離坤玉宮不算太遠，再往東，還有其他妃嬪的宮室，即便是深夜，也很安全。
謝玉珠在樓閣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靜靜等著竹青的歸來。
樓閣裏雖無人，但依舊點著燈燭。
謝玉珠在這等的無聊，索性在樓閣裏轉轉。
這樣的樓閣在宮裏多不勝數，但一向不會有後妃進來，這裏既沒珍奇異寶，也不見帝駕，後妃們犯不著往這裏拱。
很快謝玉珠發現。
此處，還是有人來的。
樓閣裏裝潢風雅，擺設不多，卻足夠齊全，也沒有旁的那些觀景樓閣裏的珠光寶氣。
窗台上放置的幾株文竹盆景，在深夜雪風的吹拂下，屹立昂然。
月色穿過枝葉投射來，映亮了案前的一個東西。
謝玉珠：“咦…”
她神清氣爽，一臉滿足，仿佛自己已經穩坐後位。
“嗯，今兒個的葡萄不錯。”
巧兒低頭笑：“主子，這可是西番進貢來的，咱們坤玉宮還是頭一份呢。”
怎麽不是頭一份，謝玉珠那邊被太後的人叫走，太司局的人便以為貴妃又得罪人了，便沒送去鍾雀宮。
秦婉茹笑得更合不攏嘴了，隻覺得身心舒暢，一連又賞了不少好東西給底下人。
可很快坤寧宮的人就高興不下去了。
“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我們主子身子不適，已經歇著了，您有什麽還是明日再……”
“沒眼色的東西，貴妃的路也敢擋，不要命了？”
秦婉茹驚得坐起，口中葡萄卡住咽喉，差點將自己憋死了去。
“謝玉珠？她、她她怎麽來了？快，攔住她……”
但已經遲了，一道豔紅身影已經邁進了內殿。
謝玉珠站定在殿門前，對裏麵神色僵硬的秦婉茹揚手一指：“誰說秦妃已經歇著了，不是在這嗎？”
奴才：“……”
“秦妃，你這奴才實在膽大妄為，竟敢說假話欺騙主子，實在要罰。”謝玉珠一臉正氣凜然。
秦婉茹尷尬笑笑，起身迎來：“貴妃說的是，自然要罰的。隻是……”
謝玉珠接過她話頭：“嗯呢，那就帶下去先打二十個巴掌吧。”
秦婉茹麵色鐵青，卻也找不到迴絕的話，最後隻能咬牙讓人將那奴才帶下去。
“貴妃突然到來，不知所為何事？”秦婉茹聲音帶著顫音，是方才被氣的。
謝玉珠坦誠道：“哦，素聞秦妃宮裏藏有幾幅古畫，特意來看看。”
秦婉茹愣住，啊…她宮裏有好畫她怎麽不知道？
謝玉珠自顧自坐下：“秦妃既沒歇息，正好本宮也帶來了一些茶點，那就一起品鑒品鑒吧。”
竹青很快將點心擺上了桌。
秦婉茹心中打起了鼓，看著微笑的謝玉珠，一時竟摸不準她來這的目的。
謝玉珠十分主動，親自給她夾了好幾塊兒點心。
“這是本宮最愛的蓮蓉酥，還有秦妃喜歡的藕粉桂花糕。來來來，別客氣。”
呃，這點心名兒怎麽一個個的都好熟悉。
“好點心自要配好茶，竹青。”
竹青領命，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包，就這樣明晃晃當著秦婉茹的麵將紙包裏的東西倒了進去。
秦婉茹看得呆住。
一旁伺候的木兒更是雙腿打顫。
這個紙包不正是今日秦婉茹交給木兒，讓她偷偷送去慎刑房的嗎！
別人得了證據，都是藏著掖著，謝玉珠倒好，拿到東西直接就將證據亮了出來！
秦婉茹隻道自己越發看不懂謝玉珠了。
她到底是聰明還是蠢？
看著那摻了東西的茶杯被竹青遞到自己麵前，秦婉茹再也坐不住，咣當一聲徹底掉下凳去！
“呀，秦妃這是怎了？別怕啊，難道這茶不好嗎？”謝玉珠十分茫然，單純的像個孩子。
當著她的麵下毒，那能好嗎。
秦婉茹也不再裝傻了，在巧兒攙扶下起了身，森冷的顫音從貝齒間擠出來：“謝貴妃，你到底想如何？”
謝玉珠也不笑了，唇邊弧度漸漸收攏，正襟危坐，譏誚地問：“那個人是誰。”
秦婉茹一副沒聽懂的樣子：“誰？”
“看來秦妃記性不好啊，或許把這碗茶水喝下去，興許能想起來呢？”玉珠丹鳳眼輕挑，朝竹青遞了個眼色。
竹青會意，拿起茶杯朝秦婉茹唇邊遞去。
巧兒嚇白了臉：“你們做什麽！想毒害我們主子嗎！”
謝玉珠聽笑了。
“毒？是啊，哪裏來的毒呢？正好本宮也想知道這紙包裏是個什麽東西，趕緊讓人去徹查一下吧。”
秦婉茹險些一口氣沒上來，這哪裏經得住徹查，豈非把自己搞進去了！
“我說我說！”秦婉茹是真的怕了，頭上的珠釵歪斜掉也沒空去扶。
謝玉珠打量著秦婉茹驚慌雙眼中那和謝依依相似的愚蠢，搖了搖頭。
兩個不大聰明的人，難怪能玩到一塊兒去。
“那個人是我在鍾雀宮外的碰到的宮女，臉生得很，那日她將我叫去了一旁，給了我一個錦囊。”
“錦囊呢？”玉珠問。
“擔心留把柄，我已經將東西燒了。”
“裏麵說了什麽。”
“說……讓我忍，退一步再尋機會。對了，她還說了不少貴妃和家裏不和的事，讓我記在心頭。”
謝玉珠細長丹鳳眼映著宮燈，璀璨迷離，讓人看不清裏麵真正的色澤。
她接著笑倚坐直身子：“還記得她長什麽樣嗎。”
“記得。”秦婉茹點頭，知道謝玉珠這是要借著自己去揪出此人了，不禁皺眉，“可是，她在暗我在明，宮裏那麽多奴才，如何能將人引出來？”
這是其一，其二……
“還有，我、我憑什麽要幫你做事。”秦婉茹到底還是比謝依依多一點腦子，知道在這個時候對謝玉珠提條件。
謝玉珠俯下身，抬起秦婉茹的下顎打量著，她歎了口氣：“知道嗎，現在的你，還沒資格和本宮提條件。”
秦婉茹有些不甘地咬住雙唇，明白謝玉珠指的是之前南陽公主的事，再也不說話了。
“不過嘛，若秦妃妹妹幫我找出了這個人，定不會委屈了妹妹去。”謝玉珠先打了記耳光，又給了個甜棗。
話點到為止，秦妃就算再蠢，也會懂得該如何取舍了。
謝玉珠離開坤玉宮時，天色已經很晚了。臨近早春時節，上京城中的深夜依舊在飄雪。
玉珠被冷風一吹，微微縮了縮脖子。
竹青將她的披風掩得緊了些：“娘娘，外麵風大，奴婢擔心又要下雪，您不如先在這等著，奴婢去派人抬轎攆來。”
謝玉珠沒拒絕，她身子本就弱，真被風雪吹倒了，前世仇人未尋得，家族大仇未報，豈非白活一遭。
“嗯，去吧。”
眼前樓閣離坤玉宮不算太遠，再往東，還有其他妃嬪的宮室，即便是深夜，也很安全。
謝玉珠在樓閣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靜靜等著竹青的歸來。
樓閣裏雖無人，但依舊點著燈燭。
謝玉珠在這等的無聊，索性在樓閣裏轉轉。
這樣的樓閣在宮裏多不勝數，但一向不會有後妃進來，這裏既沒珍奇異寶，也不見帝駕，後妃們犯不著往這裏拱。
很快謝玉珠發現。
此處，還是有人來的。
樓閣裏裝潢風雅，擺設不多，卻足夠齊全，也沒有旁的那些觀景樓閣裏的珠光寶氣。
窗台上放置的幾株文竹盆景，在深夜雪風的吹拂下，屹立昂然。
月色穿過枝葉投射來，映亮了案前的一個東西。
謝玉珠：“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