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寡婦的臉頓時就掛不住了,卷起袖子罵道:“我說的哪裏不對!黃毛丫頭,不知輕重的玩意兒,萬一給你們治出個好歹,那可就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了!”


    這話也忒毒了,感覺像咒誰死似的,大家聽了臉色立馬冷了下來。


    “我呸!你是什麽東西,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阿婉就是厲害,我讓你說她!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楊小梅當即跳起,一個躥起,用頭直撞劉寡婦的肚子,把人頂的直接翻倒在地上。


    不等人反應過來,又一個鷂子翻身,騎在劉寡婦身上就是一通打,如此生猛的戰鬥力,讓楊清婉目瞪口呆。


    真不愧是吳氏親生的。


    眾人花了好大的勁,才把兩個人分開。


    楊小梅頭發有些散亂,脖子那裏被抓了幾道,好在臉上沒有傷口。而劉寡婦雙手伏地,躺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喚,哭鬧不已:“都來欺負我這命苦的人兒!現在連個丫頭都敢來打我了!我的命啊……”


    每次哭起來都是這一套,再可憐的說辭,大家都聽膩了。


    楊清婉氣定神閑,緩緩地說:“嬸子不怕全村人笑話,隻管去鬧!我們楊家的名聲,早就在村裏不值一提了,多你幾句話,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用不了多久,我奶奶聞著信兒就會過來了,我看你是想在床上再躺一月?”


    此話一出,劉寡婦瞬間噤聲了。


    楊小梅剛剛已經打得她快散架了,再來一次,她非得去了半條命!


    咬咬牙,她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著腿走了。


    看了半天熱鬧,大家也都散了,迴去接著幹活了。


    後山叢林環繞,她們沿著山林小路,慢慢往前走,兩邊的花草也越加繁茂,紅的熱烈,綠的鮮嫩,生氣十足。


    楊小梅身子圓滾滾的,爬了沒多久就累了,走一步歇兩步。剛走到山上的斜坡就一屁股坐到石頭上不肯動了。


    楊清婉隻好先放下東西,往樹木根下看。


    北旺村有山有水,樹林裏的氣候潮濕,一般會有一些喜陰的植物長在樹下。


    仔細扒拉了一會,楊清婉果然看見一小片雜草似的草本植物,翻了翻葉子,下麵結著藍色的果實。


    楊清婉小心翼翼地拿著鋤頭,整株整株地挖出來,避免破壞它的根莖。不一會就挖了十幾株,簍子裏裝了小半。


    “這是什麽?你挖韭菜幹嘛啊,家裏種的不都有嗎,野韭菜不好吃!”楊小梅百無聊賴的撥弄著花草,湊過來瞧了瞧,小聲嘟囔著。


    “這不是韭菜,是麥冬。喝了對身體好。”


    隻有麥冬還不夠,她還需要其他幾味藥材,來配製需要的方子。


    不過來日方長,她也沒指望一天就把藥材采完了。


    正想著,突然嗅到一股清氣芳香,轉身一看,楊小梅手裏扯了一把野花,底下的葉子正是薄荷草。


    這正是她想要的,薄荷草性辛涼,可以疏風散熱,


    楊清婉讓楊小梅再去采些這樣的草,可以拿來做粥吃。


    一聽到有粥可吃,楊小梅眼都放光了。


    三下五除二薅了一大把,昂著胸脯,興致衝衝地遞給楊清婉,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楊清婉眉目含笑,把薄荷草放進去,背簍差不多也滿了。


    日頭升高了,再看看楊小梅頭上出了一層汗,估計也走不了多遠了。


    於是,她跟楊小梅說在這休息會,再看看有什麽可采的。


    楊小梅當然樂的開心,往樹上一靠就眯了起來。平時她也沒幹活過,猛一下走這麽遠,早就累壞了,不一會就睡著了。


    確定她睡沉了,楊清婉才找了個不遠處隱蔽的樹影下盤腿打坐,閉目靜心。


    天地孕育靈氣,山林之中的能量充足純粹,比山下好了不止十倍。


    修行片刻,她的靈氣就已經充盈了起來。


    綠葉茂密,葉片稀疏間灑下的陽光打在楊清婉臉上,黑黝黝的膚色漸漸淡去,顯出幾分原本的樣貌,仿佛洗去了一層汙泥。


    睜開眼睛,身體明顯舒服許多,沒以前那麽虛弱了。


    楊清婉舒展了下胳膊,長舒了一口氣,感歎道,以後上山總算不會太累了。


    結束後,她輕輕將楊小梅推醒,說道剛剛看了附近也沒什麽可采的了,不如先迴家,明日再來。


    “我怎麽感覺你好像白了點?”楊小梅揉揉眼睛,驚訝地說。


    靈氣養人,是由內而外的。楊清婉的樣貌本就好,隻是之前常常下地勞作被曬傷了,才會看上去又村又土。


    前世她在侯府被精心妝扮後,也是清水出芙蓉般的姣美佳人,尤其是一雙眸子,像極了侯夫人。


    不過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還是不說為好。


    “是嗎,可能是太陽把你眼睛晃花了。”楊清婉指指太陽,說:“不早了,咱們先下山吧。”


    楊小梅也沒多想,趕緊收拾好東西,她肚子餓了!


    迴到家裏,楊清婉將麥冬洗幹淨攤開,放在院子裏晾曬。


    看了下日頭,估計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吃中飯了。


    田氏又要幹活,又要做飯,身體早晚會吃不消。


    所以她也不想閑著,今日的中飯她提前做了就是。


    灶下生好火,楊清婉一邊在大鍋中煮了梗米粥,另一邊將新鮮的薄荷葉洗幹淨,加入幾勺清水放入燉鍋中,慢慢煎煮。清新的香氣溢出,煎出薄荷汁後放涼。


    梗米粥煮好後,再將薄荷汁倒進去,聞起來清甜誘人,粥裏點點翠色,別有一番風味。


    楊小梅站在鍋邊,一步也邁不開。


    手剛伸出去,立馬被筷子抽開了。


    這一下,下手很重,在手背上直接抽出了兩道紅印。楊小梅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卻還是沒說話。


    楊清婉不慌不忙地盛了三碗出來,裝好遞給她,叮囑道:“你先給爺爺他們送過去,迴來再吃。你的那份,我多給你加糖。”


    楊小梅重重點頭,抹了把眼淚,快步出門了。


    口腹之欲也是貪欲的一種,若是現在不對她加以克製,以後真的要遭人厭棄的。唯有一點點的扳正,先延長小梅的用飯間隔時間,日後再慢慢調理。


    楊清婉拿起一碗早已涼好的薄荷粥,再從後院摘了些鮮嫩的黃瓜番茄,一齊收在籃子裏。


    說起來,陳大娘家離楊家也不算遠,中間大約隔了四五戶人家,走到一棵粗壯槐樹下,前頭的青磚瓦房就是了。


    陳家家底不錯,老兩口勤懇能幹,陳大叔是出了名的好木匠。


    不論是桌椅板凳,還是羅床家具,樣樣都拿得出手,經他手的物什用了七八年也不會壞,因此深得大家的信賴。


    夫妻倆勤儉持家,隻有一個兒子,在縣城府衙當捕快,有月錢,因此陳家的日子比其他人好過許多。


    還沒敲門,就聽見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夾雜著幾聲婦人的抽泣,楊清婉心下一緊。


    這咳嗽聲聽上去,不像普通的感冒發熱,她趕忙敲起門來。


    陳大娘推開門,一見是她,訝笑著說:“婉丫頭,是你啊,身子好些了?”


    “大娘,我好多了,多謝您那天的好心。我聽說陳叔病了。這是我中午做的粥,給大叔送點來。”


    陳大娘眼睛更紅了,摸著她的頭:“好孩子。你陳叔這幾天病的重,吃不下什麽東西。多謝你的好意了。”


    楊清婉也不氣餒,淺笑道:“大娘,這是薄荷粥,有利於止咳散熱,對咳嗽病人有清利咽喉的功效。”


    陳大娘剛想推拒,屋裏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唿吸十分急促,像是要隨時喘不上來了一樣。


    顧不得說話,陳大娘趕忙迴屋,楊清婉也默默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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