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離確實被抓了。


    天清山是永州錄縣外一座獨立的山頭,然而山上樹木高大巍峨,林中深處終年迷霧,聖主教又對唯一的進山之路修建了機關路障,褚之堯還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攻破聖主教總壇。


    自從懷疑聖主教是逆王餘孽,暗衛的調查就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很快,高離的身份就被褚之堯知道了。


    麵對朝廷的大軍,高離顯的很平靜。


    “沒想到當年在貴妃娘娘跟前裝狗的小崽子也長這麽大了?你跟你兄長不愧是親兄弟,都一樣的狼心狗肺,心性歹毒。


    一個為了皇位,弑父殺弟;一個年紀小小就屠盡俘虜,殘暴不仁。大燕皇朝落入你們兄弟手裏,真是老天不長眼!”


    “亂臣賊子,休得胡言!”葉統領是皇帝的親兵,怎麽允許有人辱罵天子。


    “哈哈,亂臣賊子?你問問你身邊這個人,到底誰才是亂臣賊子?當年先皇那麽寵愛貴妃娘娘和七殿下,七殿下又聰慧睿智,果決勇敢,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先皇屬意的皇位人選是七殿下。


    就是你,就是你那惡毒的兄長和姨母,不顧倫理綱常,為了皇位,弑君奪位,汙蔑七殿下,害得七殿下永眠喬州。你們該死,都該死!”高離一聽到這句亂臣賊子,就忍不住破口大罵。


    她那麽好的殿下,到死都背著亂臣賊子的名聲,而罪魁禍首卻永坐高位,俯視眾生,憑什麽!


    “來人,拿下!”褚之堯聽到這些一點反應都沒有,雖然他當年並不知道過程,但他從來都不相信皇兄會弑父。


    “哼,自以為是。皇兄太子之位是從小就定下,滿朝誰不滿意,一國太子地位何等重要,豈能兒戲?高貴妃及整個高家不滿先皇旨意,妄圖顛覆朝綱,還鼓動逆王造反,都是死有餘辜。


    當年朝廷放了你一馬,誰知你們賊心不死,既然為逆王謀不平,那就下去陪他吧!”


    說完,親自上前抓捕高離。


    高離是高家暗衛出身,武藝高強,普通侍衛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可惜她碰上的是褚之堯。不到一刻鍾,高離就被抓獲。


    “哈哈哈,你以為你抓住了我就高枕無憂了嗎?你以為我這麽多年就隻有聖主教嗎?哈哈哈,褚之堯,褚之宸(乾盛帝名字),我在地下等你們!”


    說完,高離嘴角就流出了鮮血,人很快沒氣。


    “該死,不是讓你們注意嗎?”葉統領氣急敗壞的吼道。高離這麽重要的犯人,肯定知道很多事,這會死了,後續麻煩還多的很。


    “沒用,她提前服了毒。”褚之堯倒是沒意外,跟聖主教打了這麽久的交道,對他們也有所了解。


    “那王爺現在怎麽辦?”


    褚之堯看了看剩下的教徒,想到秦喬所說的十多年前丟失的孩子,於是對葉統領說,“荊州那邊發現,十多年前丟失的孩子有可能就在聖主教,麻煩葉統領帶人查探,如果手中有命案的,押入大牢受審,要是沒有,直接放人。”


    “是。”


    ……


    “所以,張世北長的像逆王褚之鈺,才得到高離的青睞的?”


    迴到荊州的褚之堯把最後的調查結果說給秦喬聽。


    秦喬一聽到高離與張世北在一起的原因,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說這女人圖啥?那麽喜歡逆王,還要為他造反,那你倒是守身如玉,終身懷念呀?還整個替身出來。還生兩個工具兒子,最後還殺親子,這個女人是瘋了吧!”


    秦喬忍不住吐槽。


    聽到這話,褚之堯隻是笑笑,接著,似是想到了什麽,突然站起來,“不好。”


    “怎麽了?”秦喬被這一下子弄懵了。


    褚之堯把高離臨死前說得話說給秦喬聽。秦喬一聽第一反應是高離是死前的掙紮,褚之堯卻搖搖頭。


    “雖然我們抓獲高離的時候,她看上去是有些瘋了,但聖主教在高離的帶領下能收買地方官府,難道不能收買京城裏的人?


    如果她一開始就在京裏埋了暗線,高離這邊一死,京裏的人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萬一有人狗急跳牆,不顧一切謀害皇兄呢?”


    秦喬聽到褚之堯的猜測,也是大吃一驚,心裏雖然也擔憂,但還是安慰道,“不會的,皇宮守衛森嚴,皇兄周圍也有暗衛保護,不會有事的。”


    “我們盡快迴京。”褚之堯一錘定音。


    ……


    後續案件審理很快,該殺頭的殺頭,該流放的流放,該抄家的抄家。曆時兩個月,秦喬終於迴到了京城。


    “王爺,皇上讓您立刻進宮。”褚之堯一行人剛進城,就被小太監叫住了。


    褚之堯皺了皺眉頭,看向秦喬,“你先迴去休息,我很快迴來。”說完就帶著侍衛離開了。


    秦喬目送他離開,才上了馬車。


    “王妃,王爺是不是要出征了?”淩紅小心的瞅著秦喬的臉色,她也是知道如今邊境不太平。


    秦喬沒說話,她也在猜乾盛帝找褚之堯是不是為了這件事。


    迴京途中,褚之堯就給皇上送信說了高離的事情,並叮囑他小心奸細混入皇宮。


    好在京中一切平穩。


    然而,乾盛十六年注定是個多災多難的一年。


    一開始年初的雪災並沒有引起朝廷的重視,派往通州的欽差大人工部侍郎何常給乾盛帝的奏疏中也是寫到,“通州雪災如往年,百姓受災地不廣,朝廷應對及時,故,凍死者不到百人。”


    乾盛帝看到這樣的奏疏並沒有懷疑。概因前些年有官員瞞報災情,糊弄朝廷,被乾盛帝發現後直接誅了九族。此後就沒有官員再敢瞞報災情。


    可惜何常還真就瞞報了通州的實際情況。


    早在去年十二月,通州雪災就很嚴重了,何常被堵在了路上。


    何常雖然是工部這樣的朝廷邊緣部門,但他早就投靠了睿王。


    這次也是為了給睿王一派增加政治籌碼,何常才被派往通州。


    可惜何常爛泥扶不上牆。


    堵在半路後,何常幹脆就不走了。隻派了隨行的下屬官員進入通州賑災,而他卻躲在後麵待道路清理了才到達通州。


    到了通州後才發現壞了。


    通州六郡十八縣,受災的地方超半數以上,凍死的人也達到了上千,而且每天人數都在上漲。最關鍵,通州遲遲等不來朝廷賑災,已經有一股流民鼓動百姓造反了。


    而鎮守通州衛所的馬指揮使本就與英國公有淵源,於是這小股流民被衛所的人悄無聲息的鎮壓了。


    可何常並不知道,這股流民是被聖主教的人蠱惑的。通州看似平靜,可隻待時機一到,暗地裏的洪流就會噴湧而出。


    所以,三月荊州之事爆發後,通州也爆發了流民叛亂,並迅速蔓延至整個通州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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