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識破,雖有失顏麵,但見雨歌已走遠,齊殿自嘲地摸了摸鼻子,也訕訕地跟去了。


    “哎,雨歌,你等等我嘛!”


    二人緊追阿令,待至京都王城大門,見阿令刻意躲避著城門守衛,低著頭偷偷出了京都城。


    “他的家人果然在城外,這一點,他倒是沒說謊!”齊殿道。


    “嗯,他那麽緊張那些饅頭,應該是確實遇到了難處。走!”雨歌說罷,閃身追上。


    “哎,雨歌,著什麽急嘛……”齊殿無奈喊道。


    待追上雨歌,他調笑道:“我說雨歌,到底是我緊張那孩子,還是你緊張啊?我倒是說不清了!”


    “殿下,話真多!”雨歌腳步並不停下,繼續追蹤。


    出了王城大門,大約行了五六裏路,陸續看到一群群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百姓露天席地而坐,皆是連日奔波趕路,未進水米之相。


    再往遠處看去,似乎還有一些這樣的人緩慢地走來,拖老攜幼,唉聲歎氣。


    雨歌指向不遠處,有一殘垣斷壁,說道,“殿下,看那邊!


    二人悄悄潛了過去,見那斷壁後,大約聚集著十幾個人。


    阿令來到一個老者麵前,“爺爺,爺爺,快醒醒,我找到吃的了。”


    那長須老者,身穿黑袍,黑袍雖已破舊不堪,但袍上紋路卻很別致,似蓮花雲錦樣式。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那些髒饅頭,似乎預見到剛才發生的事,哽咽地說道,“阿令,難為你了!”


    阿令雙眼濕潤,強忍淚水,撿了一個稍好的遞給老者,“爺爺,沒什麽,快吃吧!”


    老者長歎一聲,接過饅頭。


    阿令又分給身旁殷切盼望的一弟一妹,“髒的地方,先拍一拍再吃!”他對弟妹關切地說道。


    坐在旁邊的人看到饅頭,都吞咽著口水,阿令見狀,沉思了片刻,給自己留下一個。將剩下的饅頭,都分了出去,分到的人,紛紛感激道:“謝謝,謝謝!小公子真是好人!”


    “呸!”阿令的弟弟,氣鼓鼓地將饅頭吐了出來,“哥哥,全是沙子,不能吃!我不吃!”


    “不吃就餓著!你以為還在雲萍嗎?少爺脾氣收起來!”阿令冷聲喝道。


    小弟弟吐了吐舌頭,畏懼地看著兄長,看到旁邊的人已經開始覬覦這個饅頭,不禁握緊了它,又開始默默地吃起來。


    老者扶了扶阿令的肩膀,低聲道:


    “阿令,不要怪他了,他們太小,也是不容易。我們藏身到這些難民中,也算平安到達了西駱京都,等找到那個人就好了!”


    聽爺爺說起“那個人”,阿令心中不禁一緊,看了看爺爺懷抱著的包袱,他們陳家用命守護的東西就在裏麵。可是為了一個素未謀麵的所謂“天選之人”,搭上了他的父母和陳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值得嗎?


    阿令始終疑惑,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不過,既然陳家已經犧牲巨大,爺爺耄耋之年,還要奔波千裏來到西駱京都,那麽找到“這個人”就是他的使命。


    “可是爺爺,現在西駱京都出來容易,進去難,我這趟能混進城內,也是煞費了心機。這些難民,就算走到這兒,也進不了城,估計也是到了窮途末路。”阿令擔憂地說道。


    “沒想到,西駱王城內,竟然有人封鎖消息,故意不讓難民進城,也不知道在掩蓋什麽。人心叵測,必然是不可告人的秘密!”長須老者思索著說道,“阿令,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陳家的將來就指望你了!”


    “放心吧,爺爺!”阿令老成持重地說道。


    齊殿和雨歌藏身斷壁之後,聽到他們的談話,麵麵相覷。


    二人退遠了些,緩步而行,齊殿道:


    “怎麽會這樣?先前京都巡撫上報,西駱南部諸縣,連年降雨,河道決堤,很多良田被淹,求減賦稅。父王已經準奏,並撥了錢糧修河堤,賑濟災民。為何還會有這麽多災民活不下去,跑來京都討生活?”


    雨歌亦疑惑道:“秘府各地都有哨探,這樣的事,為何也沒有人上報?”


    “有人攔截消息!”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有能力攔截這些消息的,定是位高權重,或許秘府也有了內奸!”雨歌道。


    “迴京都城!”齊殿對雨歌說道。


    雨歌見齊殿憤然而去,也未猶豫,緊跟而迴。


    待到城門處,果然是進門守衛盤查嚴格,每個人都仔細盤查,沒有城內戶籍印鑒者全部不準入城。二人剛才急著追出,竟沒有發現。


    這時一群饑民,見無法進城,心急如焚,紛紛求道:“大爺,行行好,我們進不了城,沒吃的,就要餓死了”。


    “少廢話,沒有戶籍印鑒一律不得進入,快滾!”一守衛嗬斥道。


    饑民見求人無用,絕望下,有一人猛然向城門裏衝去,其他人一看有人帶頭,也都心一橫,往裏跑去。


    那守衛冷哼一聲,“找死!”,兇神惡煞般向那些饑民甩長鞭而去。


    帶頭衝入那個饑民被一鞭抽倒在地,那人本就瘦弱,又餓的兩眼昏花,猛然被抽一鞭,就再也站不起來,後麵跟隨的饑民,看到此狀,立時也都不敢動彈了。


    那守衛卻不依不饒,又將長鞭甩出,又幾人被鞭倒在地,餘下的人紛紛跪地求饒。那長鞭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齊殿冷哼一聲,身形已向前,伸手接住鞭子,一把將那守衛拉來,飛起一腳又將他蹬出老遠,那人後腦撞向城門,立時暈了過去。


    雨歌知齊殿心中火大,下腳狠了些。不過,這守衛也是欠收拾。


    盤查守衛聽到動靜,一小隊人,大約七八個,一齊圍了過來。


    “大膽!竟敢打傷官差!找死!”


    一堆人,一哄而上,雨歌麵色輕鬆,對齊殿說:“公子,退後,這裏不用你!”


    齊殿淺淺一笑,挪步輕移,不露痕跡地往後退了兩步,給雨歌空出了一塊地方。


    雨歌並未拔劍,待那些守衛近身,掌運真氣,淩厲之式接連劈出,隻消片刻,那些人便已都哭爹喊娘,倒地嗚咽,爬不起來了。


    “美人,你真是太厲害了!”齊殿走上前,高豎大拇指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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