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羹煮上,餘下的糯米,他又塞進蓮藕中,做一道蜂蜜糯米甜藕。塞糯米的過程中,嚴墨生已經開始想入非非,他也想和做菜一樣,將師尊填得滿滿的。


    直到發現,廚房裏的蜂蜜用完了,他才從臆想中脫離出來。直接飛入林子裏,找了個蜜蜂巢,現場“借蜜”。


    有法力作弊,蜜蜂們根本奈何他不得,隻能嗡嗡嗡的抗議。


    嚴墨生取了蜜,跟蜜蜂們道了聲謝,就迴到廚房,進行最後一道程序,給切好的藕片倒上蜂蜜。


    聞起來就甜香誘人,師尊一定會喜歡。


    甜羹也已經煮好,嚴墨生找了個瓷碗盛出來,就端著兩道甜點走向竹林小屋。


    趙瑾真此時披散著頭發,正躺在小榻上閉目養神。直到,有人闖入竹林,他猛得睜開眼,眼神清明。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又懶懶的合上。


    “師尊,我進來了。”


    嚴墨生隻是說了一聲,便徑自走進屋中。看到師尊慵懶柔美的模樣,他喉結微動,這可真是太誘人了,簡直是在考驗他的意誌。


    趙瑾真動也未動,自然不曾察覺到自己的衣襟已經散開了些許。嚴墨生的目光凝在那一抹雪白上,十分灼熱。


    聞到甜香的味道,他才睜開眼睛,攏了攏自己的衣襟,臉上露出些笑意。


    “墨生今日又做了什麽吃的?”


    “桂花糯米甜羹與蜂蜜甜藕,師尊快過來嚐嚐。”


    “好。”


    趙瑾真赤腳走過去,綢緞般的長發散落在胸前,越發襯得他膚白如玉,美得宛如落入凡間的仙人。


    不對,他本來就是仙人,這世上最好的仙人。


    嚴墨生自覺走到他身後,輕柔的束起他柔順的黑發,不舍的鬆開後,又拿來鞋子,給趙瑾真穿上。


    今日他的體溫有些灼熱,讓對方有些不適應,蓮子般的腳趾微縮,可愛得讓人差點沒忍住吻上去。


    “墨生?”


    趙瑾真出聲提醒,給他穿好鞋子後,嚴墨生便恭敬的立在一旁。


    “師尊恕罪,弟子剛剛出神了。”


    “無礙。”


    他喝著清甜軟糯的甜羹,心情非常好。雖然早早就已經辟穀,但趙瑾真偶爾還是會嘴饞。嚴墨生發現這點後,隔一段時間便會給他做些新鮮吃食。


    喝到一半,目光又落到表麵晶瑩剔透的甜藕上麵。


    嚴墨生見妝,便用筷子夾了一片,遞到趙瑾真嘴邊:“師尊請用。”


    師徒兩人都沒察覺到有什麽不對,趙瑾真微微探身咬了一小口,便滿足的眯了眼,細細咀嚼品嚐著。甜而不膩、軟綿可口,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


    趙瑾真因這美味的甜食而心滿意足,嚴墨生則是因為投喂他而心滿意足。隻要能看到師尊開心的笑顏,他就像吃了蜜一樣。


    趙瑾真的胃口並不大,換句話說,他隻是想嚐嚐食物的滋味而已。所以,最後這兩道甜點都剩下不少,甜藕還要剩的更多些。


    “墨生,你把剩下的吃食處理了吧!”


    “好的,師尊。”


    嚴墨生退出竹屋,沒有迴廚房,而是走向自己的房間。


    這是師尊用過的筷子,這是師尊用過的瓷勺,這是師尊沒吃完的食物……他近乎虔誠的看著,下一秒,便用碗筷將這些食物吃入口中。


    一口接著一口,極為緩慢而有耐心。然而再慢,這些食物也終究還是吃完了。


    使了個清潔術,嚴墨生便將這些碗碟筷子等放進了櫥櫃中。櫥櫃中,已經整整齊齊擺放了許多套碗具。


    下一次帶到趙瑾真麵前的,又會是嶄新的碗筷。


    他看了看,櫥櫃已經快要擺滿,看來再過兩迴又要收到儲物袋中了。


    關上櫃門,嚴墨生又去竹林中開始修煉,最後還舞了段劍。


    “唰唰”的聲響驚動了趙瑾真,他便彈指開了窗,含笑觀看著。


    大徒弟身姿如玉樹臨風、挺拔修長,舞劍動作亦十分利落,頗具觀賞性。身上穿的是淺藍色繡雲紋的弟子服,衣袂飄飄。簌簌落下的竹葉,都似在為他鼓掌。


    趙瑾真半倚靠在榻上,眼中流露出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情意。長年累月的相處,他對嚴墨生的情感,已經潛移默化中發生了改變。


    一曲劍舞完,嚴墨生麵不改色氣不喘,他收起長劍背在身後,轉身看向趙瑾真,身上的冷冽氣息盡數收起,留下的隻有少年的熱烈。


    “師尊,弟子這劍術如何?”


    “很好。”


    趙瑾真不吝誇讚,帶著對首徒的偏愛。但即便中規中矩的點評,也挑不出什麽錯來。


    “但萬萬不可驕矜自滿,修仙之人應時時保持一顆求知之心,不斷學習。”


    “您放心,弟子明白。”


    兩人遙遙相望,仿佛跨越了時間的長河。


    趙瑾真的心突然劇烈的跳動了幾下,那種怪異的熟悉感又冒了出來,他總覺得,兩人從前應該認識,甚至還是極為親密的關係。


    可一細想,又想不起來,宛如置身於層層雨霧之中,看不分明。


    十五年前,兩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麵才對,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師尊在想些什麽?”


    嚴墨生低聲詢問著,移形換影,已經來到了趙瑾真麵前。


    “沒什麽,隻是總對你有些熟悉感,好像從前見過似的。”


    “許是前世有緣。您別憂心,弟子會一直陪在師尊身邊。”


    “嗯,我不憂心。”


    趙瑾真從來沒懷疑過,嚴墨生對自己的真心,他絕不會傷害自己,不知為何,心中就是這麽篤定。


    他抬頭看了眼暗下來的天色,懶洋洋吩咐。


    “天色已晚,你去檢查下師弟師妹們的修習。生活方麵,不必給予什麽照顧,提點兩句就行。”


    “是。”


    嚴墨生抱拳應下,慢慢轉身走開。待離開竹林,就又是一副冷漠的模樣。趙瑾真之外的人,都不值得他笑臉相對。


    上官雁的天資很好,即使沒有師長親自去教,也學得很快。也不是沒人願意教,孫尚誌和菅一泓自告奮勇想要去教她,被她一口迴絕,隻說自己可以。


    短短一天的時間,她就已經學會了禦劍,雖然還有些不平穩,但也十分值得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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