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兩銀子換好之後,財童和侍女相伴左右,範閑看著他們跟在身後,皺了皺眉問道,“他們就這樣一直跟著?”


    “大人你比我聰明,你也應該知道是為什麽。”於瓶兒笑著說道。


    範閑當然明白於瓶兒的意思。


    正廳是最為密集的地方,也是真正的核心所在,所以每個進入這裏的人都必須配備一個侍女和一個財童,而這兩個人可能負責的就是對於每個人的監控。


    必須要保證這些人沒有任何的目的,如果這些人隻是來玩的,那沒有問題,不會出現任何的情況,但是一旦出現目的不純的人,那這個繡玉堂就會派出專門看場子的人來收拾這些想鬧事兒的。


    既然如此,範閑和於瓶兒說話也得謹慎一些。


    “先玩一會兒吧,今天似乎沒有暗頭。”於瓶兒說道。


    範閑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暗頭畢竟是外來的人出現之後才會有的東西,若是沒有外來的商隊或者帶著一些奇異東西的人經過滄州城,或者是危險係數比較大的人來到了滄州城,這些人是不會輕易動手的。


    不動手那麽暗頭就不會出現,所以今天沒有暗頭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第一次來的範閑,並不想做什麽大事,隻是想弄清楚這個地方,畢竟身先士卒,不要做危險的事情才是對的。


    範閑和於瓶兒也就在這裏麵胡亂繞了起來,二人玩了玩牌九,又看了看骰子,再來又看了看麻將,範閑也擲了幾注,有輸有贏但是終究是輸多贏少,不過也無傷大雅。沒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範閑撤出了賭博的地方,找到了一處休息的茶座,這才一屁股坐了下來。


    “普洱。”範閑對剛走過來的小二說道,小二高叫了一聲,“好咧。”隨即離開。


    不一會兒茶水到了範閑的桌子上,而財童帶著銀票和侍女並排站在他的身後,寸步不離,範閑看了看其他的客人,也都是如此。正巧就在這個時候,孔成也走到了這邊休息的地方,一對眼,看到了範閑。


    “喲!”孔成興奮的看著範閑的那一刻,雖然心底一杵,但是仍然有些興奮的走了過來,畢竟在這裏,繡玉堂之中,就算是九品他也不可能隨便殺人!


    “孔少爺!”範閑站了起來。


    孔成倒是一驚,皺了皺眉,“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範閑倒是滿臉笑容,道,“你可忘記了叫你離開之人?那是我的人!”


    此時王啟年那高大威猛的身軀,忽然重新出現在了孔成的腦海之中,此時的孔成才恍然大悟,自己為何當日之中那麽簡單的就脫身了,原來是九品高手罩著自己,怪不得後來找後賬的人都沒有了,而且那程五爺第二天就被人殺害在了家中,細細想來,定然就是麵前的範閑幫助了自己!


    想完這些事兒,孔成看待範閑的目光就已經大變樣了,此時的孔成,笑吟吟地看著範閑,“大俠,能否告知名諱?”


    “我姓陳。”範閑淡然地說道,這個姓氏是他偽裝常用的姓氏。


    “陳大哥!”孔成開始套近乎了,他嬉笑的看著範閑,“想不到大哥你也喜歡來這個地方啊,你應該早和我說的,這地方我熟啊!我帶你!”


    說著就要帶範閑去他的桌子上,就在這個時候,他眼睛一避,這才看到了一旁的於瓶兒。


    於瓶兒看著範閑不生氣,但是看著這個孔成,氣不打一處來,她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直接站起來的於瓶兒把孔成嚇了個夠嗆!孔成向後退了幾步,這才看著麵前的二人,不住的嘴巴都打哆嗦的問道,“這……陳大……陳大哥,這是什麽情況?”


    “不必慌張,孔老弟。”範閑笑道,然後範閑低聲的對於瓶兒說道,“你要是給我玩出岔子,小心肉償!”


    於瓶兒頓時一驚,看著範閑,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點了點頭。


    “我和於家的情誼如同你們孔家上麵的情誼,你不必擔心,我在這裏不會有問題的。”範閑信誓旦旦的說道。


    孔成恍然大悟,半張著嘴會意的笑了笑,邪惡的笑容再次掛在了臉上,他算是舒了一口氣,對範閑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是一家人了,陳大哥,你是外地來的,既然入鄉那就得隨俗,我來帶你轉一轉!”


    “既然弟弟你如此熱情好客,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範閑對著孔成笑了笑,又轉過頭來看著一旁的於瓶兒,於瓶兒隻是和他眨了眨眼睛,並沒有說什麽過多的話。


    三人帶著兩個侍女和財童,這才向下走了去。


    範閑一路跟隨,孔成就輕車熟路的走了出去,幾人繞過了大廳的一層,向上走了過去,範閑一路看來,後麵的於瓶兒則小聲的對範閑說道,“這一層二層其實沒有什麽差別,隻是二層更適合好友約著一起來的局,一層更多的是群人一起的雜耍,檔次其實也就是在一二層之間拉開了。”


    “二層的每一個場地都是有費用的,不是一個人想,就可以隨便在這裏玩的,二層的場地,是按照時辰收費的,一個時辰八十兩銀子。”於瓶兒解釋道。


    範閑繼續向上走去,跟著眾人來到了二層,孔成在很前方的位置,對著範閑叫到,“陳大哥,這邊來!”


    “這是包間,一個時辰一百二十兩銀子。”於瓶兒眨了眨眼,“裏麵玩什麽自己決定,一般都是好友聚會才會來的,他裏麵應該有朋友,你注意點。”


    範閑點了點頭,似乎並不擔心他的朋友。


    孔成推開了門,範閑走了進來。


    可是他的腳步就在門口的瞬間,範閑怔住了,他看著麵前的一切,眼睛瞪得巨大!


    一個人,此時正在拿著刀對著麵前的一個少女的身上,隨意的刻畫著,鮮血流滿了整個大地,而此時的那個人緩緩地轉過頭,看到了範閑的瞬間,他咧開了嘴,憨憨的笑了起來。


    不是旁人,正是程大龍!


    “前麵就是崔家了。”一個壓著聲音的人說道。


    夜空之下的滄州城,此時隱秘了起來,它的上空似乎籠罩著一層看不見的薄霧,異常的詭異,三個人在密林之中,細細看去不難發現,其中的正是史闡立。


    而另外的一個人,身上穿著束身的夜行衣,麵上有黑絲的麵罩,除了眼睛之外其他的都看不到,所以根本看不出男女,更看不出是誰。相反史闡立倒是穿著便衣,並沒有像他那樣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姑娘確定不要我們陪同嗎?”史闡立有些擔憂的問道。


    那姑娘擺了擺手,“不必了,多謝兩位的好意,不必在此等候,我會直接迴到客棧和你們會合。”


    “好的,姑娘小心!”二人拱手之後,忽然麵前風氣,瞬間方才站在麵前的姑娘竟然一躍而起,待二人迴頭的時候,那身影已經不見了蹤跡,唯一還能看見的就是空中飄灑下來的落葉,剛剛飛到麵前,二人一驚癡癡地望了過去,這樣的身手恐怕他們這一生,都不會達到了。


    崔氏一族的府邸坐落在繡玉堂的南側,兩個地方僅有一牆之隔,所以這裏的戒備和繡玉堂是一樣的森嚴,並且這裏的防備等級更加的高,雖然不足以和大內相比,但是在民間的住宅之中,已然是非常強悍的了。


    可是這樣的強大在剛剛進去的姑娘麵前,似乎根本不複存在,這姑娘的身手異常的敏捷,崔家外圍的暗哨被她這麽輕巧的一躍,直接全部忽略了,並且就連裏麵的巡邏哨都沒有發現姑娘的存在,姑娘一躍進入了假山從裏,消失不見了。


    ………………


    ………………


    範閑震驚的看著麵前的情形,他感覺被人從顱頂打了一拳一樣,憤怒和忍耐同時出現在了範閑的腦海裏麵,可是最後他的選擇,還是忍耐了下來。


    房屋之中到處都是血跡,而血跡的主人則是牆壁之上的那三個侍女模樣的人,三個女子被綁在了牆上,手腳都被嚴嚴實實的扣死了,胳膊粗細的麻繩被釘子釘在了牆上,根本無法逃脫,女人衣衫襤褸,背上被割下來許多的肉塊,而麵前的火鍋之中還有沸騰的水,裏麵煮著肉。


    “來了。”程大龍肥胖的樣子憨厚可愛,他的笑容擺在麵前,絲毫不像是能對這三個女人下手的人,可是顯然現實就是如此,事實都擺在眼前,不由得範閑不相信。


    “來了。”孔成開懷大笑道,“大龍啊,這是我給你介紹的新朋友,我家上麵的關係,九品高手!陳公子!”


    “大龍?”範閑疑惑地看著麵前的程大龍。


    “這位是當今滄州城程五爺的兒子,程大龍,我雖然瞻仰程五爺,但是一直沒有見過其人,可是我與程大龍已經是生死之交。”孔成笑道。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說的於瓶兒和範閑皆是心底一震!


    孔成說他沒有見過程五爺,那麽先前在北山峽之中的不是他又是誰?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更是差點殺了對方的父親,現在又和程大龍在一起稱兄道弟,讓人看得心生恨意。


    但是二人又不能表達出來,範閑看了看孔成,並沒有說話,他正在想找個法子能出去這間屋子的時候,程大龍開口了。


    他的聲音非常遲緩,呢喃得說道,“九品……很……強嗎?”


    程大龍說話的語速非常的慢,若不是在這裏看到他,範閑一定會認為他是一個和林大寶一樣腦子有病的可憐人,可是顯然並不是,對方此時手中還拿著方才殘害牆壁上女人的匕首,緩緩地走到了範閑的麵前。


    範閑並未退讓,他目光冷靜地看著程大龍,對方一步一步走到了範閑的麵前,孔成也沒有多管他想做什麽,隻是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忽然,程大龍舉起匕首直接刺向了範閑的胸口,正正的就是心髒的位置,這一刺非同小可,範閑和他的距離非常的近,這一手若是給了尋常人來講,根本是防不勝防,必殺之舉!


    可是這是範閑,並不是等閑之輩,而是九品實力的範閑!


    範閑當即直接一把抓住了刺來的匕首握把,順勢單足向下一打,程大龍那虛胖的身體立刻飛了起來,範閑也沒有接著,程大龍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匕首也滑落在了一旁。這一瞬間的動作,驚得於瓶兒大叫了一聲。


    程大龍被這麽一摔,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反而是臉上顯得非常委屈,範閑看著個麵前奇怪的人,沒有說任何的話,而對方也似乎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趴在地上將那被打飛的匕首,撿了迴來,他低著頭慢慢站了起來,口中叨念著,“還是吃火鍋好玩,打架不好玩!”


    孔成抿嘴笑了笑,“果然是九品實力的高手,這一手若是換了旁人真的是沒有活路了,陳大哥厲害!厲害啊?哈哈哈哈哈。


    大笑著的孔成並沒有緩解任何的尷尬,範閑看了看他,臉上沒有任何的憤怒,而是笑著,忽然他的身形動了,瞬間到了孔成的麵前,單手一指,指在了孔成的胸口!而那孔成以為是方才那一幕在自己的身上重演,當即嚇得往後退了三步,靠在了牆壁之上!


    範閑並沒有想殺他,逼退孔成之後的範閑,仍然是方才那副表情,可是孔成已經是滿臉的驚慌了!他沒有想到對方鋪天蓋地的氣勢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竟然是如此的壓迫感!


    不屑的笑了一聲,範閑轉身,走出了房間。


    於瓶兒跟了出來,而房間之中的孔成顯然還在蒙圈的狀態之中沒有迴過神來。


    “什麽情況?”於瓶兒沒有看懂範閑方才的行徑,有些疑惑的問道。


    “牆上的那三個女人你看到了嗎?”範閑問道。


    於瓶兒點了點頭,“看到了啊,這樣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麽?在這裏多了你也就看到的多了。”


    “哎。”於瓶兒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你可不知道,旁人來了繡玉堂之後感歎的不是來這裏玩耍費錢,而是感歎來這裏走一遭,費的是人。”


    猜到了,範閑當然是猜到了,這和抱月樓的區別在於,他們更喜歡賭博而不是皮肉生意,所以現在的繡玉堂其實和抱月樓沒有什麽區別,而也就是因此範閑猜到了一個更加可怕的事情。


    這個繡玉堂的功能,並不僅僅是給崔家賺錢的。


    他很有可能是一個大型的洗錢機構,洗的就是內庫走私的錢。


    想到這裏,範閑才明白他踏足了一個多大的泥潭子裏麵,他現在有些懷疑長公主在這件事情之中的地位,他並不認為長公主能夠拿得動這麽大的產業鏈,並且讓他這麽風調雨順的活著,此地距離京都城太近了,若是放在儋州再向外的地方,範閑還覺得長公主有可能能夠控製得住,但是滄州太近了,這和天子腳下沒有什麽區別,慶帝能讓這個地方活到現在,不是長公主的權力和臉麵能夠蓋得住的。


    事情要慢慢挖掘,一口當然吃不成胖子,範閑也沒想著靠一個晚上就能完全將這裏麵的髒水衝的幹幹淨淨,看來在滄州城的時日,要多待幾個晚上了。


    範閑忽然迴頭,對著那一旁的於瓶兒問道,“你可知道那個程大龍是什麽人?”


    “程大龍啊,就是程五爺的一個兒子,程五爺你見過,那一次我們拍暗頭的老頭,就是他。”於瓶兒說道,“平日裏這個程大龍並沒有什麽名氣,歲數已經將近三十歲了,基本上是一事無成的樣子,聽說腦袋瓜子也不是很靈光,這不是和你見了一次,方才那行徑我都沒有看懂,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傻子。”


    “程家最近可不太順利,程五爺本來就是程家和崔氏一族,也就是繡玉堂唯一的聯係,這下程五爺在家中暴斃而亡,可能程家的日子要沒落了。”於瓶兒抿了抿嘴,“哎,世道無常啊。”


    “不見得。”範閑笑了笑。


    “啊?”於瓶兒一眨眼,“怎麽呢?”


    “方才那牆壁上被綁著的三個女人,是程大龍的人。”範閑說道,“而且她們手上有一定的功夫,甚至是程大龍這個人都不簡單。”


    “何以見得?有功夫的女人不也很常見嗎?”於瓶兒問道。


    “我們進入房間的時候,那些女人雖然叫聲非常慘烈,而且場麵十分的血腥,但是並沒有任何的反抗之意,也就是說這些女人是自願被程大龍如此的。”範閑說道,“而且程大龍的刀,下在腰部和肩部附近的位置非常多,其他的地方完好無損,他似乎在進行一種手術……”


    “手……什麽?”這個詞匯對於於瓶兒來說非常陌生。


    範閑歎息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這個程大龍和程五爺的死有一定的關係……”


    於瓶兒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跟著範閑,繼續走了下去。


    “可以到樓層稍微高一點的地方。”於瓶兒說道,“小心晚上殺人的血濺在你身上。”


    範閑鄙夷的笑了笑,隨著於瓶兒走到了三樓。


    “三樓其實和二樓沒什麽區別,隻是三樓的房間之中更為奢華了,所以這些房間使用的價格會比二層的更貴一些,具體是多少我也不知道。”於瓶兒說道,“我從來沒有上來過,基本上都是直接去四樓了。”


    “四樓是做什麽的?”範閑問道。


    “上去就知道了。”於瓶兒帶著範閑走了上去。


    上來四樓之後,範閑才明白了為什麽於瓶兒會經常來到這裏,四樓基本上全是富家小姐。看了過去,這一層可能是最為和善的一層了,這裏全部都是琴棋書畫的賭局,並且數目看上去並不是很大,這裏的人,全部穿著光鮮亮麗,各個都是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模樣,談笑生風,笑容滿麵,紅光盛氣。


    “這兒的賭局還是蠻有意思的。”範閑笑道。


    “現在這麽看你會覺得有意思,但若是來了兩家公子看上了一家小姐,那你就不會覺得有趣了,這裏的水還是很深的。”於瓶兒說道。


    “繼續往上走吧。”範閑道。


    一共七層的繡玉堂,二人上上下下走了個遍,其實這裏的建設非常的漂亮並且奢華,但是範閑死活看不上這裏,這裏埋葬了太多的血腥,讓範閑感覺到了惡臭的氣息在空中迴蕩。


    五層之中的賭局就比較高級了,銀兩限製也非常的高,範閑一萬兩銀子勉勉強強能夠進入,這才是讓範閑感覺到驚訝的地方,第五層的賭局什麽都有,這裏的守層人就說了,不限任何的賭局,隻要是能拿來賭的東西,都可以算作壓注,隻要是能夠有人接的賭法,都可以賭。


    範閑稍作以了解之後,轉身直接上了六層,結果被告知,沒有令牌無法入內。


    “這裏我也從來沒有進來過,不過聽說是有人專門買下的這一層,但是具體是誰我就不清楚了。”於瓶兒在和範閑走下來的路上說道,“而且我從來沒有看到誰能進入這裏,這裏一般都是不開放的。”


    範閑點了點頭,這才走了下來。


    “時辰差不多了,你想看的東西,應該可以看了。”於瓶兒說道。


    “什麽?”範閑問道。


    “暗水。”


    話音剛落,下方的人群已經被驅散了,而範閑等人已經來到了三樓。向下看去,視野也非常的開闊。


    並沒有範閑想象之中那些主持人之類的人出現,隻是這個時候的整個繡玉堂都安靜了下來,下方聚集了一些人,於瓶兒忽然撥了撥範閑的胳膊,範閑轉頭看了去。


    這才看到,並不是下方公布東西,而是上方,從七樓的地方,向下墜了三張旗子,旗子的高度可以從七樓直接下放到三樓左右的高度,可見這個旗子也非常的長,旗子是雙麵的,正反麵寫著同樣的數字,每個旗子上寫著一個數字,旗子上麵的顏色代表著順序,紅色的旗子代表的是穿著紅色衣服的侍女,金色的旗子代表的是身旁穿著金色衣服的財童,而白色則是代表那張白紙。


    數字公布出來之後,立刻有人從樓上被扔了下來。


    就從範閑麵前直接摔了下去,範閑下意識的伸手一抓,直接將麵前那被扔下去的男子抓到了手中!


    “啊!”那男子驚恐的看著麵前的範閑,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死死的抓著範閑的袖口,此時的範閑不知道手該不該放,他隻是下意識的抓住了麵前的人,可是抓住了,就不能放手了,這畢竟是一條命。


    “幹你大娘!小子你敢攔著老子!”一個聲音從上方墜了下來,範閑聽得清清楚楚,是來自於那個什麽都賭的五樓,那人的聲音沒有斷絕,而是直接說道,“小子你他媽的等著老子!”


    說著說著人就不見了。


    範閑聽到這話就來氣的很,直接一把將麵前的人抓到了上方,身後的侍女和財童都一愣,他們似乎沒有想到範閑會把這個人救下來,二人對視了一眼,侍女才對麵前的範閑說道,“公子,您犯了忌諱了。”


    “什麽忌諱?”範閑有些鄙夷的看著麵前的侍女,“我就看著他死?”


    “您必須看著他死。”侍女說道。


    範閑沒有理她,而是看著地上自己救了的那個人,但是這一眼看過去,那方才扔在地上的人,竟然已經消失了不見了!


    “他跑是對的。”於瓶兒歎息了一聲,對範閑說道,“你不知道,其實這就是最大的忌諱,他跑了,或許你還能夠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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