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葉婉問起了柳廷玉今日的細節,柳廷玉被縣令一眼看中,讓他幫著考核後麵排隊的人,所以孫同的事他才有開口的機會,楊明射藝不錯,也過了。


    柳廷玉接著道:“明日一早我還得去,明日晚飯就別等我了。”


    “那你明日迴來嗎?”


    柳廷玉聽出了葉婉語氣裏的不舍,他心裏有些酸澀:“迴來的。”


    說完葉婉就後悔了,去縣裏雖不是很遠,快馬加鞭來迴也有一個時辰:“來不及就算了吧,夜路也不安全。”


    柳廷玉將葉婉攬進懷裏:“來得及的,我也不喜歡在縣裏住。”


    果然後麵幾日柳廷玉每晚都迴來了,然後一大早又走,正月十三,柳廷玉和楊明還有孫同一同出發去了華林縣,豐元縣到華林縣有兩日的路程,他們到了修整一日,正好迎接十六日的考核。


    這幾日都沒見有人來報名,柳無霜也知道是沒人願意了,加上柳廷玉也走了,柳無霜有些傷感。


    “小嫂子,你說怎麽沒人願意來呢?”


    葉婉安慰:“那是他們沒眼光。”


    想了想,葉婉覺得柳無霜可以換個思路:“你覺得教女孩子怎麽樣?”


    柳無霜還是沒精神:“我們本就說了收女孩子啊。”


    當時也是考慮不周了,本就沒人願意讓女子教,還和女孩子一起上課,誰又願意呢:“我的意思是,隻收女孩子,而且不要錢,每日還給工錢。”


    柳無霜本以為可以掙些錢迴來,沒想到還倒貼了:“那不是賠本買賣嗎?”


    葉婉笑了:“不賠本,我的兔子馬上就發展起來了到時候需要人幹活的,你上午教人讀書,下午她們就幫著做活,中午我們還管一頓飯。”


    柳無霜更不解了:“我們圖什麽呢?”


    “我們隻招十歲左右的女孩子,簽五年的契約,也不影響她們嫁人,等以後村子裏女孩子都識字,男孩子們會怎樣,會不會沒麵子,到時候他們來,我們就收費。”


    葉婉更想說的是,男孩子不教也會有人管,不如讓女孩子有個安身立命的本事,自己養兔子會越做越大,會需要很多很多人,她要努力在這個時代立足,也可以順便幫助一些女孩子。


    柳無霜來了精神,她想到了葉婉講的故事,她決定了,她要培養出無數的女孩子,總有一天女孩子也能有說話的權利,也能掌握自己的人生:“嫂子,我們隻要女孩子,我要讓她們都變得有能力。”


    葉婉知道柳無霜和自己想到一起了,她很高興,也找到了接下來奮鬥的目的。


    既然換了想法,兩人準備再去村長家一趟,這次去隻為了打聽各家女孩子的情況,她們自己上門談,先找幾個就好,隊伍要慢慢擴大。


    還沒去,謝梨花就來了家裏,兩人把人迎進屋,謝梨花開了口:“我家那位很抱歉,村裏沒人願意來。”孫富貴是男子,葉婉和柳無霜都是女子,他不好上門。


    兩人已經猜到了,倒是不意外。


    謝梨花又接著開口:“你們說女孩子也要,不知是不是真的?”


    兩人一喜,葉婉問道:“要的,梨花嬸子有人。”


    謝梨花還有些忐忑,讓她們嫌棄,沒想到兩人神色不錯:“一個是孩子大伯家的叫孫然,還有一個是孫果,兩家的家境稍微好些,才願意讓女孩子學幾個字。”


    這下葉婉不確定了,家境好,不知願不願意讓女孩子簽契約了,葉婉將新的要求說了。


    謝梨花一拍大腿:“哎呦,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這條件,村裏人都得擠破頭啊,雖孫果和孫然家境好些,可也隻是在村裏,能一天幾個銅板,她們家人這下更樂意了。”


    謝梨花說兩人都是十一歲,簽五年雖然久了些,倒也能接受,這條件,她立馬就能在村裏找許多人。


    葉婉:“嬸子,我們暫時要不了那麽多人,第一批隻要十個,你找幾個在家裏過的不好的,我們也算是幫她一把。”


    謝梨花真覺得兩人心善:“我替她們謝謝你。”


    謝梨花走了,本來打算自己上門去談的事倒是給她倆解決了。


    葉婉和柳無霜開始布置家裏,將就孫同用過的那間廂房,不過要加些桌椅。桌椅去鎮上訂,葉婉又讓木匠做了一塊大木板,漆上漆,到時當黑板用。


    紙筆也需要,為了讓她們節約,葉婉和柳無霜一起做了沙盤,她們先在沙盤上把字練熟了,再在紙上寫。


    當天下午兩人就處理好了這些,桌椅那些要過幾日。


    晚上,謝梨花再次來了家裏,她找了十個人,隨時都能來,葉婉和柳無霜直接定了明日。


    等謝梨花走後,葉婉去了一趟楊小花那裏,反正都是教,她想讓楊小花也跟著認些字。


    她給了楊小花兩種選擇,一種是上半日就迴來,一種是和她們一樣,晚上才迴。楊小花選了後麵一種,葉婉也給她工錢,不過不用簽訂契約。


    次日,村裏人就帶著自家孩子到了葉婉這裏,除了孫然和孫果家的是擔心孩子,其餘人家都隻關心是不是真的有錢,葉婉給了肯定的答複,他們就沒意見了。


    柳無霜準備了契約,孫富貴也在,他們問了孫富貴沒有問題,很痛快就簽了字。


    隻有孫然和孫果家的留了下來,他們想看看,葉婉也沒有阻止,陪著他們在窗外看柳無霜上課。


    昨日柳無霜與葉婉商量過了,也要給她們定些規矩,每日的的時間安排和行為的問題都做了製度,一旦情節嚴重就會被辭退。


    書本是昨日去鎮上買的啟蒙書籍,講完了規矩柳無霜就帶著她們開始讀。


    葉婉看了會兒也滿足了好奇心,就去了堂屋,謝梨花也跟著一起。


    “葉婉,我瞧著無霜教的也和男先生沒區別啊,我聽孫同和富貴念的也是這些,我送孫同去鎮上的時候,夫子都不讓我進去。”謝梨花覺得,那些剛開始不願意的人家肯定會後悔的。


    葉婉笑道:“嬸子,啟蒙的書籍就是那些,所以學的是一樣的,我們也不要求她們考狀元,能識得幾個字不做文盲就好。”


    謝梨花點了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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