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房玄齡和老李在演雙簧。
房俊有點兒懵逼，這尼瑪是要鬧哪樣？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們還不願意了？
說好的大唐王朝隨時可以直諫呢？
說好的天可汗老李，胸襟廣闊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房玄齡身上，這讓他有些騎虎難下。
可是，氣氛已經烘托到位了，如果不打就難免有些說不過去。
無奈下，房玄齡伸出手接過雞毛撣子，高高地舉起，就要掄下去。
就在這時候，外麵傳來一聲宣喝，“陛下，急報！急報！十萬火急！”
老李瞥了一眼房俊，內心有些小遺憾，原本想敲打一下房俊的，可一份奏報竟然讓他躲過一劫。
翰林學士進殿，將緊急奏報遞交李世民，“陛下，陳檀詐降。竇州刺史方懷恩以身殉國。這是他臨死前，命人送來的緊急軍情。”
“什麽？”眾人全身一顫，方懷恩殉國了？
那可是堂堂刺史，封疆大吏，他要是被陳檀殺了，大唐帝國的顏麵何在？
“不可能！絕不可能！”侯君集聲音激厲，“方懷恩在竇州兩任，政績十分出色，他不是沒腦子的人，怎麽連陳檀詐降都分辨不出來？”
要知道，嶺南道那地方，就是個大火坑，誰去誰麻爪兒。
朝廷也是經過幾次協商，才派遣方懷恩前往竇州擔任刺史的。
“陛下，方大人在公文中深刻檢討，沒有聽取張亮的建議，這才……”
刹那間，所有人都傻眼了。
老李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但這方懷恩雖然是咎由自取，可被人攻占了竇州，隨時都會引發連鎖反應。
竇州城內糧草、軍械充足，僚人不斷壯大，恐怕就要攻打丟失的城池了。
“方懷恩，誤國啊！”
老李痛心疾首，看了看還高舉雞毛撣子的房玄齡，“玄齡，快住手。好賢婿雖然烏鴉嘴，可他預言精準，你怎可懲罰於他？”
“……”房玄齡瞪大虎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老李：合著，怪我嘍？好人都讓你老李一個人當了？
“是臣的疏忽。”長孫無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當初還是臣舉薦方懷恩的，現在……”
“說什麽都晚了。”侯君集對著老李一躬身，“陛下，當務之急是讓牛將軍、張亮平定叛亂才是上上之策。”
一直不說話的魏征，目光開始在房俊身上打轉，“陛下，臣認為既然房俊能預判了陳檀的預判，那不如聽聽他的高見。”
老李的目光也立刻鎖定了房俊，一雙龍目中精彩非凡。
嶺南道一直信奉陳後主，這也是陳檀能做大做強的根本原因。
他們表麵上對朝廷恭敬，實則每個洞主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房俊雖然不為官，但耳目渲染之下，竟然能預測未來，這你媽的洞察力是有多強悍？
老李深吸了一口氣，看來房俊的策略，確實要抓緊提上日程了。
“朕認為，首先要平定叛亂，把僚人打服打怕，然後直接施行改土歸流之策。”老李龍軀一震，天可汗威嚴盡顯，“朕決定派遣裴行儉前往嶺南道，待牛進達平定叛亂後，立刻對九溝十八寨、七十二洞進行改製。如有不服馴化者，格殺勿論！”
“陛下，穩住，穩住！”房俊急忙開口製止，“還沒到那種地步，你慌啥？有些事，不是打打殺殺就能解決了。”
老李和一眾大臣，立刻皺起眉頭，“那我們倒要聽聽，你房二郎的高見了。”
“高見談不上，就是隨便說說。”房俊頓了頓，“問題要從根源入手，千百年來，這些洞主在各自的區域內都有無上權柄，說白了他們就是當地的軍閥、土皇帝。裴行儉是個牛人，的確是最佳人選。但貿然施行文政，一群野蠻人會相信朝廷嗎？”
“嗯。”老李滿意地點點頭，“說得很有道理，繼續。”
“改土歸流乃是最後一步。首先要做的確實是平叛，但要幹掉的不是那群洞主，而是陳檀。可以讓牛進達挑選精兵強將，成立一個斬首小隊，深入敵人後方，先把陳檀給嘎了。隻要陳檀一死，洞主們就沒了主心骨，自然就是一盤散沙了。”
房俊環視眾人，嘴角露出一抹壞笑，“不管是嶺南，還是西域，乃至整個大唐，最缺的時期不是糧食，而是鹽鐵。僚人食用的基本是沒經過加工的鹽礦。所以，在平叛之後，可以先給當地的僚人分鹽巴。來多少僚人，就給他們多少鹽巴。等他們差不多吃光了，繼續派發鹽巴，丈量國有的土地，分發給部分僚民。”
“這樣就能分化洞主和僚人之間的關係。僚人見朝廷賺民心，巴不得朝廷走；可僚民百姓，卻舍不得朝廷。隨後，派遣奸細、暗樁，搞幾次暗殺，腐化一部分中層，加深內部矛盾……那些有些野心的家夥自然更樂意投靠朝廷。隨後便是改土歸流。”
“先冊封那些洞主，給他們高官厚祿，把他們全都請來長安。如果不來長安……那就是藐視朝廷，立刻誅九族，殺一儆百。如此一來，那些不想來長安城的，自然而然地就過來養老了。隻要搞定這些洞主，立馬就進行土地改革，並按照每家每戶的人口，分發給當地的僚民。”
“同時對他們許諾，到手的田地就是他們自己的，任何人也搶不去。”
“將來朝廷始終貫徹打土豪、分劣紳這個為民服務的宗旨，他們的土地隻會更多，不會減少。如此一來，你說僚民是信奉朝廷還是信奉洞主？”
“等那些被策反的中層貴族迴過神兒、反過味兒，一切都她娘的晚了。僚民隻會記住給他們土地、給他們鹽巴，讓他們吃飽穿暖的朝廷，那還會理會那群新興的貴族？”
計策有些陰險，但眾人卻還想再優化一下，讓這個計策更加犀利。
但新的問題出現了，老李神色複雜地看著房俊，“朕，有時候還得食用醋布，哪有鹽巴分發給僚民？”
其餘人也紛紛露出難色：對呀，全國都缺鹽，我們自己還沒吃上精細鹽呢，去哪搞鹽巴給僚民？
“巧了不是？陛下請看，這是何物？”
房俊解開腰間的絲袋，從裏麵取出來一個小竹筒，遞到老李麵前。
房俊有點兒懵逼，這尼瑪是要鬧哪樣？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們還不願意了？
說好的大唐王朝隨時可以直諫呢？
說好的天可汗老李，胸襟廣闊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房玄齡身上，這讓他有些騎虎難下。
可是，氣氛已經烘托到位了，如果不打就難免有些說不過去。
無奈下，房玄齡伸出手接過雞毛撣子，高高地舉起，就要掄下去。
就在這時候，外麵傳來一聲宣喝，“陛下，急報！急報！十萬火急！”
老李瞥了一眼房俊，內心有些小遺憾，原本想敲打一下房俊的，可一份奏報竟然讓他躲過一劫。
翰林學士進殿，將緊急奏報遞交李世民，“陛下，陳檀詐降。竇州刺史方懷恩以身殉國。這是他臨死前，命人送來的緊急軍情。”
“什麽？”眾人全身一顫，方懷恩殉國了？
那可是堂堂刺史，封疆大吏，他要是被陳檀殺了，大唐帝國的顏麵何在？
“不可能！絕不可能！”侯君集聲音激厲，“方懷恩在竇州兩任，政績十分出色，他不是沒腦子的人，怎麽連陳檀詐降都分辨不出來？”
要知道，嶺南道那地方，就是個大火坑，誰去誰麻爪兒。
朝廷也是經過幾次協商，才派遣方懷恩前往竇州擔任刺史的。
“陛下，方大人在公文中深刻檢討，沒有聽取張亮的建議，這才……”
刹那間，所有人都傻眼了。
老李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但這方懷恩雖然是咎由自取，可被人攻占了竇州，隨時都會引發連鎖反應。
竇州城內糧草、軍械充足，僚人不斷壯大，恐怕就要攻打丟失的城池了。
“方懷恩，誤國啊！”
老李痛心疾首，看了看還高舉雞毛撣子的房玄齡，“玄齡，快住手。好賢婿雖然烏鴉嘴，可他預言精準，你怎可懲罰於他？”
“……”房玄齡瞪大虎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老李：合著，怪我嘍？好人都讓你老李一個人當了？
“是臣的疏忽。”長孫無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當初還是臣舉薦方懷恩的，現在……”
“說什麽都晚了。”侯君集對著老李一躬身，“陛下，當務之急是讓牛將軍、張亮平定叛亂才是上上之策。”
一直不說話的魏征，目光開始在房俊身上打轉，“陛下，臣認為既然房俊能預判了陳檀的預判，那不如聽聽他的高見。”
老李的目光也立刻鎖定了房俊，一雙龍目中精彩非凡。
嶺南道一直信奉陳後主，這也是陳檀能做大做強的根本原因。
他們表麵上對朝廷恭敬，實則每個洞主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房俊雖然不為官，但耳目渲染之下，竟然能預測未來，這你媽的洞察力是有多強悍？
老李深吸了一口氣，看來房俊的策略，確實要抓緊提上日程了。
“朕認為，首先要平定叛亂，把僚人打服打怕，然後直接施行改土歸流之策。”老李龍軀一震，天可汗威嚴盡顯，“朕決定派遣裴行儉前往嶺南道，待牛進達平定叛亂後，立刻對九溝十八寨、七十二洞進行改製。如有不服馴化者，格殺勿論！”
“陛下，穩住，穩住！”房俊急忙開口製止，“還沒到那種地步，你慌啥？有些事，不是打打殺殺就能解決了。”
老李和一眾大臣，立刻皺起眉頭，“那我們倒要聽聽，你房二郎的高見了。”
“高見談不上，就是隨便說說。”房俊頓了頓，“問題要從根源入手，千百年來，這些洞主在各自的區域內都有無上權柄，說白了他們就是當地的軍閥、土皇帝。裴行儉是個牛人，的確是最佳人選。但貿然施行文政，一群野蠻人會相信朝廷嗎？”
“嗯。”老李滿意地點點頭，“說得很有道理，繼續。”
“改土歸流乃是最後一步。首先要做的確實是平叛，但要幹掉的不是那群洞主，而是陳檀。可以讓牛進達挑選精兵強將，成立一個斬首小隊，深入敵人後方，先把陳檀給嘎了。隻要陳檀一死，洞主們就沒了主心骨，自然就是一盤散沙了。”
房俊環視眾人，嘴角露出一抹壞笑，“不管是嶺南，還是西域，乃至整個大唐，最缺的時期不是糧食，而是鹽鐵。僚人食用的基本是沒經過加工的鹽礦。所以，在平叛之後，可以先給當地的僚人分鹽巴。來多少僚人，就給他們多少鹽巴。等他們差不多吃光了，繼續派發鹽巴，丈量國有的土地，分發給部分僚民。”
“這樣就能分化洞主和僚人之間的關係。僚人見朝廷賺民心，巴不得朝廷走；可僚民百姓，卻舍不得朝廷。隨後，派遣奸細、暗樁，搞幾次暗殺，腐化一部分中層，加深內部矛盾……那些有些野心的家夥自然更樂意投靠朝廷。隨後便是改土歸流。”
“先冊封那些洞主，給他們高官厚祿，把他們全都請來長安。如果不來長安……那就是藐視朝廷，立刻誅九族，殺一儆百。如此一來，那些不想來長安城的，自然而然地就過來養老了。隻要搞定這些洞主，立馬就進行土地改革，並按照每家每戶的人口，分發給當地的僚民。”
“同時對他們許諾，到手的田地就是他們自己的，任何人也搶不去。”
“將來朝廷始終貫徹打土豪、分劣紳這個為民服務的宗旨，他們的土地隻會更多，不會減少。如此一來，你說僚民是信奉朝廷還是信奉洞主？”
“等那些被策反的中層貴族迴過神兒、反過味兒，一切都她娘的晚了。僚民隻會記住給他們土地、給他們鹽巴，讓他們吃飽穿暖的朝廷，那還會理會那群新興的貴族？”
計策有些陰險，但眾人卻還想再優化一下，讓這個計策更加犀利。
但新的問題出現了，老李神色複雜地看著房俊，“朕，有時候還得食用醋布，哪有鹽巴分發給僚民？”
其餘人也紛紛露出難色：對呀，全國都缺鹽，我們自己還沒吃上精細鹽呢，去哪搞鹽巴給僚民？
“巧了不是？陛下請看，這是何物？”
房俊解開腰間的絲袋，從裏麵取出來一個小竹筒，遞到老李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