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知府將府衙收集到的,有關二牛山土匪的所有消息,都講給了墨清風聽。想到今日墨清風帶來的兵士,目測也就百來人。他有些憂心道:


    “墨大人,雖未有確切消息,可是被搶的富商說過,他們下山的人就有二三百號人。您這……”!他沒好意思直接說,這一百來兵丁頂什麽用?就算他們都是以一擋十高手,可那二牛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外人不熟悉地形的,連寨門兒都進不去。


    墨清風當然知曉孫知府的未盡之意,他道:“聖上有命,讓青州駐軍協助剿匪”!


    孫知府聽後蹙眉歎氣。墨清風見狀問道:


    “可是有什麽難處,孫大人不妨直言”!


    孫知府道:“下官厚臉,也曾得太傅大人指點,算是太傅大人的半個學生”!這便是說他是站在墨清風這邊的,要向墨清風說掏心窩子的話了!墨清風讚同的點點頭。孫知府繼續說道:


    “那史大人,脾氣古怪,讓他出兵剿匪,恐怕——不易”!


    申國地方上是有駐軍的,駐軍的數量多少,每個地方是不同的。如果是邊城,或者民風彪悍的州府,駐軍會相應多些,而青州府的駐軍還不到三千。青州駐軍的最高統領是都司,屬四品武將,姓史。


    “孫大人與此人交情如何”?墨清風問道。


    孫知府淡笑搖頭,他與姓史的之間的關係,僅限點頭之交。二人一個是州府政務最高官員,一個是地方軍政最高統帥。關係不好才正常,如果關係好,聖上就該不高興了!


    墨清風自然也明白其中關健,他也隻是隨口一問罷了。他手中握有聖旨,想來那史都司即使不願,也不得不派兵給他,隻是這派來的兵如何,可就難料了!


    墨清風打算明日直接去都司衛所,見見史都司本人。而今日,離天黑還有些時候,墨清風打算去城中走走,或許能聽到些什麽消息也未可知!


    歐陽絮全程都靜靜聽著,心裏思考著自己潛入二牛山的可能性。


    二人辭別孫知府,在城中溜達。


    墨清風突然問道:“明——兄弟覺得打探消息,去何種地方合適?”


    歐陽絮稍作思考便道:“茶樓,酒樓,青樓”!


    墨清風蹙眉問道:“青樓?”


    歐陽絮絲毫沒覺得,自己說出青樓有什麽不妥的,她解釋道:“對啊,青樓的人多啊,你想啊!男子在女子麵前,通常被誇幾句,就飄飄然了,什麽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青樓女子又特別會誇人,那身段,那聲音這麽一撒嬌……!”


    “咳~咳!”墨清風連忙打斷,他怕再任由歐陽絮說下去,會說出些什麽他不能聽的話來!


    歐陽絮:“嘿~嘿!其實我沒去過,我也隻是聽——聽別人說的”!


    墨清風:“……”!沒去過?那去年是誰在盛京第一青樓放了火的。可是看到麵前姑娘急於掩飾的樣子,墨清風怎麽忍心去揭穿她呢!他道:


    “我們去看看!”


    歐陽絮:“啊?去看看?哪裏?青樓嗎?”


    墨清風腳步一頓,側首看了歐陽絮一眼,笑道:“茶樓!”


    “哦~”她還以為真要去青樓呢,她可不想與墨清風一起去那種地方!


    二人來到一家看起來就很講究的茶樓。茶樓裏人很多,幾乎坐滿了。小二將兩人引至一張空桌上,便去給二人取茶點去了。


    茶樓內有戲台,時常會有些雜耍藝人上台獻藝。而此時的台子上,是一位說書人正在說書。


    “各位,咱們昨日講到,那青虎寨二當家——“刀爺”帶著三百兄弟,埋伏在二牛山下的林子裏……。”


    歐陽絮微笑著看向墨清風,打趣道:


    “墨大人料事如神。”


    墨清風無奈道:“驛站小吏說過,這家茶樓裏的說書人很厲害,最拿手的就是關於那青虎寨的事情”!


    歐陽絮一怔,佩服的伸了個大拇指過去。看看人家,才來第一日,就打聽了這麽多事情!


    墨清風雖不確定,她伸出拇指是什麽意思,但也從她那誇張的表情裏猜測到,是在誇自己。


    台上說書人正說道,那刀爺將搶來的財物分給了周圍貧窮的百姓,百姓不敢要銀子,他又將銀子換成了糧食,扔到百姓院中。


    歐陽絮問道:“你覺得他說的可是真的?”


    墨清風道:“一半一半吧。”


    至少那青虎寨土匪人數眾多是真的。他們有相助過周圍百姓也應是真的。不然百姓們也不會對一群土匪讚不絕口。而那些什麽一刀一個腦袋,一人就能殺百人的事,應該不會是真的。他一個不懂武功的人也知道,一個人的氣力怎麽會連殺百人,還能不累趴下呢!


    歐陽絮歎道:“我爹年輕都不能連殺百人!還氣不喘,手不抖的……。”純屬扯淡!


    說書人說完一段後,茶樓響起一片叫好聲,還有人起哄,讓他再說一段。歐陽絮趁機向台子上扔了一錠銀子,並喊道:


    “先生再講一段大當家怎麽樣?”


    說書人看了一眼大家台上的銅板、碎銀、又看了一眼那明晃晃的銀定子,可惜道:


    “客官這銀錠子,小老兒怕是掙不著嘍!那大當家,還沒人真正見過,隻有些道聽途說。”


    歐陽絮說道:“無妨,道聽途說也無妨,反正大家就隻圖個樂嗬罷了。”


    說書人沉默片刻,木板一敲講道:


    “據說那青虎寨大當家身壯如虎,武藝高強。那青虎寨便是因他得名。大當家青爺不愛女子,唯愛俊俏小郎君……!”說書人說了一大段,歐陽絮也沒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二人出了茶樓。歐陽絮疑惑道:


    “你說,那大當家真的喜歡俊俏郎君嗎”?


    說罷,還盯著墨清風上下打量。她覺得,如果是真的,他們或許能使個“美男計”什麽的,打入青虎寨內部去。


    看懂了歐陽絮的小心思,墨清風伸手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不許亂想!”


    歐陽絮:“你如何知道我在想什麽?”


    墨清風嘴角上揚,說道:“都寫在臉上了”!說罷,向前走去。


    歐陽絮摸摸自己的臉,呢喃道:


    “這麽明顯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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