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處一片酸疼,南淺無意識的揉了一下,慢悠悠的睜開眼,陌生的布置讓她倏地睜開了眼。


    昏迷前的記憶迅速的迴籠,袁桀夜受傷了,袁桀珩威脅她出帝景。


    心裏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己被袁桀珩帶走了。


    她環顧四周,很空曠的屋子,除了她睡的這張床什麽都沒有,不遠處還有一道窗戶,她迅速下床推開窗戶,窗戶被沒有鎖死,她輕輕一推便開了,似乎對她很放心。


    正午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她抬手擋在眼簾處,半眯著眼睛,入眼之處是波光粼粼汪洋大海,帶著鹹濕氣息的海風鋪麵而來。


    也難怪對她如此放心,原來他們此刻正處在大海中央,四周都是封閉的,隻留了一道窗子,除非她不要命的跳進海中,否則她真的插翅難逃。


    她喜歡大海,也夢想著有一天能坐著遊輪和心愛的人一起出海,海上的風光很美,可現在她根本就沒心思欣賞,額頭突突的跳,心裏卻如萬馬奔騰極其的不平靜,桀夜受傷了,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怎麽樣了,他們知道她被袁桀珩帶走了嗎?


    桀夜,你一定要好好的。


    心中祈禱著,眼眶卻是一陣酸澀,這個突變來得太快,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昨晚那種情形根本由不得她多做考慮,讓她眼睜睜看著袁淺言被糟蹋,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袁桀夜多麽寵愛袁淺言,她比誰都清楚。


    隻是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袁桀夜說他是親眼看著袁淺言的車子在他的麵前爆炸,可昨晚袁桀珩傳給她的視頻清楚的記錄了袁淺言的蛻變,袁淺言比照片上的人成熟了些許,五官也有了小小的改變,但他們兄妹倆長得極像,一眼就能看出來。


    畫麵中的那個人氣質也和袁桀夜描述中的很像,有些陰鬱。


    她幾乎一眼就猜到了那人是袁淺言,這個女孩給她的印象太過深刻,當初還因為她莫名其妙的和袁桀夜吵了一架。


    南淺的大腦迅速的轉動著,現在有兩種可能性,要麽視頻裏的人不是袁淺言,是袁桀珩為了引她上鉤放出的誘餌,要麽當年的事情還有人在操作,死的不是袁淺言,真正的袁淺言被扣押下來,成為製約袁桀夜的王牌。


    不管是哪種都讓南淺心驚,這也是第一次她深刻的體會到林震南所說的,袁家的水太深,有機會一定要離開,這樣勾心鬥角,一不小心就成為他人棋子,這樣的生活的確很令人窒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毫無疑問,袁家的人都是擁有好耐心的獵人,為達目的竟然苦心布置這麽久,計劃開始多久,袁淺言就被人關了多久,要是袁桀夜知道了這事情又該情何以堪。


    肯定會非常的自責,竟然讓自己的妹妹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現在她又落到袁桀珩的手中,袁桀夜肯定會腹背受敵,原有的計劃無法真正施展開。


    她有預感,這還隻是表麵現象,袁家背後必然很存在著更多的陰謀,還有更多的暗流洶湧。


    海風吹得她難受,鼻腔裏的唿吸有些不順暢,她強忍住胃裏的翻湧,關上窗子退迴到床上,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進食,她的肚子嚴重的抗議。


    忍不住抬手覆在依舊平坦的小腹上,心中呢喃,孩子,你來的真不是時候,還沒出生就命運多舛,但你一定要堅強。


    正當南淺情緒翻湧的時候,門鎖一動,“嘎吱”一聲響,房門被推開了。


    “南小淺。”


    男人的聲音依舊和往日一樣,尾音低沉,帶著一些戲謔的意味,宛若情人間最動聽的呢喃。


    南淺就一直很納悶,袁桀珩怎麽能在傷害她為樂的基礎上發出這樣的聲音,簡直是令人作嘔。


    南淺沒給任何的迴應,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她根本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南小淺,你真是不識好人心,我這是在幫你,幫你逃離袁家那個可怕的狼窩,你就是這樣報答你的救命恩人嗎?”


    救命恩人,南淺真想仰天大笑,這絕對是她聽到最好聽的世紀大笑話,這人還真是沒臉沒皮,這種滑稽的話都說得出口。


    袁桀珩看著南淺冷漠的模樣也不氣惱,在她的旁邊坐下,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南淺大驚,立馬甩開他的手,挺直了背脊,目光陰沉的看著他的俊臉,毫不掩飾對他的憎惡與仇視,“袁桀珩,離我遠點。”


    袁桀珩無謂的聳聳肩,“看來女人都是犯賤的,喜歡呆在袁家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袁桀珩,少來惡心我,你要是不貪圖袁家的家主之位,又何必費盡心思把我帶到這裏來。”南淺想當然的以為袁桀珩是為了用她來威脅袁桀夜。


    為了家主之位,袁桀珩的心中冷嗤,他從來就沒它當做一迴事,那個位置在他的眼中什麽都不算。


    他眯了眯那雙酷似袁桀夜的雙眸,扣住她的下巴,南淺想反抗,他加重了力度,麵上卻是皮笑肉不笑的道:“隨你怎麽想。”


    好痛,南淺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絲毫不懷疑他會生生捏碎她的下巴,這個男人的狠辣和惡趣味她也不是第一天見到了。


    可惜她天生反骨,忍住痛倔強的瞅著他,小臉上依舊是無畏的情緒。


    袁桀珩輕笑了下,鬆開了手,“我就喜歡你這倔強的小模樣,隻是不知道你能倔到何時?”


    南淺輕撫著下巴,深唿吸一口氣,“袁桀珩,你究竟想怎麽樣?”


    “帶你走。”袁桀珩依舊是這個答案。


    “我不走。”她喜歡s市,喜歡這個有袁桀夜的地方。


    袁桀珩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的滑過南淺的小臉,南淺冷冷的別過頭,把他無視個徹底。


    袁桀珩輕拍了一下手,“那可由不得你,我一早就說過你會是我的女人,你怎麽到現在還不當迴事。”


    轟,南淺的腦子迅速的轉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嫁給袁桀夜不久後被綁架的那一次,還有那個冰冷到讓她渾身都起雞皮疙瘩的的吻,隻有那個人才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綁架我的人是你?”


    袁桀珩給了她一個讚揚的眼神,“還不算太傻,反應變快了。”


    “為什麽?”明明綁了她,最後卻什麽都不做,這個疑惑已經困擾她很久了。


    袁桀珩看出她的疑惑,好心的解釋,“當初聽說我那好弟弟放棄和陸家聯姻,挑了林家的大小姐,我便迴來看看,誰知讓我知道原來這林家大小姐隻是一個冒牌貨,而我那好弟弟竟然明知卻不揭穿,還天天送她上學,這完全不像他清冷的性子,我隻不過是抓你來試一下他對你到底有幾分真情,結果我很滿意,他的確對你上心了。”


    南淺睜大了眼睛,就為了這個原因,一場綁架隻不過為了試探袁桀夜對她有幾分真心。


    “你還真是無聊。”南淺抿著唇,冷冷的吐出幾個字。


    “無聊嘛,不覺得。”袁桀珩擺擺手,露出幾分儒雅的笑意,“其實折磨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一槍斃了他,而是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從他最愛的人下手,讓他眼睜睜看著他最愛的人受盡苦難,而他卻無能無力,這樣才精彩,才爽,死亡隻是一個很簡單的方式,生不如此才刺激。”


    南淺猛地意識到什麽,唇色有幾分泛白,“變態,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了。”


    袁桀珩淡淡的笑著,留意著她每個神色,視線不偏不倚的瞅見她眼底的那抹懼意,他揚了揚眉,第一次完全清楚的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


    她一直都是冷靜的,有著不符合她年紀的穩健,表麵溫婉,柔弱,其實內心有著和男人一樣的倔強和冷硬,這一點他一早就知道。


    可是現在你終於知道怕了,是因為知道我要分開你和袁桀夜了嗎?


    心頭再次升起莫名的發燥,袁桀珩的目光幽深了幾分,“南小淺,看來你果真情深入骨。”


    南淺淡淡的牽了一下唇,順了一下耳邊的碎發,露出似譏誚似嘲諷的表情,隱約夾雜著幾分哀傷和留戀,“你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


    是啊,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可是為什麽她在他的麵前露出哀傷的表情,他的心並不若想象中那麽暢快。


    他很在意,分外的介意她的心中滿滿的都是另一一個男人。


    隻是這樣的情緒他自然不會表露出來,收斂起眼中的情緒,他的臉上又恢複難以窺測的表情,玩世不恭,仿佛什麽都入不了他的眼。南淺的視線一直望著不知名的地方,自然不會留意袁桀珩的這般變化。


    “對,我很期待袁桀夜接下來的表現。”


    南淺現在沒有嘲諷袁桀珩的心思,她是大人餓一下不要緊,可是她現在還懷著孕,孩子可經不起餓,這個時候由不得她使性子,她收迴視線,看向袁桀珩,“我餓了,麻煩給我準備點吃的。”


    袁桀珩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似是沒料到南淺會說這樣的話,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出去一分鍾之後又進來。


    不一會,一個女人端著一些飯菜上來,南淺本來是想趕袁桀珩走的,可是這是他的地盤,她根本就做不了什麽,皺了一下眉什麽都沒說,當著他的麵就吃起來。


    她是真的餓了,也沒那麽注意形象,她的吃相在袁桀珩的眼中看起來不免有幾分粗魯,看得袁桀珩麵色一變再變。


    袁桀珩一直沒走,南淺料到他還有話對她說,他不開口,她也就故作沉默。


    袁桀珩看著她麵上的那抹倔強,唇角略勾了一下,“不想知道袁桀夜的消息?”


    冷冷的哼了一聲,南淺不應,眼前的這個人是什麽樣的人這麽多次交鋒她多少也了解一些,他要說的自然會說,他不想說的她就算問他也不會說,或許本來他想說可看她太過急切他可能就不會說,這人就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看他。


    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看他到底想怎麽樣?


    “昨晚還急於知道他的消息,現在怎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就不想知道那顆打入他心髒的子彈到底怎麽樣了?”袁桀珩眼尾挑開一抹陰暗,唇角卻帶著燦爛的笑意,看著有幾分毛骨悚然的意味。


    打入心髒,南淺臉色一變,繼而立馬鎮定下來,袁桀珩說的話可不一定是真的,說不定是逗弄她的,她被他逗弄的次數不在少數,袁桀夜怎麽可能讓人打中心髒這種致命要害的部位。


    “我的男人沒那麽弱,會被人打中心髒。”南淺微抿著唇瓣,心中翻江倒海,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渾身在冒冷汗。


    “哈哈,騙你的,沒有了我手中的王牌,我家那老頭子怎麽可能鬥得過袁桀夜,據我所知,子彈是打在小腹上。”


    南淺麵上一直沒有波動,事已至此,她根本就做不了什麽,還會白白讓他看了笑話。


    袁六伯,今晚和袁桀夜交手的是袁六伯,她一直以為是袁桀珩幹的好事,一邊讓人拖住袁桀夜,一邊過來帶走她,徹底的牽製住袁桀夜。


    這個問題南淺不得不開口問,“袁淺言是不是還活著?”


    “都已經出來見我了才來問這個問題不會覺得太晚了嗎?”


    “袁桀珩,那是因為我不敢冒險,寧可錯認,也絕不放棄,不像你,永遠沒人關心。”


    袁桀珩淡漠的笑了一下,關心這東西,他從小就沒期待過,不打算正麵迴答這個問題,他換了話題,“南小淺,都說愛之深恨之切,你猜你們自詡的深情究竟能維持多久?”


    “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是你一個冷血之人能理解的。”南淺看向袁桀珩的目光多了幾分恨意,她不想表露的這麽明顯,可實在控製不住,要不是他,王姨不會死,要不是他,她現在或許會呆在袁桀夜的懷中,在他受傷的時候照顧他,陪他休養。


    “你很恨我?”袁桀珩指了一下自己。


    “這還用說。”南淺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挑了挑眉,“你有做過什麽令人喜歡的事情。”他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招人記恨,人命在他的眼中低如草芥。


    袁桀珩一笑,狹長的眼睛眯了眯,“不然我們來賭一把,看看你最後是恨我還是恨他?看看你們以後是心無芥蒂的在一起,還是終成怨偶?”


    白了他一眼,南淺唇角掠過一抹譏諷,“第一,恐怕會讓你失望了,我永遠不會恨他,對你無論開始還是最後,你都會是我一直憎惡的對象,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第二,在我眼中你這種人渣沒有資本和我賭,我也不會拿我的男人做賭注,他在我心裏是無價之寶,和你一起相提並論隻會降低我們的格調。”


    袁桀珩不怒反笑,這才是她嘛,伶牙俐齒,看似溫順,但一觸碰到她的逆鱗必然釋放出全身的刺,毫不猶豫往人身上紮。


    可他偏偏喜歡這樣的她。


    他的眸光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帶著幾分冷意,“那接下來你可要睜大眼睛了,我倒是要見識一下所謂的情深似海,長這麽大可還從沒見過。”


    看著他詭異的神情,南淺背脊涼了涼,她心中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眉頭忍不住蹙起來,十指死死的絞緊。


    他又在打什麽主意了?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很快就會幫你驗證這一切。”


    “不需要。”南淺依舊冷冷的道。


    “這可由不得你,一切得我說了算,你就乖乖在這呆著吧,我期待著看你們的好戲。”


    “桀夜不會來的。”這話她說的連自己都底氣不足,袁桀夜的脾氣她怎麽會不了解,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會來的。


    “南小淺未免太妄自菲薄,就這麽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啊,有你在手,袁桀夜就算是爬不起來了也得爬著來不是。”


    南淺前二十年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矛盾過,分別才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可是她發瘋的想念他,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的聲音。可是她卻深知,他不能來,他剛剛才受了傷,現在怎麽能來,袁桀珩必然準備了陷阱讓他往裏跳。


    袁桀珩的手中不止有她,如果那人真是袁淺言的話,袁桀珩無疑有了雙重保證,他注定還是要被袁桀珩威脅。


    如果他來會讓他再次受傷,她希望他不要來,可是不來那就意味著他們從此別過。


    一想起會是這樣的結果,南淺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住,難受的快要窒息。


    他不知道袁桀珩要把她帶到哪去,但一定不會是好地方,說不定也會像囚禁袁淺言一樣囚禁她幾個年頭,等到合適的時候再用她來逼迫他。


    桀夜。


    南淺眼睛酸澀,強忍住才能不在袁桀珩的麵前哭出來。


    袁桀珩看了南淺一眼,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你要是閑著無聊不妨看看風景,也許明天就沒這麽好的風景看了。”


    海風一吹進來,那股鹹濕的味道立馬刺激得她胃裏翻湧,忍不住幹嘔了一下。


    袁桀珩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南淺覺得他的聲音裏多了幾分關心,“身體不舒服?”


    “你要是被人抓住關起來,困在這麽一個前後不著地的海上,被用來威脅自己的男人,還和這麽一個令人作嘔的人渣在一起,你會舒服嗎?”南淺麵無表情的道。


    袁桀珩臉上出現了一絲怒容,擰了一下眉頭便出了門,等到他出去,南淺整個人撲到在床上,手腳都發軟,提不上一點力氣來。


    她一定不能讓袁桀珩知道她懷孕了,否則這個孩子很可能再次不保,這個男人說報複一個人要從一個人最在乎的東西下手,孩子正好滿足這個條件。


    袁桀珩太精明,南淺琢磨著怎麽才能不讓他察覺這事。


    南淺還沒想到什麽好的主意,隻見袁桀珩帶著剛才的送飯的那個女子進來了,女子的手中拿著一個醫藥箱,看起來是個女醫生。


    南淺大駭,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察覺到自己情緒過激,她不得不立馬調整自己的情緒。


    “rose,給她檢查一下身體。”袁桀珩目光自始至終一直集中在南淺的身上,多看了她幾分才朝著女子吩咐。


    女子留著一頭短發,幹淨利落,麵容談不上精致,但十分姣好,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氣質,她點了點頭,便坐在她的旁邊。


    “南小姐,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舒服?”女人態度還算好。


    南淺朝著她微微一笑,格外配合,“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我頭暈,心髒也有些不舒服。”


    袁桀珩雙手環胸,微微眯了眯眼,這女人還真會區別對待,對他就擺著一副臭臉,對別人就能笑臉相迎。


    “不麻煩,我是醫生,這是我的職責。”


    女醫生把聽診器放在她的心口上,反複換著地方聽,微微蹙著黛眉,袁桀珩忍不住出聲,“怎麽樣了?”


    女醫生收迴聽診器,“心髒跳動有些異常,目前不能判斷是什麽,這裏沒有更好的儀器,具體情況有待進一步檢查。”


    袁桀珩深深的看了南淺一眼,女人查看了一下南淺的眼睛,倒是沒發現有什麽異常,不由得詢問道:“南小姐,你的家族有心髒病遺傳史嗎?心髒病患者有很大一部分是家族遺傳。”


    南淺現在一心隻想著轉移視線,絕不能讓他們懷疑到她的肚子上,微微一笑,她的臉上露出幾分哀傷的神情,這種情緒和她現在的心境很相似,做出來並不是什麽難事,“不知道,我從小就被親生父母拋棄,是被人收養的,我的家族有沒有心髒病我不清楚。”


    “平時心髒有沒有出現過不舒服?”


    “沒被帶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一切正常。”言外之意,那是被氣的。


    女人麵色一窘,看了一眼袁桀珩又收迴了目光,“現在還有哪裏不舒服?”


    “頭暈。”


    女醫生細細問了一下,初步確定她是因為暈船,沒什麽大問題,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女醫生和袁桀珩出去了,南淺躺在床上,拍了拍心口,方才真的很險,袁桀珩的目光就像x光,在他的眼睛下仿佛什麽都逃不過,他實在太過多疑,和他接觸她必須要高度警惕,絕對不能露出馬腳。


    ――


    袁桀夜迴到帝景,一知道南淺不見的消息,臉色一白,直接暈了過去。


    吳鍾和吳意都來了,子彈偏了一點,要是再準幾分,估計就會打在心髒上,經過兩個小時,子彈取出來了,除了失血過多,沒有什麽大礙,不過麻醉還沒過,袁桀夜暫時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每個人都麵色凝重,李雷問道:“吳叔,阿意,袁少什麽能夠醒來?”


    “桀夜的身體底子好,不出意外的話,麻醉過了應該就能醒。”吳鍾道。


    吳鍾年紀大,最近身體也不是很好,李雷讓他迴去休息,讓吳意留在這。


    “怎麽迴事?桀夜從來沒受過這麽嚴重的傷?”吳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好奇的問道。


    他和袁桀夜一塊長大,和袁桀夜的感情是最好的,基本是屬於袁桀夜這一派的,袁桀夜很多事情他都有份參與。


    “袁少今天罷免了袁六伯在公司所有的職務,迴來的途中就遭到了追殺,本來沒什麽大礙的,隻是不知道袁六伯和袁少說了什麽,袁少一時間失神才會被暗算。”


    袁桀夜當時帶著藍牙耳機,他們談話的內容李雷並沒有聽到,隻是袁桀夜聽完後臉色極差,整個人也在瞬間發了狂,心髒中了槍也毫不在意,直接在袁六伯的腿上各打了一槍,要不是袁六伯那邊的人拚死保護,估計袁六伯當時就得命喪當場。


    袁家在s市再獨大,但現在還是法治社會,殺人畢竟是犯法的,所以這麽多年袁家的人再明爭暗鬥,也不會明著殺人,漠視政府,總是背地裏采取一些手段。


    吳意皺了皺眉,袁家的這場戰爭終究還是打響了,以如此激烈的方式開始。


    “雷,納蘭,桀夜交給我們,你們先去查淺淺的下落,我想桀夜一醒過來最想知道的是淺淺的事情。”


    提起南淺,每個人的心都很沉重,剛剛才檢查出懷孕,想不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由於袁桀珩的目的本來就是想引袁桀夜過去,他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監控器很明顯拍攝到他劈暈南淺,抱著她上車的畫麵。


    南淺被誰帶走的真相一下子就水落石出,而根據門口保安所說,當時是南淺自己跑出去的,他不開門還被她罵了一頓。


    李雷拉近監控器裏的畫麵,畫麵上的南淺臉色蒼白,神色焦慮,一副心慌意亂的樣子。


    “雷,南淺到底為什麽要自己出去?”


    納蘭很想不通,袁桀夜受傷,南淺應該很擔心才對,怎麽會大晚上的出去見袁桀珩,這不符合情理。


    李雷也忍不住皺了眉,默了幾分鍾道:“可能淺淺被他威脅了?”


    威脅。


    納蘭的琢磨著這兩個字眼,王姨已死,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可以威脅到南淺,可以讓她放棄受傷的袁桀夜而一個人出去冒險。


    不一會兒,李雷便受到手下傳來的消息,袁桀珩帶著南淺連夜登上了一艘遊艇,方向是距離s市不遠的一個小島,他立馬讓人著手準備救援,現在隻等袁桀夜的命令。


    袁桀夜是淩晨兩點醒來的,一醒來便急於知道南淺的消息,李雷把目前的情形詳細交代了一遍,袁桀夜緊擰著眉頭,重新又看了一遍監控錄像。


    由於南淺是背對著監控器,她說什麽是看不到的,可袁桀珩正對著監控器,他甚至還微微抬頭笑了一下,很明顯他對監控器的位置一清二楚,故意的。


    南小淺,你遲到了二十五秒鍾。


    自然會的。


    我是來帶你走的。


    袁桀珩見到南淺時說的話不多,一共就三句,袁桀夜精通唇語,很快就翻譯出他當時說了什麽話。


    隻是僅憑這三句話,依舊不清楚南淺出去的原因,袁桀夜頭疼的按了一下太陽穴,朝著其他人道:“你們先下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三人對視了一眼,沒有說勸說的話,袁桀夜和南淺的感情他們這一路是見證過的,況且南淺還懷有身孕,即使明知道是個圈套,他們也會欣然奔赴。


    吳意不放心袁桀夜的身體,槍傷後最容易發燒,對人的傷害極大,絕對不能忽視,他沒有和納蘭、李雷一樣下去休息,而是直接找了一個離袁桀夜最近的客房睡下。


    袁桀夜望著窗外的夜色,拳頭死死的握緊,黑眸中發出嗜血的光芒。


    淩晨四五點的時候,袁桀夜果真發起了高熱,吳意忙了一個多小時,才讓袁桀夜的燒退下去。


    醒來不久,袁桀珩的短信就發了過來,內容很簡單。


    想見南淺,明天上午岷山島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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