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扶連忙召喚邢紫珊，“小姐，小姐，你快來看，她在梅園裏。”
邢紫珊正在收拾床上的被褥，見小扶激動地喊她，她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猜度著，“那個ta會是誰呢？絕不會是羽亭。那是沙行雲，還是風洛花……再也沒誰了！”
可當邢紫珊走到門口一看，竟然是夏綰月，她來幹什麽，倒真是忘了她。
一個已經皈依佛門的人，來找自己幹什麽呢？
夏綰月已經非常善意地度化過自己一次了，可自己的劫數，還是沒有躲得過去，該來的都來了，隻有更壞，沒有最好，若不是還有母仇未報，恐怕她早已自己超度自己了。
主仆二人走到亭子下的台階時，夏綰月才發覺她們來了，她連忙起身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後道：“邢小姐，打擾了。”
邢紫珊走上亭子笑盈盈地迴道：“師傅能來，求之不得呢，快坐。”
兩人坐定後，邢紫珊對小扶道：“扶子姐，取些茶點來。”
夏綰月聽罷連忙攔阻道：“不必了，我坐坐就走。”
小扶看了一下邢紫珊，見她點了點頭，遂拎起石桌上的兔籠子向園子裏走去。
夏綰月先開口道：“邢小姐，是不是已經習慣了久居這園子裏的生活。”
邢紫珊迴道：“不習慣還能怎樣呢。但這不是我喜歡的生活。”
“還是學會習慣吧，比如我，什麽都改變不了，隻好習慣。你知道，我也走不出這沙家大院的。”夏綰月淡淡地說道，她這樣說無非是讓夏綰月放寬心。
“我們是不同的。你說對嗎？”邢紫珊輕歎一聲道。
“其實沒什麽不同，我們都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愛。”作為一個已經皈依禪宗的女子，夏綰月本不該再提及情愛的。
邢紫珊有些錯愕地望著夏綰月，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個落盡滿頭青絲的人會說起情愛，“看來你對他還是念念不忘。”
“怎麽能忘記呢，一個女人應該深刻記住最愛她的男人，你能忘記那個風家少爺嗎？”夏綰月摘下手腕上的檀香木佛珠輕輕撚動起來，她為自己說的那些話感到不安。
“不會的，永遠都不會。因為我愛他。”邢紫珊盯著夏綰月手裏撚動著的佛珠，她數了數，一共是十三顆。
“你對他一定恨之入骨吧。”夏綰月忽然停止撚動佛珠。
“他殺了我的母親，還有什麽仇恨能大過殺母之仇呢，我恨他，已經恨到心髓。”邢紫珊抬起頭時，夏綰月看到她的表情異常凝重，那凝重裏竟然有一絲殺機。
“我曾經給我最恨的人念過超度的經文，我曾經那麽恨他，可現在，我已經把他淡忘了。”夏綰月把佛珠複又套迴到手腕上，她深知邢紫珊的仇恨不是她能化解的。
“你說的是誰？”邢紫珊並不知道夏綰月給沙向堯超度一事。
“就是他的父親，如果沒有他，或者我已經是這院子裏的三少奶奶，他在無意間剝奪了我愛的權力，他還摔死了我和三爺的孩子，這也算天大的仇恨了吧。”夏綰月在迴憶過去時，心是痛的，其實她真的不願意再迴憶過去。
邢紫珊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平靜的女人，她無法相信夏綰月說起仇恨時竟然是那麽波瀾不驚。
夏綰月接著說道：“不過我已經原諒他阻斷了我的愛情，也原諒了他摔死了我的孩子。這都是劫數，躲不開的。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師傅，如果你此來是讓我忘記仇恨的話，那您還是請迴吧，因為你是你，我是我。”此刻的邢紫珊是憤怒的，她誤以為夏綰月是沙行雲派來的說客，一股深深的涼意頓時從心底襲遍了她的全身。
夏綰月當然看見邢紫珊麵部表情的變化，她有些惶惶不安地迴道：“也許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隻是希望你能在忘記中解脫，對不起，邢小姐，我告退了。”
邢紫珊並沒有起身送夏綰月，不管夏綰月怎樣解釋，她還是意難平，怎麽會不生氣呢，她不需要夏綰月看似帶有禪機的漂亮話來寬慰自己。
小扶拎著兔籠走了迴來，她很詫異為何小姐沒有起身送夏綰月，她看得出來，她們是不歡而散的。
“怎麽了，小姐？”小扶放下手中的兔籠走到邢紫珊身邊疑惑地問道。
邢紫珊還在生夏綰月的氣，並沒有理會小扶的問話。
小扶有些無所適從，正好看見送飯的婆子從月亮門外走進來，她連忙走下台階去迎她，待到接過婆子手裏的提籃盒，她才對邢紫珊道：“吃飯了，小姐。”
邢紫珊被她這一聲喊驚醒過來，她長出了一口悶氣，換了笑臉迴道：“知道了，扶子姐。”
迴到靜心堂的夏綰月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急急地跪在蒲團上，然後撿起蒲團旁邊的小木槌重重地敲擊起膝下的木魚。
然而她並沒有默念任何經文，她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叨咕著：“你是你，我是我，你是你，我是我……”
中午時分，送齋飯的女仆一直在靜心堂門口等了半炷香的時間，也沒見夏綰月起身來拿提籃盒，隻好把提籃盒放在門口嘟嘟囔囔地顧自走了。
平時都是夏綰月接過手裏，然後和她念一聲阿彌陀佛的！
月亮門的許老四和老白又閑聊起來。
許老四小聲問老白，“白哥，我仗著膽子問你個問題。”
老白斜視了許老四一眼道：“啥事，整得神秘兮兮的。”
“白哥，假如，我說假如啊，你別當真，若是讓你挑一個，六姨太和梅園裏那位，你挑哪一個？”許老四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道。
老白聽罷連忙向四周望了望，見四處無人，他輕輕踢了一腳許老四道：“你這豬腦袋想什麽呢？”
略頓了頓，他又說道：“若是讓我選啊，我就選六姨太。”
老白迴道：“裝不住了吧，我就看你中意那六姨太，總往人家胸脯子上盯，說說看，為什麽選六姨太。”
“當然是她的玲瓏之美，還有寧靜之美。”許老四為自己的文縐縐沾沾自喜。
然後他又反問：“那你選誰？”
老白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我選園子裏那位。”
“理由？”
老白眼珠子轉了轉道：“畢竟是江南的美女，和北方女子不同，先不說臉蛋那是萬裏挑一，就是身材，那也是極其傲人的。”
許老四歎了一口氣道：“可惜了，都可惜了！”
邢紫珊正在收拾床上的被褥，見小扶激動地喊她，她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猜度著，“那個ta會是誰呢？絕不會是羽亭。那是沙行雲，還是風洛花……再也沒誰了！”
可當邢紫珊走到門口一看，竟然是夏綰月，她來幹什麽，倒真是忘了她。
一個已經皈依佛門的人，來找自己幹什麽呢？
夏綰月已經非常善意地度化過自己一次了，可自己的劫數，還是沒有躲得過去，該來的都來了，隻有更壞，沒有最好，若不是還有母仇未報，恐怕她早已自己超度自己了。
主仆二人走到亭子下的台階時，夏綰月才發覺她們來了，她連忙起身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後道：“邢小姐，打擾了。”
邢紫珊走上亭子笑盈盈地迴道：“師傅能來，求之不得呢，快坐。”
兩人坐定後，邢紫珊對小扶道：“扶子姐，取些茶點來。”
夏綰月聽罷連忙攔阻道：“不必了，我坐坐就走。”
小扶看了一下邢紫珊，見她點了點頭，遂拎起石桌上的兔籠子向園子裏走去。
夏綰月先開口道：“邢小姐，是不是已經習慣了久居這園子裏的生活。”
邢紫珊迴道：“不習慣還能怎樣呢。但這不是我喜歡的生活。”
“還是學會習慣吧，比如我，什麽都改變不了，隻好習慣。你知道，我也走不出這沙家大院的。”夏綰月淡淡地說道，她這樣說無非是讓夏綰月放寬心。
“我們是不同的。你說對嗎？”邢紫珊輕歎一聲道。
“其實沒什麽不同，我們都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愛。”作為一個已經皈依禪宗的女子，夏綰月本不該再提及情愛的。
邢紫珊有些錯愕地望著夏綰月，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個落盡滿頭青絲的人會說起情愛，“看來你對他還是念念不忘。”
“怎麽能忘記呢，一個女人應該深刻記住最愛她的男人，你能忘記那個風家少爺嗎？”夏綰月摘下手腕上的檀香木佛珠輕輕撚動起來，她為自己說的那些話感到不安。
“不會的，永遠都不會。因為我愛他。”邢紫珊盯著夏綰月手裏撚動著的佛珠，她數了數，一共是十三顆。
“你對他一定恨之入骨吧。”夏綰月忽然停止撚動佛珠。
“他殺了我的母親，還有什麽仇恨能大過殺母之仇呢，我恨他，已經恨到心髓。”邢紫珊抬起頭時，夏綰月看到她的表情異常凝重，那凝重裏竟然有一絲殺機。
“我曾經給我最恨的人念過超度的經文，我曾經那麽恨他，可現在，我已經把他淡忘了。”夏綰月把佛珠複又套迴到手腕上，她深知邢紫珊的仇恨不是她能化解的。
“你說的是誰？”邢紫珊並不知道夏綰月給沙向堯超度一事。
“就是他的父親，如果沒有他，或者我已經是這院子裏的三少奶奶，他在無意間剝奪了我愛的權力，他還摔死了我和三爺的孩子，這也算天大的仇恨了吧。”夏綰月在迴憶過去時，心是痛的，其實她真的不願意再迴憶過去。
邢紫珊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平靜的女人，她無法相信夏綰月說起仇恨時竟然是那麽波瀾不驚。
夏綰月接著說道：“不過我已經原諒他阻斷了我的愛情，也原諒了他摔死了我的孩子。這都是劫數，躲不開的。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師傅，如果你此來是讓我忘記仇恨的話，那您還是請迴吧，因為你是你，我是我。”此刻的邢紫珊是憤怒的，她誤以為夏綰月是沙行雲派來的說客，一股深深的涼意頓時從心底襲遍了她的全身。
夏綰月當然看見邢紫珊麵部表情的變化，她有些惶惶不安地迴道：“也許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隻是希望你能在忘記中解脫，對不起，邢小姐，我告退了。”
邢紫珊並沒有起身送夏綰月，不管夏綰月怎樣解釋，她還是意難平，怎麽會不生氣呢，她不需要夏綰月看似帶有禪機的漂亮話來寬慰自己。
小扶拎著兔籠走了迴來，她很詫異為何小姐沒有起身送夏綰月，她看得出來，她們是不歡而散的。
“怎麽了，小姐？”小扶放下手中的兔籠走到邢紫珊身邊疑惑地問道。
邢紫珊還在生夏綰月的氣，並沒有理會小扶的問話。
小扶有些無所適從，正好看見送飯的婆子從月亮門外走進來，她連忙走下台階去迎她，待到接過婆子手裏的提籃盒，她才對邢紫珊道：“吃飯了，小姐。”
邢紫珊被她這一聲喊驚醒過來，她長出了一口悶氣，換了笑臉迴道：“知道了，扶子姐。”
迴到靜心堂的夏綰月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急急地跪在蒲團上，然後撿起蒲團旁邊的小木槌重重地敲擊起膝下的木魚。
然而她並沒有默念任何經文，她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叨咕著：“你是你，我是我，你是你，我是我……”
中午時分，送齋飯的女仆一直在靜心堂門口等了半炷香的時間，也沒見夏綰月起身來拿提籃盒，隻好把提籃盒放在門口嘟嘟囔囔地顧自走了。
平時都是夏綰月接過手裏，然後和她念一聲阿彌陀佛的！
月亮門的許老四和老白又閑聊起來。
許老四小聲問老白，“白哥，我仗著膽子問你個問題。”
老白斜視了許老四一眼道：“啥事，整得神秘兮兮的。”
“白哥，假如，我說假如啊，你別當真，若是讓你挑一個，六姨太和梅園裏那位，你挑哪一個？”許老四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道。
老白聽罷連忙向四周望了望，見四處無人，他輕輕踢了一腳許老四道：“你這豬腦袋想什麽呢？”
略頓了頓，他又說道：“若是讓我選啊，我就選六姨太。”
老白迴道：“裝不住了吧，我就看你中意那六姨太，總往人家胸脯子上盯，說說看，為什麽選六姨太。”
“當然是她的玲瓏之美，還有寧靜之美。”許老四為自己的文縐縐沾沾自喜。
然後他又反問：“那你選誰？”
老白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我選園子裏那位。”
“理由？”
老白眼珠子轉了轉道：“畢竟是江南的美女，和北方女子不同，先不說臉蛋那是萬裏挑一，就是身材，那也是極其傲人的。”
許老四歎了一口氣道：“可惜了，都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