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你手中的女子放開,讓她去維持陣法,以防那人逃走。!”鬼穀子神識傳音道。


    張鵬心頭一凜,沒有二話,真元一收,宮裝女子隻覺得全身已能活到自如。她有些詫異張鵬怎麽突然放她自由,還沒容她細想,張鵬手上輕輕一推,便已將她送到剛才的位置。


    “不想那人跑掉的話,將你剛才布置的陣法啟動起來。不然,你們殺了太陽宮的人,太陽宮不會放過你們的。”就在宮裝女子感到詫異時,鬼穀子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那是她原來掌控陣法的地方,隻是原本布置的陣法,是為了防止鬼穀子他們逃跑,現在卻是為了防止赤焰子逃跑。


    世事多變,莫過於如此了。赤焰子做夢也沒有想到,剛才讓他們布置好陣法,以防張鵬和鬼穀子逃跑,現在卻成了禁錮他的牢籠。


    張鵬這時才明白剛才老年男子和中年男子做了決定後,被他控製的宮裝女子沒有掙紮的原因。


    在外人看來,宮裝女子是因為被張鵬以真元控製住而無法動彈。但張鵬自己很清楚,剛才另兩人做決定的時候,宮裝女子神識和靈力沒有半點波動。這也是他剛才感到奇怪的原因,他以為宮裝女子是心如死灰才沒有任何的反應,誰知道,原來三人早已達成默契。


    “你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張鵬神識傳音問道,對於剛才鬼穀子為什麽勝券在握的神情,張鵬還是有些不懂。


    “剛才那老者走向赤焰子的時候,身上有股殺氣。我境界比他們高,自然可以感受到,赤炎子都沒有感受到,你感受不到正常的。”鬼穀子淡淡地說道。


    “不過你進步也不少,剛才讓你放開宮裝女子時,還以為你要猶豫,要問為什麽?沒想到你也發覺了問題的關鍵,看來這段時間你懂得了很多。先不要說了,仔細觀看他們的打鬥,好好領悟,對你有好處。”鬼穀子欣慰地讚許道。


    此時場中的打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三道身影如同天雷勾動地火般激烈交鋒, 老年男子和中年男子兩人聯手對抗一人,空中到處是靈力和法寶不斷交織、碰撞後,閃爍出的璀璨光芒。


    中年男子金,藍兩把寶劍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矯若遊龍般在空中飛舞,但每一次攻擊又如同雷鳴電閃,將空氣都震得嗡嗡作響。他是結丹中期,攻擊力沒有老年男子強,可這兩柄飛劍飄忽不定,也讓赤焰子不得不防。


    老年男子雖然身材瘦小,但他的眼神卻如同獵豹一般銳利,手中握著那把寒光閃爍的匕首,加上他的身法靈活多變,有時如狡兔般來迴穿梭,有時又如猛虎下山般直撲赤焰子。他戰力雖然比不上赤焰子這樣大宗門出身的,但畢竟結丹大圓滿的境界放在那裏,受傷後的赤焰子也不敢正麵硬扛。


    赤焰子在接連使出了九陽滅天術後,境界暫時跌到結丹中期,實力早已大不如前,麵對他們兩人的聯手攻擊,赤焰子顯得有些孤立無援。他的身影在戰場中不斷閃避、偶爾會反擊,但他的氣勢已經逐漸被壓製,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無助。


    “兩位道友,隻要你們放過我,殺死赤炎子的事情我發誓不會上報宗門。”赤焰子忍不住開口求饒。


    被兩人壓著打,落敗隻是遲早的事情。想跑,可外麵已經有宮裝女子布好的陣法結界,他此刻腸子都悔青了。剛才為了怕鬼穀子和張鵬以秘法遁走,他還拿出許多陣旗讓宮裝女子將空間也鎖住,現在卻作繭自縛。


    事情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麵,老年男子和中年男子又不是三歲小孩,哪裏還會相信。對於赤焰子的求饒,迴答他的是更強烈的攻擊。


    赤焰子節節敗退,好幾次差點被老年男子的短刃割破喉嚨。眼見生還無望,他也不再多說,取出一顆丹藥納入口中。


    張鵬看著那丹藥有些熟悉,猛然想起那是元嬰丹,隻是,看品相,遠不如自己從趙良手中得到的那顆。


    丹藥入口不久,他的氣息陡然一漲,居然又迴到了結丹大圓滿,甚至有突破到元嬰的跡象,隻是臉色變得異樣的潮紅。手中多了一把劍,劍氣熾熱無比,足以焚燒一切。


    “小心,他強行吃下了元嬰丹,是要做困獸之鬥。同時,留意他手中的寶劍,那是太陽宮的赤炎劍!”老年男子見多識廣,特別是赤焰子取出這把劍時,忙出聲示警。


    赤炎劍乃是太陽宮特有的神兵利器,每個太陽宮修士達到金丹境後,都會被宗門賜下一柄赤炎劍,作為本命法寶在丹田溫養。一般都是突破到了元嬰境界的時候才會使用,畢竟本命法寶和元神相連,一旦損壞,元神也跟著受傷。而到了元嬰境,本命法寶哪怕受傷,還能自我修複。


    而老年男子手中的黑傘,雖然是他的本命法寶,那隻是偽本命法寶。因為他們沒有好的法寶,隻能選擇品級最高的法寶放在丹田裏溫養,並沒有將元神和法寶連在一起。


    因此看到赤焰子拿出赤炎劍的時候,知道對方已經決定打算魚死網破,忙提醒中年男子。


    赤炎劍一出,四周的溫度一下子高了起來。服食了元嬰丹後,他的眼睛猶如星辰,熠熠生輝,一股若有若無的元嬰氣息流露出來。


    赤焰子揮舞著赤炎劍,劍氣凝聚成一道火牆,將二人的攻擊阻擋住了。而後赤焰子怒吼一聲,一道道靈力打在赤炎劍上,赤炎劍越來越熾熱,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燃燒起來。周圍的空氣也開始躁動起來,天地間仿佛充滿了無盡的烈火,緊接著赤炎劍化成一道炎龍,朝二人張牙舞爪般衝去。


    兩人見狀大驚,沒有想到赤炎劍的威力竟然如此厲害,不敢力敵,忙不迭地朝兩邊疾退。


    “我去幫他們一下!”張鵬躍躍欲試地說道。他生怕二人不敵,同時也想試試自己的九天落月術。


    “不用,你多看,你現在最缺的就是臨陣經驗。”鬼穀子不急不緩地製止道。


    戰鬥愈發激烈,三人的身影在空中不斷交錯、碰撞,塵埃四起,煙霧彌漫,仿佛虛空都要被他們打破。


    原本在遠處的宮裝女子也沒有閑著,雙目緊閉,臉露痛苦之色,口中一直念念有詞,似乎在施展一種神奇的秘術。


    此刻,她猛地睜開雙眼,玉手在虛空中畫著一道道符號。空氣中的靈力開始流動,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旋風,一張玉符從她手中一閃,沒入了虛空。


    頓時,在赤焰子的頭頂上空出現一道道神秘的符文,符文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化作一道道閃電,向赤焰子劈去。赤炎子忙以赤炎劍抵擋,劍氣與閃電相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被閃電擊中的赤焰子,身子麻了一下,他暗道不妙。


    宮裝女子一聲悶哼,顯然施展這種秘術對她來說也是極為艱難。


    果然,老年男子沒有放過這樣的機會,身子如毒蛇出洞,手中鋒利的匕首寒光一閃,已然刺向赤焰子的丹田。赤焰子手一揮,老年男子身法再快,也快不過他的赤炎劍,一聲悶哼,赤炎劍將老年男子腹部撕開一道長長的傷口,裏麵的腸子都流了出來。


    赤焰子匆忙中躲過了老年男子的絕殺,還將他重傷,卻沒有時間再顧及中年男子。隻見兩把長劍一上一下,電光火石的瞬間,一把插在他的胸口,另一把插在他的丹田。


    赤焰子丹田被廢,加上心髒也被刺破,身形在原地踉蹌後退數步,口中吐出鮮血直冒,話也說不出來。和赤炎子一樣,他不甘地怒視著三人,倒地身亡。


    赤焰子和赤炎子本是太陽宮的後起之秀,頗受太陽宮的重視,還有了元嬰丹,原本可以晉升元嬰。如果不是為了貪念,想來他們日後成就也是不可估量。可現在,卻成了兩具屍體。


    張鵬在心裏暗歎一聲,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不過相對於赤焰子的死,張鵬更是極為驚歎三人配合的巧妙,宮裝女子先以秘術擾亂赤焰子,老年男子再抓住機會正麵進攻,中年男子則是側麵偷襲,這是一場完美的絕殺。張鵬自忖,換成自己,也躲不過三人的合擊。


    三人見強敵已除,暗自鬆了口氣。老年男子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忙拿起地上死去二人的儲物袋,朝張鵬和鬼穀子走來。


    “張鵬,你有幾分把握解決掉三人?”鬼穀子看著走過來的三人,突然神識傳音道。


    “殺了他們?為什麽?”張鵬很是不解地迴道。


    “不殺他們,我們的秘密就要泄露出去,到時候,麻煩的還是我們。”鬼穀子有些無奈的歎息道。張鵬的婦人之仁,讓他很是擔心,在修仙者的世界裏,很多時候沒有為什麽,有的隻3是對自己有沒有利。


    “你剛才讓我控製住宮裝女子,直到他們殺了赤炎子後才讓她去幫忙,這個我理解。你怕他們反水,隻要他們任何一方有人被殺,那這個仇也就不死不休了。現在他們已經將太陽宮的兩人都殺了,他們自己也不敢將這件事情暴露出去,我們再殺他們,多此一舉了吧?”張鵬反駁道,他還是不認可鬼穀子的做法。


    “那好吧,希望如你所願,他們能夠保守秘密。”鬼穀子知道很難說服,隻能默認道。同時,一股如同深淵般的氣息從鬼穀子身上發出,壓得張鵬喘不過氣來。


    那走到一半的老年男子,被這股氣息一壓,隻覺得身上如同多了一座大山一樣,身子都直不起來,就連站在不遠處的二人,都感覺到了。


    三人這才覺得剛才的選擇是多麽的明智,這樣的絕世強者,要殺他們五人,簡直易如反掌,隻是剛才不方便動手罷了。老年男子佝僂著腰,顫顫巍巍地走到離張鵬三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不是他不想往前走,而是根本都走不動了。


    “不能讓他靠得太近,以防有詐。”鬼穀子提醒道。


    張鵬心頭一緊,這才明白,鬼穀子為何要放出這等強大的氣息。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鬼穀子的強大氣息,他一直認為鬼穀子很強,沒有想到居然強大到了這種程度。


    “晚輩薛明,不知道前輩在此修煉,無意冒犯,還望前輩饒恕。這兩個儲物袋是剛才那兩人所有。另外的儲物袋是晚輩孝敬前輩的一些靈石,請前輩笑納,也放晚輩一條生路。”老年男子薛明戰戰兢兢地將兩個儲物袋捧在手中,躬身朝鬼穀子叩拜道。


    “你三人打擾老夫修煉,本該嚴懲,看在你將太陽宮二人擊殺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們。還不快滾!”鬼穀子聲如春雷,炸得薛明耳邊嗡嗡作響。


    鬼穀子手一揮,三個儲物袋就到了他的手中。


    張鵬也在暗中鬆了一口氣,他剛才就怕鬼穀子不聽他的勸,將三人殺了。如果三人有防備的話,鬼穀子絕無殺他們的可能。可眼前三人早就被鬼穀子的威壓嚇破了膽,沒有任何的防備,鬼穀子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薛明三人沒有張鵬想象中的奪路狂奔,倉皇逃命。而是依舊站在原地,不敢挪動腳步,生怕一移動,就會被鬼穀子擊殺。


    “老夫說過不殺你們就不會出爾反爾,你們當老夫......”


    “小輩,竟敢下毒暗算!”鬼穀子話剛說到一半,忽然厲聲怒喝道。


    這時,薛明身影如電,往後飛退。


    “百度,你怎麽了?”張鵬駭然道。


    鬼穀子來不及迴答他,一隻漆黑巨手憑空幻化而出,出現在薛明上空,似要將他生生捏爆。


    “你們兩人快走,他中了我的散魂香。縱使他境界再高,也撐不了多久。”薛明原本萎靡的神情一振,那把黑傘再次懸在空中,居然將鬼穀子的巨手擋了下來。


    他的女兒薛顏和其丈夫,聽到薛明的話後,沒有半點的停留,往後疾退。頭也不迴地破空而去,快得張鵬根本反應不過來。


    “哪怕你境界再高,隻要是元神之體,絕對擋不住散魂香的毒。你倒是好算計,逼迫我們殺死太陽宮的赤炎子二人,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們和太陽宮不死不休了?老夫身上的傷,乃是被赤炎劍所傷,遲早逃不過太陽宮的追查。我隻要拚著一死,纏住你們,我女兒他們就會將消息帶給太陽宮在玄武大陸的附屬門派,金烏教。隻要金烏上人親自出馬,以你現在的狀態,絕對無法和他們對抗。”薛明麵色陰狠而猙獰地狂笑道。


    張鵬沒想到薛明心機如此深,也如此狠毒,居然以命相抗。此刻,他沒有想著去追離開的薛顏夫婦,而是擔憂地看向身邊的鬼穀子,發現他身上的魂力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


    鬼穀子此刻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一直在提防著三人,卻還是棋差一著。他真的沒想到此人對自己也這麽殘忍,寧死也要兩敗俱傷。


    正如薛明所料,散魂香這種專門針對元神的奇毒。一般而言,肉身存在的話,神魂在肉身中時,散魂香很難起到作用。而鬼穀子是元神之體,根本無法抵抗這散魂香的毒。


    鬼穀子千算萬算,沒想到這薛明會有散魂香這等天地奇毒。


    “不好...”鬼穀子話沒有說完,拉著張鵬箭一般往後疾退。


    “爆!”隨著薛明絕望的怒吼聲,隻見他的身體如同吹了氣一般,脹了起來。


    “嘭!”的一聲,薛明自爆了。巨大的爆炸力將四周炸了一個深坑,鬼穀子剛才所化的巨手,也被炸得支離破碎。


    張鵬被鬼穀子莫名其妙的往後一拉,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就尾隨而來。幸虧鬼穀子反應快,也幸虧鬼穀子剛才壓在薛明上空的巨手擋了一下。


    張鵬頓覺如遭雷殛,胸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錘猛烈撞擊,五髒六腑幾乎要被震散。一口鮮血如噴泉般噴湧而出,他慌忙運轉體內真元,修複體內受傷的經脈和五髒六腑。


    一旁的鬼穀子原本就不凝實的元神,此刻居然成了透明狀,隨時都要消失。


    “張鵬,快走,此地不可久留,那兩人必定去金烏派報信去了,等他們到來,我們想走也走不了了。”鬼穀子的聲音焦急而虛弱。


    張鵬被這一連串的意外驚得目瞪口呆,他如墜雲裏霧中,難以理解薛明的所作所為。鬼穀子已經網開一麵,放了他們一條生路。可薛明卻不肯離開,哪怕以死相拚,也要給鬼穀子以重創。這到底是為什麽?張鵬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震驚。


    隻是現在顯然不是問這些問題的時候,他二話不說,正要離開。


    “等等,我剛才看到那二人的儲物袋裏有太陽宮的烈火神雷,你拿出幾顆,將此地毀去,免得留下痕跡。記住不要碰另一個儲物袋,散魂毒就是在那個袋子裏。”鬼穀子似乎突然想起什麽,急忙提醒張鵬。


    張鵬按照鬼穀子的說法,取出幾個烈火神雷,朝四周撒去,而後選擇一個方向疾馳而去,身後傳來一聲聲驚天的轟鳴聲。


    跑了大約百裏左右,張鵬這才停了下來。將被鬼穀子馴服的趙良的那頭巨雕,從小石頭的空間裏放了出來,一人一雕,消失在天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盜亦是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四十而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四十而立並收藏盜亦是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