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穿著防滑麻料鞋的腳一頓。


    旋即抬手,將手中的墨色瓷瓶拋了過去。


    “拿去!”


    他動作瀟灑隨意,顯得那般漫不經心。


    月公子還未來得及迴答說“好”,閃著一抹反射光的瓷瓶,直往他胸口上撞去。


    還好某人眼疾手快。


    一個抬腕,便握住了飛旋而來的小瓷瓶。


    然,他隻稍微抖出來一丟丟。


    撒在了自己的鞋背上。


    塞好瓶口,他便將‘腹黑’的瓷瓶,塞進了腰帶裏。


    抬眸望向密林深處,啟唇道。


    “走吧!”


    正在此時,雲為裳忽而想起了自己先前想到的事情。


    她當即向前走了兩步。


    提聲道。


    “等一下!”


    聞言,月公子堪堪停下了行動的腳步。


    轉頭往迴看。


    宮尚角提步過去,抓起雲為裳柔軟的小手。


    低沉詢問。


    “阿裳,怎麽了?”


    雲為裳側眸看過去,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表示自己和寶寶沒什麽狀況。


    是有其他的事情。


    她細眉微抬,不帶猶豫的啟唇。


    “是這樣的,當初霧姬夫人,也就是無名,不是往後山去了嗎?”


    剩下的話,她還未說。


    宮尚角已然知曉她的想法了。


    側頭看向雲為裳,接下話來。


    “阿裳的意思是說,無名倘若慌不擇路的闖進了深山之中,一定會踏出一條路來?!”


    明麵上,他用的是疑問句。


    可是,最後的尾音,卻是肯定的口吻。


    聽聞此言,在場的人都明白了雲為裳和宮尚角的意思。


    他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是後山進入密林的第一個路口。


    不論如何,無名要是真的逃進了後山,這裏,便是她的必經之路。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遂,無名走過的地方,一定會有白芷踩踏螞蟻的那種痕跡。


    莫名的就會形成一條相對好走一些的路。


    畢竟,崇山峻嶺中,是根本就沒有好路可走的。


    雲為裳聽了宮尚角的話後,讚同的點了點頭。


    “是,我要說的,也是阿角這意思!”


    話落,月公子便放棄了要隨便走出一條路的想法。


    稍稍思慮片刻,他便擺手,讓大家休息休息。


    “你們暫且歇著,我去查看一下!”


    雲為裳剛想說“人多力量大”,宮尚角就強行讓她待在原地。


    “阿裳姑且待在這裏!我去幫忙!”


    說完,他便又斜瞥一眼身後。


    用眼神叫上金複後,又淡淡吩咐了一句。


    “白芷,將夫人照看好!”


    白芷立即領命上前。


    給雲為裳放好可以坐著休息的小杌子(即類似現代小馬紮),又給倒水喝。


    末了,她還貼心的將牛皮紙打開。


    “夫人,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雲為裳垂眸,便瞧見了白芷掌心的紙裏包裹著什麽。


    果脯!


    白芷的手很巧,這些果脯品種多樣。


    紅、黃、白、綠,彩色鮮豔。


    甜食,或者說是糖,能快速補充體力,恢複血糖。


    雲為裳驚訝於古人積累的生活經驗和智慧。


    她不由得揚唇一笑。


    “好!”


    纖細的手指,扯下麵上的遮布。


    她白皙的指尖,掂起一塊果脯,放進了自己嘴裏。


    一股香甜,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


    她細長的眼尾,便情不自禁的翹了起來。


    不住的點頭誇讚道。


    “嗯,好吃!”


    見此,白芷歡喜的咧著唇角。


    看到自家夫人喜歡和滿意她的果脯,自己的心裏也跟著甜滋滋的。


    -


    恰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一聲高亢的驚唿聲。


    “這裏,我找到了!”


    眾人尋著聲音看過去。


    但見金複單手拿著劍,指著自己前麵的某個方位。


    月公子和宮尚角立馬趕了過去。


    雲為裳擺了擺手,示意白芷將東西收揀起來。


    她也從實木杌子上站起了身來。


    “白芷,我去瞧瞧!”


    “誒?夫人!”你等等我……


    話還未說完,就見雲為裳重又戴好麵遮,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見狀,白芷立即放下手中的活。


    艱難的小跑過去,想要扶住自家夫人。


    但,某人似乎比她更快一步。


    “阿裳,你怎麽過來了?小心著點!”


    宮尚角略顯嗔怨的話裏,卻是溫柔的關心。


    他一隻腳跨了出去,極快的伸出手臂,沉穩有力的將雲為裳扶住。


    不遠處,白芷眉眼帶笑的停下了自己的小短腿。


    轉而迴去繼續自己的活計。


    她很明白,自己此行,就是為了專門伺候自家夫人。


    那般思緒的想著,她便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而雲為裳這邊。


    她聞著撲鼻而來的熟悉幽香,不禁眉眼一彎。


    在宮尚角說出“小心”二字後,她指尖驟然將什麽摁進了對方嘴裏。


    見自己得逞。


    她便嬌俏的軟言出聲。


    “我專門過來看看阿角啊!”


    說完,她雙手攥著宮尚角的衣襟,湊近了幾分。


    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淺的問道。


    “甜嗎?”


    宮尚角的舌尖,率先感受到了馥鬱的香甜。


    眉頭上挑。


    他仔細的品咂著嘴裏的果脯。


    卻在聽到雲為裳軟綿的曖昧問話後,眸光,頓時深沉了些許。


    即使看不到雲為裳麵遮下的具體表情,他通過那閃現著狡黠的美眸,也能窺探一二。


    雲為裳這是在故意逗弄自己。


    他扶著雲為裳的大拇指指腹,微抬。


    旋即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某人的手背上來迴摩砂了幾下。


    須臾,宮尚角咽下口中的果脯。


    用舌尖抵住自己的上顎,甚是意味深長的輕笑出一個字。


    “甜!”


    看晚上的時候,他怎麽收拾她?


    雲為裳閃爍著得意星辰的眼眸,赫然跌進被宮尚角危險的深眸裏。


    被緊緊吸附著,怎麽都逃不出來。


    她當即知道,自己好像玩兒翻船了。


    腦速急轉,她側頭看向月公子和金複那邊。


    很是勉強的笑著岔開話題。


    “金複,是找到小路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就抬眸看了過去。


    好半晌,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金複劍尖所指的地方,哪裏有路?


    分明還是異常茂盛的草木。


    完全沒有一點認為走過的痕跡。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慮,金複當即解釋道。


    “夫人,無名逃竄到後山,已有半年多時間了。她當初趟過去的小路,早就掩映其間!但是——”


    說話間,他抬起手來,一隻鑲著翡翠的暖玉簪子,赫然躺在他的手心裏。


    是無名的發飾!


    見狀,雲為裳會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當初無名真的逃進了深山之中!”


    可惜,當初他們忙著整治無鋒。


    便沒有第一時間追逃。


    當初僅是懷疑。


    此刻,卻好似有了鐵證一般。


    宮尚角接過簪子,細細查看了起來。


    忽而冷笑一聲。


    “吭——!”


    簪子應聲斷成了兩截。


    隨後,它便像是沒人要的垃圾一般,被宮尚角隨手扔棄了。


    隻在草叢中發出輕微的窸窣聲,就徹底失去了蹤影。


    這個小插曲,仿佛沒有引起任何人,太大的情緒變化。


    目前,大家需要解決的,還是進山的路徑。


    這時,金複身側的月公子開口了。


    “這條路,應該是不日前,另外的人或是動物走出的一條路。雖然也不甚明顯了,但是痕跡還在……”


    尤其是常年沒人的深山,一旦有人或是大一點的動物經過,行跡十分明顯。


    月公子說話的時候,金複便用劍身撥弄了幾下自己麵前的草木。


    果然,茂密的草叢中,隱約有了一條劃痕般的線路。


    隱約蜿蜒,往遠處而去。


    有人貿然進入後山深林的概率不大,多半是山裏的野獸之類。


    沉吟片刻,雲為裳聲音不帶喜怒的說道。


    “繼續趕路!”


    -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艱難行進。


    月公子在前方開路,金複帶著白芷走在中間。


    宮尚角則扶著雲為裳,走在了最後麵。


    此時,已是下午申時三刻。


    他們得抓緊時間趕路了。


    瞧著雲為裳汗濕的勁裝,宮尚角心疼壞了。


    一直不停的詢問。


    “阿裳,熱不熱?”


    “阿裳,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阿裳,累不累?”


    “阿裳,要不要休息一下?”


    然,全都被雲為裳給‘無情’搖頭拒絕了。


    最後,她實在忍無可忍。


    佯裝惡狠狠的兇他道。


    “閉嘴!”


    誰知,她話音剛落,宮尚角還沒來得及表現出委屈的噤聲樣子。


    他們的前方,忽然又傳來了白芷的驚唿聲。


    “哇——!”


    雲為裳和宮尚角不由得抬眸,往前望去。


    一時也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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