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為裳的心裏很急,小手胡亂的抓扯著宮尚角的衣袂。


    破碎的溢出了幾個字。


    “別,別在……”這裏。


    就算要做,也到私密性好一些的寢房裏啊!


    雖然白芷已經退了下去,內堂裏也沒有其他人。


    但是,到底是外間。


    她介意!


    就在雲為裳以為兩人要昏天暗地的翻雲覆雨時,宮尚角忽而停了下來。


    伸手將她肩頭滑落的外衫穿好。


    而後,他粗重的喘著氣,眼神灼灼的盯著雲為裳。


    就像獵手逗耍已然捕到手的獵物一般。


    雲為裳被他如此強勢霸道的視線,燙了一下心神。


    幽怨的水眸,霎時瞪了過去。


    鼻腔裏冷然道。


    “哼!”


    宮尚角卻不甚在意的眉頭一挑。


    又在看見她被自己吻花的口脂後,兀自發笑。


    聲線暗啞了好幾分道。


    “看來阿裳不甚滿意為夫的‘伺候’啊……”


    語氣很是玩味。


    雲為裳小臉一囧。


    論撩騷,她是不及眼前這個悶騷男人的!


    可是,氣勢上,她不能輸。


    就在雲為裳張嘴,想要說什麽的時候。


    宮尚角刻意壓低了聲音,再次磁性的低語道。


    “今晚,為夫再好好的伺候夫人!”


    話音剛落,他就恢複了高冷禁欲的模樣。


    甚至在起身時,還不疾不徐的提醒她。


    “走吧,我們去幫忙!”


    仿若,先前那個動情厲害的人,不是他。


    雲為裳暗罵:別人屬狗!阿角,你是真的狗!


    不過,想到宮尚角說的晚上之事,她的小臉頓時紅了又紅。


    -


    宮紫商和金繁的成婚大典,定在了酉時。


    極美的黃昏時刻。


    天際的晚霞,還蕩著萬匹紅菱,暈暈染染,橙紅黃金,甚是唯美。


    隻是……


    雲為裳、宮尚角、宮遠徵,還有南梔,忙活了好幾個時辰後。


    終於將喜堂內外布置得喜慶紅火。


    從商宮出來,到外麵的大喜堂,全是綿延的紅綢子。


    上麵綁著飄飛的絲帶和隨風轉悠的各色小風車。


    壯觀,又熱鬧。


    就是……


    雲為裳不由得輕歎道。


    “就是少了一點氣球!”


    好在,有並未點燃燭火的連片紅色燈籠。


    專門作裝飾作用。


    除了雲為裳,其餘三人都對這個‘婚禮現場’的布設,感到很是納悶啊!


    尤其是宮遠徵,濃眉一皺。


    甚是不解的問道。


    “嫂子,我怎麽看不太懂這個橫幅的意思啊!”


    聞言,所有人的眼睛,都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隻見喜堂兩側和最上麵,都懸掛著紅色的長條橫幅。


    上麵赫然寫著醒目的燙金大字。


    依次便是:


    “吾家有喜!”


    “恭賀宮紫商出閣之喜!”


    “我們結婚啦!”


    “祝福宮紫商大小姐和金繁先生,喜結良緣!”


    “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三年抱倆,五年抱仨……”


    ……


    見此,雲為裳的嘴角,猛然抽了抽。


    心道:那都是現代的一些結婚祝福語,徵弟弟你當然沒見過啦!


    不過,祝福的意思都差不多!


    咳咳……


    遂,她極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都是祝福新婚快樂的意思!”


    她不過是出了點‘餿主意’而已。


    經曆過種種之後,宮遠徵現在對雲為裳的信任,幾乎達到了令人發指的狀態。


    聽聞自家嫂子如是說道,當即深信不疑。


    重重的點頭站隊。


    “哦,我還以為是嫂子的歪點子……哦,不是,好主意呢!姐姐真……奇怪!”


    擰眉想了一下,宮遠徵才想出這麽一個詞來。


    畢竟,以前奇怪的可是他家嫂子啊。


    既然這是宮紫商的成婚典禮,姐姐向來也是乖張、鬼點子超級多。


    那這也就不足為奇了。


    就在宮遠徵自我說服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了一道驚喜聲。


    “祖父!!!”


    是宮遠徵身旁的南梔,在看見了依舊風華綽約的老南國公。


    她終是像個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


    伸手就挽住了老國公的臂膀。


    旋即甜甜的柔聲喊道。


    “祖父!您怎麽才來呀?成親大典馬上就開始啦!”


    老國公褶子很深的眼眸,當即亮堂了起來。


    覆手拍了拍南梔的手背,佯裝責怪的說道。


    “梔梔啊,你看看你,怎麽沒個規矩了呢?”


    說話間,老國公的深眸,狀似不經意的暼了一眼由遠及近的宮遠徵。


    似乎是在給南梔提示著什麽。


    心中暗想:也不知道梔梔這丫頭有沒有接收到自己的信號啊?


    真是愁人!


    出人意料的是,南梔動作撒嬌的搖晃著老國公的手臂。


    說出口的話,卻是壓極低的幾個喉音。


    “已經露餡了!”


    聽聞,老國公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南梔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愈發濁黃的眼珠子急速轉了轉。


    仍是不太確認的發問道。


    “真露啦?”


    說這話的時候,他花白的胡子,隨著抖動的嘴唇,傲嬌的上下擺動。


    煞是可愛。


    仿佛連胡須也想知道真相呢!


    南梔見宮遠徵已然走近,微垂著眉眼,她極其小聲的嗯了一句。


    聞言,老國公當即無奈的扶了扶額。


    隨後便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問道。


    “那你們……”那臭小子要是敢欺負你,我們就走!


    作為開國大將軍,老國公有著天然的傲氣和直爽的性子。


    隻是,話說到一半,他麵前的宮遠徵就拱手行禮。


    態度十分恭敬。


    “遠徵見過老……祖父!”


    說到一半,宮遠徵赫然想起自家哥哥第一次見到嫂子母親的事情。


    於是壯膽改了口。


    說完,他便屏住了唿吸。


    緊張的程度,賽過了查看一種新的醫毒實驗效果!


    突然聽到宮遠徵這般的稱唿,老國公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僅是微微一愣。


    轉瞬,他便爽朗的扯唇笑了起來。


    “哈哈哈……是遠徵啊!”


    沒有被當場拒絕,宮遠徵驀然鬆下一口氣。


    抬起頭來,他敬重的再次拱手揖禮。


    老國公當即撫著自己長長的美髯,樂嗬嗬的笑道。


    “梔梔這段時間在宮門,多有叨擾啊……”


    乍一聽到這話,宮遠徵的眉心旋即跳得厲害。


    剛放迴肚子裏的一顆心,再次提了起來。


    他唯恐老國公的下一句話,便是讓南梔立馬迴到老國公府。


    遂,宮遠徵當即垂眸頷首道。


    “不、不叨擾!”


    老國公聽後,渾濁的眼球更是亮了七八度。


    銀白的胡子,接連翹了好幾下。


    “好、好、好……好啊!”


    宮遠徵不知道老國公在說什麽好,隻是心裏莫名放鬆了幾分。


    旋即抬頭。


    他炙熱的雙眸,不自覺的全都放在了南梔的身上。


    此時的南梔,完全是一副乖巧軟萌的嬌嬌女。


    宮遠徵的腦海裏,驀然就迴放起了她嬌滴滴的嗔柔模樣。


    真真是要命!


    喉頭當即連續咽了好幾下。


    等他月末年滿十八生辰,就去國公府提親。


    擇日,便好迎娶了他的梔梔。


    南梔還不知道宮遠徵心裏的想法。


    隻是許久沒見到祖父,她心裏想念得緊。


    巴巴的挽著老國公,笑著幫腔道。


    “祖父,徵徵年少有為,又對孫女極好。吾心,甚悅之!”


    說到這裏,南梔紅著一張小臉,咬唇。


    心裏卻在暗暗想道:等宮遠徵生辰,他們的事情徹底確定下來之後,她就會迴府。


    安心等待她的少年,八抬大轎、十裏紅妝的來迎娶自己。


    兩人心思各異,想的最終結果,卻是為同一件事。


    說出來,都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不遠處的雲為裳見此情形,不由得揚唇一笑。


    似是想到什麽,她抬眸問道。


    “阿角,我怎麽感覺又要喝喜酒了啊?”


    宮尚角側頭,便看見歪著腦袋,笑得明豔的雲為裳。


    眸色頓時一深。


    他高高的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的咬文嚼字道。


    “嗯,阿裳的‘感覺’……很重要!也很對!”


    不疾不徐的低沉嗓音,意味深長。


    像極了他在攀上頂峰時,那性感到不行的粗喘。


    一聲接著一聲,重重的撞擊在她的心房上。


    讓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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