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則猛地睜圓了雙眼,那眼中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死死地盯著麵前的皇上。此時的皇上,雙眼空洞無神,仿佛靈魂已被抽離,臉上淚痕交錯縱橫,狼狽不堪。


    “什麽?”柔則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如翻江倒海般掀起驚濤駭浪,“皇上竟然真的不是先帝爺所出……這等驚天秘事,若是不慎傳揚出去,整個天下必然會陷入大亂啊!”柔則滿心憂慮,暗自揣摩著這背後複雜的局勢,深知此事一旦泄露,必將引發一場難以想象的軒然大波。


    “曾經,我滿心期許,以為隻要穿上那件藍粉色的裙子,就能與隆科多長相廝守,共度一生一世……”柔則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哀傷與無奈,聲音也漸漸變得哽咽起來,“怎料……這看似美好的一切,不過是背後家族勢力錯綜複雜的盤根錯節所編織的虛幻夢境罷了。本宮和隆科多,在這龐大而又殘酷的局勢麵前,竟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無力,根本無法改變分毫!”說到此處,柔則忍不住悲從中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就在這時,皇上突然像發了瘋一般,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仰起頭,發出一陣更加癲狂的笑聲,那笑聲迴蕩在空曠的宮殿之中,透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得意。仿佛此刻,他正享受著這一切混亂與無奈所帶來的扭曲快感。


    隻見麵前的皇上,神情陡然一變,竟再度換上了德妃那獨有的威嚴口吻,一字一頓地說道:“在這看似華麗卻又令人窒息的皇宮之中,本宮與隆科多,兩個在命運洪流裏無能為力的人,終究是下定決心,要改變這個充斥著無奈與黑暗,令人厭惡至極、失望至極的皇宮。”


    眼前胤禛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柔則,仿佛要將其看穿,“而你,就是我們改變這一切最好的棋子!”


    “額娘……你……”


    胤禛突然滿臉的錯愕與震驚,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哽在了喉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似是憐憫,又似是決絕,轉過身去,繼續扮演著德妃,緩緩說道:“胤禛,你應當感到高興,更應該知足。你不過是一介大臣之子,卻承蒙上天眷顧,能夠享受到皇子般的尊崇待遇。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卻求之不得的福分。”


    柔則望著皇上的背影,他微微頓了頓,語氣變得愈發凝重,“如今,本宮這麽做,皆是為了你好。你且仔細想想,若當真讓一個不知來曆的外來之子登上了大清皇帝的寶座,這天下豈不要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屆時,你覺得你肩上能有幾個腦袋,足以扛起這等滔天的禍事?”


    就在這氣氛緊張到極點的時刻,胤禛原本有些佝僂的身軀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擊中。


    他緩緩地,卻又帶著一種決然的氣勢,突然轉過身來。那雙眼眸中,此刻燃燒著熊熊怒火,猶如兩團熾熱的火焰,直直地射向柔則。


    緊接著,胤禛邁開大步,如一陣狂風般朝著柔則急步衝上前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帶著沉重的怒意。


    “即便……即便兒子並非這大清正統的皇子,”麵前的胤禛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憤,“可我畢竟也是額娘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啊!”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情緒激動到了極點。


    “額娘,您怎能如此狠心對待我?”胤禛的聲音裏滿是痛心與不解,“我一直敬重您,孝順您,可您為何要在兒子的雍親王府裏肆意興風作浪,無情地傷害我的妻兒?他們何錯之有?”


    說到此處,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額娘,您若是執迷不悟,繼續在這府中攪弄風雲,傷害我最珍視的人,那也就休怪兒子無情!我定要把您和隆科多那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毫無保留地公布於眾!讓天下人都看清你們的真麵目!”


    說著,已然被憤怒衝昏頭腦的胤禛,竟錯把眼前的柔則當作了德妃。他伸出雙手,像鉗子一般死死地掐住了柔則的喉嚨。此刻的他,麵部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扭曲,麵露猙獰之色,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理智與沉穩。


    “四郎……四郎……快鬆手啊!”柔則的聲音帶著極度的驚恐與無助,已然變得嘶啞。她感覺自己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我……咳咳……我是柔妃啊!你快清醒一點!”柔則一邊拚命地掙紮,一邊用盡全力敲打著胤禛那如鐵鉗般死死掐住自己喉嚨的手,一下又一下,可胤禛卻好似被魔怔了一般,似乎仍舊無法被喚醒。


    “哈哈哈……哈哈哈…”伴隨著這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笑聲,胤禛的雙手竟如同被抽去了力氣一般,逐漸鬆開。


    他微微晃了晃身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神情,隨即又學著當年德妃的模樣,挺直了身子,神色傲然地說道:“你去啊,有本事你就去說啊!把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毫無保留地說出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絕。


    “本宮早就不在乎了,這前半生,愛恨情仇,我都已嚐遍,榮華富貴,也都享受過了。本宮本就將生死置之度外,萬死不辭!”


    胤禛微微仰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與不屑,“可你呢,你好好想想,現在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他會怎樣看待你?”


    胤禛說到此處,突然湊近柔則,眼神中滿是威脅,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就是他的恥辱!活生生的恥辱!一旦傳出去,你便是第一個被拉出去斬首的!”


    胤禛直起身子,背著手在原地緩緩踱步,繼續說道:“你若是不將這些事情抖露出去,憑借你自己的本事,這皇位,你尚且還有爭一爭的機會!就算最後敗北了,又能怎樣?你依舊還是皇親國戚,永遠都是!”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蠱惑,“本宮和你十四弟必然也不會薄待了你去!該給你的榮華富貴,一樣都不會少。”


    話鋒一轉,胤禛猛地停下腳步,冷哼一聲,“你若說出去了……哼!別說你自己了!怕是你雍親王府闔府上下,老老少少都會沒命!”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到那時,就更不要癡心妄想那虛無縹緲的皇位了!你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說到此處,胤禛似乎覺得已經將該說的話都講完了,袖子一揮,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姿態,頭也不迴地背對著柔則,留給她一個冰冷而又決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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