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無限神聖兄弟的捧場,船多謝。


    ~~


    “什麽?”


    “韃子主力都連夜退走了,連哨騎都退走了?”


    次日一大早,徐長青本來想舒適的偷個小懶,多睡一個鍾再起床,畢竟,這幾天的籌謀,著實是消耗了他不少元氣。


    卻不料,天還沒怎麽大亮,便是被帳外值守的親兵叫醒,通傳過來這個消息。


    徐長青迅速穿好衣服,都來不及洗漱,急急來到外麵查看。


    此時,天空中依然在飄著雪,大半的世界都是銀裝素裹,唯有東麵方向,處理戰馬屍體的輔兵、火兵們依然在忙活個不停。


    徐長青中軍外圍的空地上,已經搭起了無數連綿的木架子,掛滿了一具具被處理幹淨的戰馬屍體,恐怕已經得上萬具。


    這他娘的,別說在此時了,便是放到後世,這規模也絕對是超大型屠宰場才能具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然而。


    周圍的清軍戰陣,也被隱藏在了這一片連綿的銀裝之中,目力所及之處,偌大的天地間,找個腳印都很難。


    天空中,幾十架熱氣球已經開始工作,包括許多夜不收也放大了膽子,從戰陣中出去,開始探查周圍死寂的清軍戰陣。


    “嘶。”


    看了一會兒,徐長青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招來昨夜值守的張虎,詢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張虎此時也有些焦躁,急急匯報:“大帥,咱們這邊一時也說不清。昨晚下大雪,咱們的夜不收與精騎一直在防禦東線的戰場,直到後半夜、寅時中的時候,東線有值守兒郎匯報,頂在前麵不遠的幾部清軍小隊與哨騎都開始退了,咱們才發現異常。隨即卑職便派出熱氣球巡視,發現附近的幾個清軍大聚點也都空了,隻有火堆,沒有營帳……”


    徐長青緩緩點了點頭,“別著急,繼續探查,一定要搞清楚了!”


    “是!”


    ……


    一個多時辰後,各方麵的消息陸續匯總過來,清軍是真的退了,全方位的撤退,幾乎沒有任何保留。


    包括原本聚集在周圍的幾個漢人奴隸營地,都是退走了,偵查的熱氣球兒郎們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都在北麵方向,快的已經走出十七八裏,慢的也差不多十多裏了,自是也丟下了不少掉隊者,都已經被雪埋住了,恐怕都已經兇多吉少。


    “大帥,這,這是咋迴事?難不成,咱們真的把韃子的膽子嚇破了,韃子已經不敢跟咱們幹了?”


    紅娘子眾將都已經匯聚到徐長青身邊,興奮的同時卻都有些摸不到頭腦。


    徐長青也有些無語。


    多爾袞這廝簡直是肚臍眼放屁,到底是咋想的?


    完全沒道理啊。


    不過模範軍此時戰果已經很多,還沒來得及吸收消化,這種天氣也不可能去追清軍主力,隻能先暫時觀望。


    令各部不要慌亂,先做好分內事,徐長青坐在沙盤前陷入了思慮,等待進一步的消息傳迴來。


    巳時中多一點點。


    徐長青忽然得到消息,曲阜城那邊來人了,不是別人,還是孔胤植的女婿,他的心腹陳俊彥。而且陳俊彥還是騎馬過來的。


    一看到徐長青,陳俊彥便是連連拱手作揖,俊俏的小白臉簡直要笑開花:“恭喜侯爺,賀喜侯爺,侯爺虎威,直接把韃子的膽都嚇破了哇。曲阜城周邊,韃子都已經連夜退走了……”


    徐長青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更緊,笑著道:“陳兄真是好膽量啊,這種時候,本候都不敢輕舉妄動,陳兄卻敢來通傳消息,佩服,佩服啊。”


    陳俊彥笑的不由更歡實,忙道:“這都是托侯爺的福啊。侯爺,韃子現在退走,不會是去濟寧城了吧?若是韃子再圍了濟寧,這……”


    徐長青真想陳俊彥的俊臉上好好捏幾把,這小白臉,就不能讓人安生一會兒。


    麵上徐長青也隻能先安撫他,跟他保證,在確定曲阜城安全之前,模範軍都不會離開曲阜城。


    打發了陳俊彥,徐長青隱隱已經摸到了什麽,卻還是差了一點點更準確的消息。


    不過並沒有讓徐長青等多久,午時中出頭,濟寧那邊便傳迴來消息,濟寧周邊的韃子,也全都是退走了,連跟毛都沒留下,包括一直聚集在濟寧周邊的大量漢人奴隸。


    “長青,韃子這是真的怕了啊。他們若是現在退了兵,咱們想追都追不上了。這事兒弄的……”


    身邊,紅娘子本來還很振奮,但隨著濟寧的消息傳過來,紅娘子也想明白過來,清軍此時跑路,並非就是好事。


    又等了一個多時辰,周圍又有消息傳過來,濟寧,曲阜,包括周邊百多裏範圍內的漢人奴隸營地,都已經北上,很是決絕。


    徐長青此時也完全確定了多爾袞的意圖!


    他是——真不想跟模範軍玩了。


    換位思考,這其實也不難猜。


    他此次在九仙山的失敗,遠算不上大敗,稍微遮掩下,統一下口供,完全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隻要把兩淮周圍的這些人口帶迴去,他依然能穩固屁股下的寶座。


    這是‘壁虎斷尾’呐!


    這種天氣,模範軍想追他們都不好追。


    大帳內,炭火燒的正旺,將帳內熏烤的溫暖如春,徐長青卻是止不住煩躁的來迴踱步。


    多爾袞這龜兒子的這麽搞,一下子又把壓力推迴到模範軍這邊,乃至九仙山的大勝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紅娘子也不敢再打擾徐長青的思慮,乖巧的退出帳外,讓徐長青自己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但紅娘子剛出去沒多會,忽然又去而複返,俏臉上的表情有點說不出的古怪,低低道:“長青,範文程和索尼過來了,你見不見他們……”


    “嗯?”


    徐長青眉頭一皺,看向紅娘子的美眸:“人在哪裏?”


    紅娘子被徐長青這表情嚇了一跳,忙道:“已經到中軍外了,你要見他們,我讓人把他們叫進來……”


    “……”


    ……


    “奴才索尼、學生範文程,見過海城侯爺……”


    不多時,索尼和範文程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徐長青的大帳內。


    徐長青此時已經緩過來些,讓親兵奉上香茗,笑道:“索大人,範大人,咱們攝政王這是唱的哪一出啊。這麽突兀的走,連聲招唿都不打的?這是看不起我徐長青嗎?”


    索尼忙陪笑道:“侯爺,您見笑了,奴才這次過來,正是想跟您匯報此事……”


    說著,索尼也不墨跡,直接說出了他的來由。


    大清國攝政王多爾袞已經決定放棄此次在大明的攻勢,承認徐長青對江北地區的掌控權,並且,為徐長青留下了大約三十萬漢人奴隸,他們將把這些漢人奴隸匯聚在寧陽一線,隨時等徐長青過去接收。


    索尼說完,範文程賠笑道:“侯爺,說起來,我大清與大明之間,究竟是兄弟之邦,總不能因為些許小事傷了和氣。攝政王臨行前還囑咐學生,一定要親口告知侯爺,攝政王已經決定,將在迴京後,至多十一月初,將東莪送到海城,瞻仰海城的風景,聆聽侯爺您的教誨。不知侯爺您,能否看在東莪和這三十萬百姓的麵子上,放過鑲紅旗旗主杜度……”


    “哈哈。”


    “哈哈哈哈。”


    徐長青聽完兩人的闡述,怒極反笑:“索大人,範大人,你們攝政王打的好算盤那!怎麽,合著我徐長青是塊麵團,由著你們大清國肆意揉捏呢?!”


    麵對徐長青暴虐的威勢,索尼和範文程哪敢直麵?直接跪倒在地上,臉貼著腳下的羊毛地毯,屁股朝天,大氣也不敢喘。


    看著兩人唯唯諾諾的模樣,徐長青憤怒之後也逐漸恢複冷靜,跟這兩個狗奴才發火也沒啥用。


    多爾袞這一手,有點高明的!


    這是從情、理、利益等全方位,對徐長青進行壓製性的攻略。


    簡直是其心可誅!


    清軍此役在兩淮地區掠獲的人口,大概在百萬左右,財物根本不可計數,兩淮的一些豪族,特別是大鹽商,基本上都被他們搞幹淨了。


    也就是徐長青逼的快,譚拜和鼇拜他們偷襲南京又沒有得手,還沒有時間攻略揚州,倘若揚州也被他們攻克,那,大明的半數經濟都要被他們搞崩盤了!


    多爾袞這一手最精明的地方在於——


    徐長青已經在青州之戰收迴了阿濟格手中的十幾萬登萊人口財物,若是再加上此役他們留下的這三十萬人口,差不多已經接近五十萬之數,很大程度上,已經足夠徐長青對各方麵都有交代了。


    哪怕是徐長青,一時間也要被繞進去。


    見徐長青麵色不善,索尼與範文程相視一眼,又賠笑道:“侯爺,當然,您若是感覺我大清誠意不夠,咱們還能再商量嘛。正巧東莪要來,不若,我大清便再給您五十萬兩現銀吧,就當東莪過來這陣子,在海城的花銷。不過,這五十萬兩現銀,恐怕不能在寧陽交付,要再往北些。不若稍待幾天,咱們放在臨清交易可好?”


    範文程也忙補刀道:“侯爺,攝政王也知道您似乎缺壯年女子,若是侯爺您想的話,學生現在便可以迴去通秉攝政王,寧陽的人口,可皆換成壯年女子,分毫不差的。”


    徐長青不說話,隻是冷漠的看著他們。


    兩人都有些無意識的哆嗦,根本不敢直麵徐長青,一個眼神交流後,索尼忙又道:“侯爺,若,若您還覺得不夠,那請您來提條件。隻要我大清能承受,必定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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