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晚宴,而且級別肯定不低,加之到此時崇禎皇帝也沒有召見自己的意思,肯定是也不想再計較虎爺的事了。


    同僚之間,此時暫時也沒有什麽是需要走動的,徐長青今天也打算好好在這宅子裏休整一天,順便跟李蘭芳鬥鬥嘴開心。


    此時雖是陰差陽錯的吃掉了秀兒,可徐長青心裏,明顯對李蘭芳興趣更大。


    這無關乎激情。


    而是讓徐長青有些找到了後世時的感覺,像是朋友,而且是非常好的朋友,小時候的死黨。


    “喂,姓李的,你今天怎麽了?早上沒吃飯嗎,有氣無力的。”


    不過很快徐長青也發現了李蘭芳的不對勁,像是隻沒精神的小母雞,垂頭喪氣。


    “要你管,姐姐昨晚上沒睡好不行啊。”


    李蘭芳有些心虛,不太敢看徐長青,但嘴上依然不肯示弱。


    徐長青不由一笑:“怎麽著,姓李的,你昨晚不會來聽床了吧?還是,吃你妹的醋了?沒關係,今晚你可以再來聽床,現場觀摩都沒問題!”


    “姓徐的,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到底想怎麽樣?我是欠你八百迴,可現在我妹都賠給你了,你還想我幹嘛?你要看我實在不爽,你殺了我好不好?反正也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李蘭芳忽然爆發了,怒目圓睜,死死鎖定徐長青。


    徐長青被嚇了一跳,“姓李的,你吃錯藥了吧?不是你把你妹送到我床上,我怎麽會找你妹?現在擱下碗就罵娘了是吧?我虧待你妹了嗎?迴頭我就讓她進府裏還不行嗎?”


    一聽徐長青這話,李蘭芳有些呆住了。


    她其實早已經明白,徐長青很多時候,都是在刻意的逗她玩,但是,徐長青絕不是沒有擔當的人,而且,徐長青的底子,遠比她,乃至許多人想的都要更龐大!


    秀兒能入徐府,絕對是百年才能碰到的機緣!


    她的下半輩子,就算不能大富大貴,但衣食無憂,遠勝與普通人那是肯定的了。


    再如她所說,如果真能幫徐長青生下個一兒半女的,那必將是榮華一生,遠勝她父親時的殊榮。


    徐長青本以為李蘭芳會反駁自己,再跟自己鬥嘴,卻是忽然發現,李蘭芳竟然有些落魄的低下了頭,嫋嫋轉身離去。


    “姓李……”


    徐長青下意識就要再逗弄下她,卻是忽然有些不忍,李蘭芳這背影,著實讓人有些無言的傷感。


    “這他麽的叫個什麽事兒?”


    徐長青一時也有些無言,搖了搖頭,暫時也不再去理會李蘭芳。


    但徐長青剛想休息一會兒,親兵忽然過來稟報,“大帥,定北伯爺過來了。”


    王樸這時過來,肯定是昨天的事和今晚晚宴的事兒,徐長青也收斂起了心神,笑著迎出去。


    而看著徐長青和李蘭芳分別離去,窗邊,秀兒柳眉卻是緊蹙起來,如果不把後續處理幹淨,夜長夢多啊!


    可此時,她的位置明顯還不穩,還需要李蘭芳來幫她撐著,這到底該怎麽辦呢……


    ……


    夜幕緩緩降臨,宣武門附近的一座幽深大宅中,絢麗的燈光通明,門外逐漸車水馬龍。


    一輛輛馬車駛來,很快便被仆從們引領到對門的一家院子裏休整,主子們則是一個個衣冠楚楚的進入到這家大院內。


    若是有熟悉京城意識形態的人在此,恐怕隻看一會兒就能驚掉下巴。


    這些馬車的主人,不是這個公,就是那個候,要麽就是各種權貴公子,每一個都是貴不可言。


    這時,又是一輛馬車駛過來。


    周圍迎賓的仆從們一個個激動興奮的都要炸了,趕忙是跪倒一大片。


    片刻,有人小心拉開了車門,一個一身書生青袍,也就十五六歲的小胖子,有些煩躁的下車來。


    “太子爺。”


    “太子爺,您小心。”


    仆從們一個個臉上都笑出花來,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在這個小胖子麵前留下印象。


    很快,周奎和田弘遇也都得到了消息,急吼吼的迎出來。


    周奎忙上前行禮,老臉上已經樂開了花。


    眼前的小胖子,正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以後所有的寄托,正是大明此時的太子,崇禎皇帝和周皇後的嫡長子的朱慈烺!


    “外公,今天有什麽事兒啊,幹嘛非要我來啊,要是被母後知道了,肯定得打我板子的。”


    朱慈烺說話甕聲甕氣,而且身材有點過胖了,雖是達不到誇張的程度,可也讓他的聲音不是太好聽。


    “嘿嘿,太子爺,占用不了您多長時間,半個時辰,至多半個時辰就好,皇後那邊等下老夫去解釋,老夫給您準備好了你最喜歡吃的桂花糕了。”


    周奎一邊說著,一邊小心陪著朱慈烺往裏走。


    旁邊,田弘遇隻有羨慕的份。


    田貴妃雖然也生了兩個兒子,可大寶顯然是沒希望了。


    此時朱慈烺其實已經到了開府的年紀,他父皇崇禎皇帝這麽大的時候,早已經開府多時,但有娘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周皇後一直舍不得,他便還住在宮中。


    而就在幾人剛剛往裏麵走的時候,幾十匹高大的戰馬,慢斯條理的也來到這邊。


    趕忙有仆從急急跑過來稟報:“太子爺,國爺,忠義伯徐長青到了。”


    “徐長青?”


    朱慈烺一個機靈,頓時來了興致,忙看向周奎道:“外公,今晚徐長青也來嗎?”


    周奎臉色稍有複雜,但很快便恢複過來,笑道:“太子爺,您不是一直想見見咱們這位忠義伯,正好,咱們一起過去見見吧。”


    “嘿嘿,那感情好。”


    說話間,幾人便是一起迎出來。


    而這邊,早有人通知了徐長青,朱慈烺也在這邊。


    縱然徐長青是勳貴,血脈高貴,可再高也高不過太子,很快徐長青也發現了朱慈烺的身影,忙翻身下馬,恭敬單膝跪地行禮道:“臣,山東左協總兵官徐長青,見過太子殿下,天子殿下千歲!”


    看到徐長青跪下,周奎臉上一抹得意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


    你徐長青就算牛匹又怎樣,現在,還不是跪在老子腳下?


    朱慈烺此時顯然不知道他外公正在狐假虎威,他正處在懵懂的青春期,最為崇拜英雄,尤其是威名早已經席卷天下的徐長青!


    此時,見到徐長青人高馬大,一身軍袍筆挺巍峨,整個更是英武帥氣的逼人,朱慈烺忙笑著快步上前,親自扶起徐長青來:“徐帥無須多禮,孤早就聽聞徐帥的大名多時,可惜此時才有緣第一次見到,今晚,孤,孤一定要好好陪徐帥多喝幾杯。”


    朱慈烺雖是故作成熟,可那種青澀,根本就遮掩不住。


    徐長青對他的印象倒還不錯,哪怕因為李幼薇的事情,在當年兩人也算是情敵。


    “太子爺您讚譽了,今晚,長青逼舍命相陪!”


    看徐長青這麽給自己麵子,朱慈烺大喜,趕忙與徐長青一起,進入了院內。


    隻留下周奎,臉色逐漸發黑。


    這他娘的是個什麽情況啊,太子爺怎麽就這麽不懂事呢!


    今晚的晚宴在中院舉行,畢竟前院還是不夠隱私,很容易讓外人聽見看見。


    徐長青與朱慈烺等人穿過了數道迷宮般的迴廊,數分鍾之後,這才是來到了中院。


    此時,這裏已經有不少人,有點像是西式自助,各自端著個酒杯,三五成群的說笑著。


    徐長青很快就發現了不少熟悉的身影,吳三桂,王樸,包括王廷臣,唐通等人都到了。


    而且,徐長青還看到了他的那便宜孫子、魏國公府的徐勝元。


    徐勝元其實也有點讓徐長青刮目相看的,真的是在山東踏實的呆了一年多,後來清軍入口之後,他這才是想辦法調迴了京營。


    也無外乎人說,‘朝裏有人好做官’,此時,他已經是參將官身了,沒有寸功的情況下,這簡直堪比坐火箭。


    徐勝元很機靈,看到徐長青過來,又是在太子朱慈烺的陪同下,忙快步過來行禮:“見過太子爺,見過小爺爺。”


    朱慈烺不由一愣,忙看向徐長青:“徐帥,您,您輩分這麽高的嗎?勝元哥居然要喊你小爺爺?”


    徐勝元一時也略有尷尬,不過,畢竟是有了基層的打磨經驗,很快便是釋然,很溫和的陪著笑。


    徐長青一笑:“太子爺,我們家這一脈,幾代都是單傳,又一直漂泊在邊關,跟京裏這安逸是沒法比的。”


    朱慈烺忙做恍然大悟狀,“哈哈,徐帥,說起來,咱們可真不是外人啊。就像當年,太祖爺與徐元帥一起並肩作戰,他日,若有機會,孤也一定要與徐帥一起並肩作戰!”


    他此言一出,場內頓時安靜下來。


    便是周奎也有點懵,從未想到過,這個一直長不大的孩子,竟然還有這種誌向。


    徐長青笑著點頭:“能與太子爺並肩作戰,那是卑職的榮幸!”


    皇家的教育那肯定是沒的說的,朱慈烺這廝看著呆頭呆腦,卻頗有幾分大智若愚的意思,而且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


    隻是,徐長青心裏卻是隻能為他惋惜了,各方麵綜合,他注定是很難有那種機會了。


    徐長青和朱慈烺聯玨而來,今晚的主賓便也來的差不多了,周奎忙笑著引領著眾人,來到大客堂內觀看表演。


    大客堂內布置的極為奢華,許多舞姬、歌姬、樂師正在精心準備著,一張張小桌上,諸多侍女正在流水線般上著精美菜肴。


    本來周奎肯定是坐在主位上的,但今晚朱慈烺來了,他肯定不能再坐主位,可他剛想去左首的位置,招唿客人,卻忽然發現,徐長青已經當仁不讓的去了那邊,然後毫不客氣的便是坐了下來。


    一時間,原本一片和諧安逸的場內,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這位爺,這是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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