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也別去找你的小隊了,就與我們在一起,否則的話,在這龐大的戰場上,你若是獨自一人,難免有這種持續恍惚的狀態。”一個滿身同樣被鮮血染紅的中年男子,從外圍退後後,喘著粗氣,向著蘇銘開口,此人修為不凡,已是祭骨。


    “師叔,他是延博,是我們小隊的隊長。


    “子車連忙在旁解釋,在看到了蘇銘後,他自然而然的就恢複到了以前的樣子,跟隨在蘇銘身後,警惕的看著四周。


    “我看你修為不俗,尤其是速度更是驚人,這樣,你先在裏麵休息,我們在外輪換,等你恢複了一些,就加入我們之中!”那中年男子快速開口,說完其身一晃,再次與外圍的七八人替換,使得這十多人的小隊在不斷地後退下,始終保持廝殺。


    蘇銘深吸口氣,他已經不再恍惚,之前的一切此刻想起來,如一場夢,從這中年男子的話語與其小隊成員的位置變化上,蘇銘找到了之前持續恍惚的原因。


    “已經休息好了。”蘇銘目光一閃,在外圍七八人退後,又一次輪替之時,一步邁出,站在了外圍。


    “這不是一個人的戰鬥……”蘇銘站在這個小隊的外圍,他明白了自己那種狀態的由來,其中疲憊占據了一部分,重複的殺戮也占據了一部分,但更重要的,則是他沒有自己的隊伍,他是一個人,在這戰場上,不斷地廝殺著。


    即便是意誌再堅定之人,若是這樣下去,也早晚有崩潰的時候,除非是那種被戰爭曆練過後已然千錘百煉之輩,這樣的人,哪怕隻是一個開塵,也足以讓祭骨境重視若是祭骨境的話,則也必然被蠻魂境看重。


    因為這樣的人才是……戰士!


    也唯有他們才可以在這戰爭中突破自身,使得修為提高的同時,可以爆發出自身最強的力量,他們的意誌之堅,是即便天崩地滅也無法摧毀半點,即便是遇到再兇險的危機,也都不會意誌崩潰。


    鍛煉出這樣的人,或許……才是巫族與蠻族的需要!


    “我的意誌,還是不夠堅定“……蘇銘目光一閃,深深的唿吸了一口這戰場的獨特的氣息他不再恍惚,而是在這小隊的外圍,與四周來臨的巫族再一次展開了廝殺。


    這一次,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戰鬥他的身邊有子車,他的身邊有方才在他疲憊時,守護在外的同伴。


    如這樣的小隊,在有心觀察之下,蘇銘看到於這處戰場上,存在了無數,至於巫族那裏,看似有不少單獨廝殺者,但蘇銘漸漸卻是看出,他們同樣存在了這樣的隊伍。


    那些單獨的外出者,往往都是屬於意誌堅定之輩,以此磨練自身。


    蘇銘,明白了!


    “戰爭磨練的,是每個人的意誌,意誌是無形的,但它的作用卻是可以將人,煉化成為強者,這是一條成為強者的道路!”蘇銘目中有了明悟,出手間,青光閃爍,他身前來臨的巫族,立刻選擇了避退。


    “我的神通太少……法寶更是使用的不對!”蘇銘左目重新有了冷靜,與右丹的血紅瘋狂再次成為了鮮明的對比。


    他不假思索,左手在胸口猛的一拍,頓時在他的身體外,邯山鍾幻化而出,漂浮在半空,起了一聲聲鍾鳴,那鍾鳴之音擴散間,蘇銘右手掐訣,向著此鍾一指。


    立刻這邯山鍾驀然放大,向著前方大地轟然砸落。


    附近的大地猛的一震,當那邯山鍾抬起時,那裏血肉模糊。


    “防守固然重要,但攻擊更要犀利!若有了足夠的防護, 就必然缺少了一股死亡曆練下,不滅的意誌!”蘇銘腦中如閃電劃過,他雙臂伸開,大量的閃電從其身〖體〗內突然的遊走,竟在其身體外化作了四個雷球,閃電從虛空中驀然而來,使得他所在的這裏,一時之間電光轟鳴。


    那四個雷球唿嘯間猛的散出,落入四周來臨的巫族之中,轟鳴迴旋。


    “我錯了,即便這是戰爭,但這同樣是對自身神通曆練的絕佳機會!“蘇銘右手在懷中儲物袋一拍,取出了一張獸皮,展開之後向上噴出一口鮮血,頓時這獸皮化作紅芒消散,緊接著,在蘇銘的腳下,赫然出現了一片紅色的草地。


    那草地在出現的刹那,立刻瘋狂的吸收大地上的鮮血,隨著他的移動而走, 看起來觸目驚心,更是在其吸收中,這草地的範圍竟擴大開來,且隨著其吸收與擴大,站在上麵的速度,明顯的感覺到有陣陣涼氣從腳下傳來,在身〖體〗內遊走後,似讓他的疲憊緩和了不少。


    這片草地隻對他一人起作用,其身邊的其他蠻族,則沒有經毫用處,蘇銘在察覺到了這一點後,立刻控製了草地的蔓延,使其隻存在於自身腳下,不讓其擴張開來。


    邯山鍾的轟鳴砸落,雷球的持續爆開,還有清光小劍的唿嘯,使得蘇銘這一隊人,竟已驚人的速度後退間,所過之處,巫族來犯者大都紛紛退避。


    若僅僅如此,或許那些巫族的略強者還不能全部都避開,但在那邯山中的不斷砸落中,從那裏麵傳出尖銳的嘶鳴後,蘇銘目光一閃,掐訣一指之下,一道黑光從那邯山鍾內飛出後,蘇銘所在的這個小隊四周,便成為了死地。


    更為驚人的,則是在那黑光出現後,附近的巫族兇獸,竟在靠近後哀嚎起來,仿佛不敢來臨,居然不顧一切的後退,似乎在這裏,有什麽讓它們恐怖的存在。


    子車還好,但其身邊的那些小隊成員,包括那祭骨初期的隊長延博,此刻也都倒吸口氣,他們不時古怪的看向蘇銘。


    “蘇兄,我明白你為何獨自一人在這戰場廝殺了……你即便不是獵巫者,也必然會很快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延博向著蘇銘一抱拳,其四周的所有人,此刻看向蘇銘的目光,有了尊敬。


    子車在蘇銘身邊立刻輕聲解釋。


    在這蠻族與巫族的戰爭中,有那麽一小部分人,他們並不是蠻魂境,但他們的神通明顯超越了各自的境界,若百戰不死之輩般。


    這樣人,被稱之為獵!若蠻族,則是獵巫者, 若巫族,則是獵蠻者!他們在戰場上,不會去隱藏身份,因為他們需要的就是曆練,所以,他們會帶著麵具。


    蠻族的麵具是黑色,巫族的麵具是白色!


    能被授予麵具,則代表此人獲得了認可,成為了獵!而雙方的麵具,則是大量的戰功,也是非獵者,成為獵的唯一途徑!


    殺一個巫族之獵,取下他的麵具,交給天嵐城,那麽此人就可成為獵!很少有人會取巧,因一旦成為獵,戴上了麵具,將會麵對更多的死亡,如取巧,則很容易被人取命。


    蘇銘聽著子車的解釋,點了點頭,此事他之前便有所推測,這一類人,必定就是意誌極為堅定者。


    蘇銘知道,自己不是,因為他的意誌,在方才的單獨妾戰中,出現了致命的恍惚與心神的疲憊。


    “有蘇兄相助,不如我們不後退了,我們殺進去,爭取獲得更多的戰功, 當然,戰功中蘇兄可一人拿走三成,餘下的,我們來分。”延博舔了舔嘴唇,目中露出兇狠,看著那些巫族,向著蘇銘低聲開口。


    “好!”蘇銘略一沉吟,點了點頭。


    隨著他的決定,其他的小隊之人紛紛同意,眾人立刻不再後退,而是在延博的命令下,頓時變化位置,形成箭矢的形狀,以蘇銘為首,子車與延博在蘇銘身側,其餘人在後,直接向前衝去。


    一路衝擊,青光小劍環繞在外,邯山鍾鳴迴蕩,還有那妖異的黑光嘶鳴遊走,更有閃電唿嘯迴蕩,這隻箭形小隊,所過之處,掀起血雨,直接衝入遠處的大**戰之中。


    時間慢慢流逝,以蘇銘為首的這個小隊,殺戮速度極快,但同樣也有不少死傷,此刻隻剩下了九人。


    但他們獲得的戰功,卻是極多。


    此刻天色漸晚,那綠的霧氣裏轟鳴之聲越加的頻繁,蘇銘前行時腳步驀然一頓,他這一頓,身後八人同時停下。


    在遠處的人群裏,有一個帶著白色麵具的巫族男子,他穿著一身黑衣,正冷冷的看來,其麵具上有一道十宇的裂縫……


    此人與其他巫族不同,他赫然是巫族中,單獨行動的獵蠻者,這樣的人,必須是意誌頗為堅定者方敢如此。


    幾乎就是在他的目光看向蘇銘這個已經引起了附近巫族關注的小隊的瞬間,蘇銘眼中有了戰意。


    “延博變換位置,子車配合,你二人為首在這裏堅守片刻”“蘇銘話語間身子向前猛的一衝,其身驀然躍起,直奔那巫族單獨殺戮的獵蠻者而去。


    “獵蠻者!他帶著麵具,那是一個獵蠻者!”延博雙目瞳孔收縮,他看著蘇銘疾馳而去的方向,看到了那個麵具巫族。


    “戰勝此人,取下他的麵具,子車你師叔就會成為獵……”延博唿吸急促起來,目中有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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