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很快就隻剩下零星光點,整個洞內昏暗不明,大風攜裹著雷雨一陣陣的吹進來,讓無處躲藏的墜崖二人的處境越發艱難。


    蘇瑤也拚盡最後力氣將祁川挪到一處背風的地方,她脫力坐在地上,望著仍舊昏迷痛苦的人心生無奈。


    沒有藥,沒有大夫,甚至沒有多餘的被褥供祁川取暖,蘇姚縱有一身絕世醫術,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人深陷病痛。


    不知為何,想到這裏蘇瑤也居然有些想哭。


    “你在……做什麽?”


    一道聲音在蘇瑤也的耳邊響起,她抬頭望去居然是祁川睜開了眼睛。


    蘇瑤也慌亂的伸手抹掉眼淚,跪得近些,柔聲問:“身子如何,可有哪裏不舒服?”


    祁川其實是被疼死的,他覺得自己渾身就跟散了架一樣,無論是骨頭還是血肉都疼的讓人難以忍受。隻是在蘇瑤也麵前,他不想顯得自己這般沒用,所以祁川隻是微微撇開頭說了一句:“我又沒死,你這是提前給誰哭喪。”


    蘇瑤也在祁川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瞪了他一眼,這個死小孩,都什麽時候了還顧著裝酷。


    “你發燒了,我手裏沒有藥,外麵的雨下的太大將火堆都弄滅了,你可千萬要撐住,隻要撐到明天早上我就出去想辦法給你弄藥。”


    這一晚,祁川必須熬得住,若是熬不住……


    蘇瑤也不說,祁川也知道後果。


    “我不會死的。”


    外麵雷聲滾滾,洞內寒風陣陣,祁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分平靜,平靜的好像他從不覺得這是一個具有挑戰的事情。


    “我生來就沒得到什麽,這半生也艱難困苦,世人都說人一輩子福禍參半,既然我前半輩子都是禍,閻王爺不會收我。”


    蘇瑤也認真的聽著,聽了前半段還覺得有幾分道理,可聽到後半段,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祁川皺眉,臉色一黑:“你笑什麽?”


    蘇瑤也搖搖頭,順著他的話道:“世子說得對。”


    祁川也沒在辯駁,他慢慢閉上眼,輕聲道:“你守著罷,讓我休息一會兒。”


    “嗯。”蘇瑤也也應了一聲,她輕輕抓住祁川的手腕,就像是握著一件工藝絕代的藝術品,輕輕的柔柔的。


    祁川並沒有甩開,他靜靜的閉著眼,隻能聽見緩慢的唿吸聲。


    蘇瑤也的眼淚一下就下來,她怎麽會不知道呢,祁川這樣的人如何會說笑話,方才那句不過是他為了安慰自己才說的罷了。


    眼下他終究是撐不住了,還能忍著不舒服說自己要休息一會兒,他隻是不想讓蘇瑤也擔心。


    蘇瑤也花了好久才平複自己的情緒,她靜靜的守著祁川,打算就這樣一直守到天亮。


    “轟隆隆——”


    巨大的雷聲由遠及近,終於在洞口不遠的地方炸出一聲驚雷,蘇瑤也被嚇了一跳,她本能的縮小身子往安全的地方靠,這一靠就靠到祁川的身邊。


    蘇瑤也附身挨著祁川,恰好聽見祁川囈語的內容。


    “冷。”


    冷?


    蘇瑤也臉色微沉,她伸手探出,祁川渾身依舊滾燙,額頭沒有一滴汗珠,這樣燒一晚上即便是鐵人也會燒出好歹來。


    蘇瑤也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咬了咬牙:“我可是豁出去,你可要挺住啊。”


    說完話,蘇瑤也將祁川和自己外衣全都脫下,躺在祁川身邊緊緊的貼著他,然後將外衣全都搭在祁川的身上。這是她能用的最後一個法子,千萬要奏效才好。


    一夜到天明。


    蘇瑤也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她覺得身上有些冷,下意識的朝著身側的熱源靠近幾分,可這熱源似乎會動,她靠過去幾分,熱源就挪走幾分,蘇瑤也又靠過去,熱源又挪開了。


    蘇瑤也有點起床氣,她忽然坐起身要看看是什麽人在動自己的暖爐。


    這一睜眼,場麵位置有些尷尬。


    祁川捏著自己的外衣,一雙眼猝不及防的對上蘇瑤也。


    蘇瑤也猛地就清醒過來,她想起自己昨天幹了什麽,再看看現場的一片狼藉,蘇瑤也立馬抓起自己的衣衫,走到洞穴另外一邊開始穿衣服。


    “昨日是世子燒的太嚇人,我怕你出事,才出此下策,我這麽做是為了救命,不作他想。”蘇瑤也急急忙忙的替自己解釋。


    她可沒有乘人之危,她也沒有非分之想,祁川會不會多想呢,應該不會吧。


    蘇瑤也自我完成了一番思想鬥爭在,這才清理好自己的表情管理轉過頭來。


    祁川還是那副握著自己外衣的模樣,臉色略微沉鬱,倒是沒有生氣。


    依照蘇瑤也這毒那時間與祁川的相處來看,他應該心情不算太差。


    “難道你打算一直讓我這樣嗎?”祁川抬眸看向蘇瑤也,表情還算自然。


    蘇瑤也立馬上前,替祁川穿好外衣,扶著他站起來。


    “昨日是你照顧了我一夜,可有遇上什麽麻煩?”祁川問。


    如此柔和平淡的語氣委實和祁川這個人不太搭得上邊,蘇瑤也有些不習慣,可她還是乖乖的答了話:“遇上幾頭狼,我把它們嚇跑了,就帶著你來了這裏。”


    祁川微微垂眸,神情晦澀不明,蘇瑤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既是大難不死,我們還是想辦法和舅舅他們聯係才好。”祁川說。


    蘇瑤也點點頭,她伸手探向祁川的脈象,祁川下意識的要縮手。蘇瑤也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她加了幾分力道握住祁川的手腕,正聲道:“世子,諱疾忌醫要不得,有病就得治。”


    祁川扭過頭看向蘇雅也的眼神有些怪異,好半晌他才悶悶的說了一句:“你才有病。”


    蘇瑤也覺出這人是鬧別扭了,抿著嘴笑了笑,不和他計較。


    祁川的脈象較昨晚已經好了許多,但還是很虛弱。若不是蘇瑤也懂醫術,興許就被他這幅狀若無事的模樣給騙過去。


    如今是舊疾未愈又添新傷,蘇瑤也說什麽也不願意讓祁川繼續往外走。


    她尋了塊幹淨些的石頭讓祁川坐下,一臉正經的說:“世子在這兒稍作歇息,我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麽人家,弄些吃的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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