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試氣大比,像徐山這樣的存在,終究隻此一例。


    在玄煞城衛軍的壓製下,其他對戰打得有聲有色,風生水起,見紅露白,慘烈程度逐步上升。


    例如之前的長寧城試氣境戰力第5,本大比前10熱門人選,可擇,對陣低等家族張家沒什麽名氣的參賽選手,張亮。


    大比開始,可擇手持君子劍,奉行君子法,對張亮行禮道:


    “君子劍可擇,請指教。”


    好一個風度瀟灑,氣質翩翩的美少年。


    張亮自慚形穢,拱手迴應:


    “無名小輩張亮,請指教。”


    兩人打完招唿,相互進攻。


    張亮使的是一把奇兵,如月勾。


    勾似月弦,動如水蕩,可軟可硬,可擋可戳,可掃可斬,結合了刀的弧度,劍的尖鋒,槍的長臂,鞭的柔韌,每每使出,皆突如其來,攻其無備,讓人難以應對。


    但可擇不是庸人,奇兵雖奇,可以劍應之,勾刃雖利,可以劍擋之。


    直、拍、樸、重。


    君子之劍,中正守和,煌煌大道,輕鬆壓製著如月勾的奇險。


    “當當當當當……”


    十數迴合下來,張亮主動出手,非但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從強攻弱守的主動出擊,漸漸轉換成了少攻多守的防守之勢。


    攻守之勢異也。


    可擇以煌煌正道,死死的壓製住張亮的攻擊和果活動範圍。


    “當!當!當!當!”


    張亮手忙腳亂,疲於應對,終於有一招失手。


    “哐當!”


    如月勾被拍打在地,可擇的劍停在了張亮的脖頸前。


    張亮苦笑著拱拱手:


    “不愧是君子劍,亮自愧不如。”


    可擇迴以拱手:


    “承讓。”


    張亮撿起武器,就要離開。


    玄煞城衛軍像另一個地方攔住王朝一樣,攔住了張亮:


    “不許離開,繼續戰鬥。”


    張亮無語的看著玄煞城衛軍:


    “我的勾突破不了君子劍的防禦,也擋不住君子劍的攻擊,還怎麽戰鬥?”


    玄煞城衛軍手伸向長矛,做出攻擊姿態:


    “要麽繼續,要麽跟我比。”


    張亮有自知之明,自己哪有資格跟這些真正見過血,還有不要命著稱的玄煞城衛軍比?


    他重新迴到可擇麵前,露出比剛才的苦笑更苦的笑:


    “請。”


    可擇有涵養,也明事理,知道輸了再比並不怪不張亮,他微微一笑:


    “請。”


    兩人又對戰了起來。


    這次可擇對張亮的奇招更熟悉,張亮敗得更快。


    當、當、當、當、拍、壓、重,第8迴合,可擇的劍又出現在張亮的脖頸間。


    張亮無奈的停止了自己手下的動作,所以自己能怎麽對戰啊!


    他看向之前攔住他的玄煞城衛軍。


    玄煞城衛軍正在攔著另一隊輸了想要離開的人。


    張亮腦筋一轉,不如就趁著這個時候?


    他偷偷向外離去。


    一步,兩步,三步。


    “唰!”


    一道破空聲由遠而近傳到耳邊,張亮下意識後退半步。


    “嗡嗡嗡。”


    一根長矛,從他大腿不足寸餘的地方穿過,直插在身前,嗡嗡直顫的矛身,仿佛在訴說著那擲矛者的非凡力道。


    張亮雙手高舉,做投降姿態:


    “我這就迴去,我這就迴去。”


    張亮繼續迴去跟可擇對打。


    現在,張亮敗的速度越來越快。


    七迴合,五迴合,三迴合,甚至兩迴合,一迴合。


    可擇已經看穿了張亮的招式,每一招都正好擊在對方防禦的薄弱點上。


    一擊製敵。


    幸好可擇有君子之風,每一次都點到即止,每次打退張亮,都沒有傷對方分毫。


    隻是,張亮不敢再認輸,每一次失敗之後,他都會重新振作旗鼓,繼續進攻。


    他很感激可擇的留手,但是他心中的憋屈積累的越來越多,他心中的怨氣也越來越足,再加上他不知道這沒有懸念的戰鬥到底要持續多久才算結束。


    他的心神越發狂躁,他的招式也越來越亂。


    某一刻,可擇的君子劍再度出招,想將張亮逼退,張亮咬咬牙,伸手硬向可擇的劍鋒撞去。


    可擇想收招,已經晚了。


    劍入手臂,鮮血淋漓。


    可擇看著張亮,眼神裏帶著歉意。


    張亮沒有注意可擇,他看向玄煞城衛軍,咬牙切齒道:


    “我現在負傷,可以認輸了吧?”


    玄煞城衛軍不為所動:


    “繼續!”


    張亮怒了:


    “你們城主府想要我們去死嗎?”


    這話,引起了周圍不少對戰者,和圍觀的比賽者的共鳴。


    他們齊齊看向玄煞城衛軍,等待他的迴答。


    若是……


    “不敢血拚,早晚會死,現在去死還能用鮮血喚醒別人的鬥誌,你這懦弱失敗的生命,也值了。”


    玄煞城衛軍沒有撫慰,隻是硬剛。


    張亮無言以對。


    周圍的其他人也沒有仗義執言。


    聯想起之前長寧城的遭遇,和寧再宣之前的話,眾人竟感覺他說的有一點道理。


    一時間,現場隻聽得到刀劍在鳴唱,交響。


    沉默之後,張亮迴到可擇麵前:


    “請別再留手了,給我一個痛快吧。”


    張亮哪裏知道,可擇一直奉行君子之道,對野外禽獸,他可以憤而出手,傷人,他做不到。


    剛才張亮主動以肉身擋他的劍,因他而受傷,已經讓他手微微輕顫起來,對君子劍的掌控力度大不如前。


    讓他不留手,他如何能做到?


    接下來的對戰,可擇越發束手束腳,受傷的張亮跟可擇的對戰,能堅持下來的迴合,反而越來越多。


    升米恩,鬥米仇。


    張亮認為可擇在放水,在侮辱他。


    之前心中對玄煞城衛軍和城主府積累的怨氣怒氣,現在不知不覺間,轉移到了可擇身上。


    此消彼長的狀態下,張亮竟然開始跟可擇打的有來有迴的。


    可擇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他也想到調整自己的狀態,但此刻兩人激烈對拚,實在不是多想的時候。


    憤怒的張亮就沒有多想。


    他看到可擇身體側麵留下了一個本來微不足道,但是對於他這自帶幅度的如月勾來說,卻相當致命的一個破綻。


    他下意識的將如月勾送了上去。


    勾繞過劍,直刺進可擇的身體。


    “嗤!”


    勾和肉發出的聲音,像極了這個世界對張亮的嘲諷。


    張亮扔了如月勾,倉皇的坐在地上。


    可擇看著張亮,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嘭!他摔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玄煞城衛軍的聲音大聲宣布:


    “本輪對戰,張亮獲勝!”


    相比宣布徐山勝利時享受到的歡唿,張亮遭受到的,是冷漠,和無盡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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