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在垂家小輩中蠻橫不講道理的問詢,垂須雅很快找到了王靜姝所在的房間。


    “靜靜姐!”


    王靜姝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剛扭身轉過去,她的大腿就被一個小小的身影抱了個結實。


    王靜姝皺起眉頭,裝模作樣的抱怨:


    “哎喲,小雅,你太用力了,都快把我腿抱斷了。”


    垂須雅將頭埋在王靜姝的腰上:


    “我不鬆,就不鬆,除非你給我講故事。”


    “好好好,讓我先收拾一下房間好不好,收拾完房間,我再給你講故事。”


    垂須雅見到兔子才撒鷹,總算鬆開了手。


    這時候,她才看到房間裏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正在好奇的看著她。


    那人漂亮的臉龐,引人注目至極。


    垂須雅情不自禁問:


    “你是誰?是不是骨頭棒子精?”


    骨頭棒子精……


    聽過《北遊記》故事的風殺影,大約能猜到垂須雅為什麽這麽說,因為她漂亮。


    她從牛角尖裏鑽出來,跟垂須雅開起玩笑:


    “沒錯,我就是骨頭棒子精,小丫頭,我看你這皮肉緊實,肉質應該不錯,可否切下幾塊讓我解解饞呀?”


    垂須雅雙手抱胸,神色怕怕:


    “不要!”


    風殺影和王靜姝兩個年紀大的姐姐,看到垂須雅幼稚的表現,都肆意的笑了。


    ——


    垂氏傭兵行,接待大廳。


    平日在這裏幫忙看顧的,是客卿家的小孩,現在局勢不好,呆在這裏的,換成了一個壯年。


    他,禿頂映光,肥臉堆油,手粗身壯,一看就不好惹。


    他,正是垂家滿字輩,垂滿勝之後的戰力第二人,垂滿昌。


    也是長寧城煉氣境戰力第三,拚死一戰的話,不懼長寧城控氣境以下任何人。


    因此,他主動提出要看管接待大廳時,沒有人反對。


    隻是,跟垂滿昌想象中不同,他原以為隨著垂家遭遇變故,會有人來挑釁,會有人來打秋風。


    但事實是,沒有一個人來。


    直到拖家帶口的尚凡一家三口探頭探腦的走進大廳。


    尚凡剛來垂氏傭兵行兩天,他不認識垂滿昌,垂滿昌也不認識他。


    尚勇和薑紅發現看起來就很壞的垂滿昌,有點怕,一個摟緊了懷抱裏的行李,一個用力的懷抱住媽媽。


    尚凡其實也有點怕,但來都來了,就沒有再離開的道理:


    “你好?請問……”


    垂滿昌瞅著麵前的三個弱雞,有點失望: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哪裏都敢湊,不怕死啊。”


    “我是垂家客卿尚……”


    “我還是垂家第二強者呢。”


    “我真是垂家客卿。”


    “我真是垂家第二強者。”


    垂滿昌蠻橫霸道中帶著一點傻氣,尚凡的緊張消失了許多:


    “好吧,我相信你是垂家第二強者。”


    垂滿昌不耐煩的揮著手背:


    “那我也不信你是我們客卿,別瞎湊熱鬧,快走吧。”


    “我……”尚凡:


    “或許你不認識我,前兩天垂家幫我還清的欠債後,我才加入傭兵行,今天勝大爺被城主府帶走,傭兵行因為察覺到危機,把我和何吳這些客卿驅散了。


    但是垂氏傭兵行的大恩大德我一直銘記於心,不忍心作壁上觀,所以帶著家人趕來,願與垂氏傭兵行共赴生死。”


    垂滿昌耐心的聽完尚凡的話,然後不耐煩道:


    “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快走吧。你這把年紀了,還隻是試氣,能幫上我們什麽忙?不拖我們後腿,我就謝天謝地嘍。”


    尚凡咬緊牙關:


    “我可以學。”


    “但我們沒時間教了。”


    尚凡迴頭看了看薑紅和尚勇:


    “我敢赴死,再不濟也能當個肉墊。”


    垂滿昌搖搖頭,沒被這樣的勇氣感動,也不再說話。


    尚凡看說不動垂滿昌,也不再說話,隻是將全家人的行李,放在大廳靠近內院走廊的地方。


    然後全家三人,就抽出三根板凳,坐在接待大廳。


    薑紅和尚勇,繼續今天早上沒有玩完的大亨大冒險。


    “勇勇,我們重新開始大冒險好不好?”


    “唔,本來遊戲沒有結束,玩家沒有散,局麵是要繼續的,但是因為媽媽的要求,勇勇覺得可以重新開始。”


    “謝謝勇勇。”


    “不客氣,媽媽。”


    尚凡在旁邊看著兩人的溫馨互動,又感動,又堅定信心。


    為了孩子的幸福成長,為了妻子不再誤入歧途。


    自己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


    垂滿昌知道尚凡三人的小心思,但臉惡心善,終究沒有強硬的將他們趕走。


    ——


    寧立庭帶著梅蘭八衛,來到長寧城中集學府,正在上課的課堂外。


    裏麵上課的,是學府的三個夫子之一,主要教授詩書經義的程用文:


    “善為脈者,謹察五府,逆從陰陽,雌雄相紀,藏心之精,合心之意,非真勿授,非善勿傳,是謂……”


    “程夫子,出來一下吧。”


    寧立庭的聲音,粗暴都打斷的程用文的授課。


    程用文冷冷的掃了寧立庭一眼,沒有順從,繼續說話:


    “是謂得道。”


    寧立庭推開課堂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程夫子,老老實實聽話多好,何必讓本公子在學生麵前給你難堪呢。”


    程用文指著門:


    “出去!”


    “好咧!”寧立庭帶著眾人出了門,站在門口:


    “程夫子,你看,本公子多給你麵子,你也該給本公子一點麵子吧。”


    程用文似乎對寧立庭有一種天然的厭惡:


    “禽非有禮,唯惰唯貪。”


    寧立庭麵色冷了,不再給程用文麵子:


    “程夫子,解釋一下吧,為什麽你這個從來不會去碼頭的人,前天會去碼頭?”


    “詩書禮樂,非道勿迴。”


    “不是同道中人,不談詩書禮樂。嗬,難道碼頭那種粗鄙的地方有你的同道中人?”


    “取友,豈可論出身。”


    “那為什麽當天正好有巨龜登陸,給碼頭的建築和財產造成了極大的破壞。”


    “還有,據當事人描述,巨龜的眼睛裏有黑光,曹統領診斷,那是邪惡屬性之氣的練氣士在搞鬼。”


    “好巧不巧,你習練的氣,也是黑色的。”


    “你是不是該給我們城主府,給你的學生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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